看着女子瞪着眼睛氣呼呼的模樣，墨清淺再次輕笑出聲，以前她怎的不曾知道，世間竟有人能生動可愛如斯？
對此刻的墨清淺而言，這個將自己從死亡的邊緣，更是從靈魂的深淵中拉出來的少女，便是這世間最好的人。
“對不起，還有，謝謝你。”在女子發飆之前，墨清淺飛快的斂去了眼中的神色，那雙淺碧色的素眼認真的不能再認真的直視着顧九離的雙眼。
“哼，別以爲說聲謝謝就夠了，本小姐的救命之恩可不是那麼好報的，還有，跟我說什麼對不起，命是你自己的，你對不起的是你自己。”顧九離輕哼一聲說道。
“你說的對，命是我自己的，所以，再也沒有下次了。”墨清淺一字一句的重複道。
“有這個覺悟就好，也不算白瞎了本小姐這一趟。”欣慰的拍了拍女子的肩膀，顧九離笑眯眯的說道。
微微彎了彎脣，墨清淺目光柔和的看着懶懶散散的坐在榻上的女子。
“謝謝不夠，那要如何纔夠，爲奴爲婢？還是做牛做馬？”過了片刻，墨清淺淺笑盈盈的說道。
顧九離以爲這是玩笑之言，誰知擡頭之間卻是見到了女子眼中的認真之色，幽黑的鳳眸瞬間呆住了。
“好好個小美人說什麼爲奴爲婢做牛做馬的，不都說了救命之恩當以身相許嘛，本小姐這救了你兩次，你不覺得該表示表示？”回過神來，眉梢微揚之間顧九離臉上勾起了一抹邪肆的笑容。
沒有想到她會說出這樣的話，墨清淺一下子愣在了原地。
“怎麼，做牛做馬都願意，以身相許就覺得爲難了？”眨了眨眼，顧九離眼中閃爍着惡劣的光芒。
“這倒不是，只是我若是真的應了，諸位少爺公子，還有族長大人和夫人大概會氣得一人滅我一次。”墨清淺笑着搖頭道。
“誰說是許給我了？你看本小姐像是性取向正常的人嘛？”顧九離很是奇怪的看着墨清淺。
呃…
被看笨蛋般的眼神看着，墨清淺一時都說不出話來了。
“嘛，我還有個一個朋友，一個師兄，一個哥哥，都是些萬年單身狗，到時候都介紹給你認識，萬一就看對眼了呢？”顧九離掰着手指笑眯眯的說道。
“只要你不嫌棄我出身卑賤，我自是願意。”墨清淺認真的說道。
這下換成顧九離愣住了，回過神來，顧九離只覺得一股無名火竄上了心頭。
什麼人啊這是，還能不能好好開玩笑了？！
看着倒是個聰慧的，可怎麼就這麼死心眼呢？
“在我的眼裡，人生而平等，沒有誰生來高人一等，更沒有人生來卑賤，能區分人高低貴賤的，只有你本身成爲了怎樣的人。”
“墨清淺，你若是一直沉浸在這樣的自我厭棄之中，沒有人能救得了你，我救得了你的命，卻救不了你的心。”直視着素淨的淺碧之眸，顧九離一字一句冷冷的說道。
“我不知道你是什麼身份，也不知道你身上發生過什麼，但我今日既然救了你，那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人了。”
“所以，別再跟我說什麼尊卑貴賤，身份高低，你若非要糾結於此，那你便記住了，能入得了我顧九離眼的人，就是這世間最尊貴的存在！”
病弱的少女坐在軟塌之上，她明明需要擡頭才能仰視着她，但就在這一刻，墨清淺卻覺得她彷彿傲立於那雲端之上！
少女的身上散發着一種凌駕於天地之上的傲然霸氣，讓人只想匍匐在她的腳下，虔誠相拜。
“明白了嗎？”看着愣愣的站在原地半天也沒個反應的少女，顧九離在她眼前揮了揮手，喚回了她的心神。
“明白了。”墨清淺認真的點頭。
下一刻，淡青之色一閃，顧九離反應過來之時女子已經端端正正的跪倒在了她的身前。
“我墨清淺對着天道起誓，從今往後追隨於顧九離，以其爲先，以其爲尊，若有半點背叛之心，必元神俱滅而亡！”字字鏗鏘的聲音在山洞之中迴盪不休，驟然降臨的天地之力將欲要阻止的顧九離擋在了外面。
血印沒入眉心之中。
誓，成！
“我靠！你搞毛線啊！”一把扯下女子印在自己眉心的手指，顧九離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這特麼究竟是什麼奇葩啊，她都這麼說了她還給她立什麼血誓，要不是現在沒力氣動手她非好好揍她一頓不可，不揍得她大徹大悟絕不罷休！
你說哪有人死心眼到這種程度的！
“不是你說我是你的人了嗎？”墨清淺眨了眨眼睛不解的道。
……
所以，怪她說的不夠清楚嗎？
“我是說以後你就是我的朋友了。”頹然的躺會了軟塌之上，顧九離有氣無力的說道。
“哦。”空靈的嗓音沒有任何的起伏。
顧九離再看向這貨的目光已經跟看傻子差不多了。
看這傢伙眉清目秀的，她還以爲終於遇上了個正常的，沒想到她還真是看走眼了！
“不用這麼看我，我這麼做只是爲你爲我自己減少麻煩而已。”終於被顧九離這看傻子的目光看的受不了了，墨清淺撫了撫額有些無奈的說道。
“神隱族素來尊卑極爲分明，我只是神隱族旁的不能再旁的旁支罷了，以你嫡系一脈又是返祖血脈的身份，族中的長老們必然不會希望我過於靠近你。”墨清淺繼續說道。
顧九離一愣，隨即便沉默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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