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的夜,沒有一絲聲息,這個健碩的人影就在離秋意寒不到三尺的地方快步狂奔,秋意寒緊緊的跟在後面,準備在他離開村落後再下手,以防引起村民的恐慌。
那個人影步伐矯健,一路小跑來到了村落後的一片竹林,秋意寒展身飛掠,緊緊跟在他的身後。走到竹林深處,眼前的人影放慢了腳步,秋意寒見四周挺拔的翠竹數不勝數,四野黑茫茫的一片,偶爾從竹林上空發出幾聲烏鴉的鳴叫,讓這本就漆黑陰冷的夜晚多了幾份詭異。秋意寒暗喜此地如此隱蔽,正是下手的好選擇。她想罷玉臂一伸,使出渾身的力氣向眼前的那個黑影擊去,也許是秋意寒出手很快,也許是這個黑影未曾提防,這一掌分毫不差的擊中了眼前人影的後心,劇烈的疼痛讓他沉悶的低哼了一聲,便渾身無力的軟癱在地。秋意寒見他已跌倒在地,急忙上前點了他的啞穴,生怕他發出聲響引來別人,其實這是秋意寒太過緊張,離村落這麼遠的樹林哪裡會有人來,更何況現在整個村落的人都已熄燈休息。藉着微弱的月光,秋意寒看清了這個人的長相,他約莫二十出頭,濃密的眉毛,漆黑的雙眸,一張清秀的臉,看起來瀟灑英俊,身着紫色布衣,怎麼看也不像是個壞人。年輕人睜大眼睛,緊張的看着秋意寒,像是有話要說,可無奈被點了啞穴,硬是吐不出半個字來。
秋意寒看着他那清澈如水的雙眸,感覺自己好像襲擊錯了人,她不該抓這麼一個年輕俊俏的小夥子去白白送死,更何況他看起來一點也不像是壞人。秋意寒思索着,伸手想解開他的啞穴,然後放他走。可當她伸出玉手的一剎那,她又改變了主意,現在時間已不早,若是放了他,那她怎麼在僅有的時間裡找到別的獵物。既然獵物已經到手,爲什麼又要放生,放了他還是有別的人要死,怪只怪他太倒黴。想罷秋意寒一把抓起他,將他塞進自己下山時準備好的透氣黑布袋,繫好袋口。疾步向山上奔去。她必須要按午夜回到白骨教。要不然父親一定會責罰她的。
山裡的天氣說變就變,剛纔還有一輪月牙可以照亮,可現在倒好,那輪月牙被幾朵烏雲遮了起來,這讓秋意寒走起來很是費力,她放下布袋,在小道旁找了一根幹木棍,從自己的夜行衣口袋裡摸出一個火摺子,打着火燃起木棍。望着熏熏的火焰,秋意寒笑了笑:幸好自己帶了火摺子!
抓起布袋繼續前行,布袋裡面的人似乎因爲難受而不停地掙扎起來,這讓秋意寒前進的步伐減慢了不少,她憤怒的喊道:“別動,要不然就殺了你!”。布袋裡的年輕人聽見她的怒喊,沒有在動彈。秋意寒拭了一把汗,加緊步子向快到山頂的小道奔去……
“姐姐,姐姐!”秋意寒聽見身後有人喊自己,回頭一看是清香跟了上來。她滿臉沮喪,眼睛裡好像還擎着淚水。秋意寒放慢腳步,試探地問道:“怎麼樣,見到他沒?”
清香慢慢搖頭,用手拭了拭眼角的淚水,強顏笑了笑道:“姐姐,怎麼
樣,找到獵物了嗎?”
“找到了,就在這裡!”秋意寒說着指了指自己肩頭上的黑布袋。布袋裡的人又不安分的動了起來。
“不錯,姐姐終於學會殘忍了,只有殘忍我們纔不會難過!”清香說着冷笑了一聲。布袋居然因爲她的笑動彈的更強烈,以至於秋意寒抓不住從肩頭掉了下來。
清香狠狠的看了看布袋:“動什麼動,我看你是想找死!”她說着用腳踹向布袋,她要將今夜的不痛快好好的發泄發泄。袋子裡的年輕人被打的渾身是血,血液浸出了布袋。秋意寒見狀急忙攔住清香:“不要,他要是死了爹爹會不高興的!”清香聽了姐姐的話才停手,她彎腰抓起布袋,冷聲道:“給本小姐乖乖的!”說完話她將布袋搭上肩頭,以閃點不及掩耳之勢飛快的向前奔去。秋意寒淡淡一笑,緊緊跟了上去。姊妹倆用了不到半盞茶時間就來到白骨教,清香將布袋交到姐姐手上,以自己累了爲由回房間休息。而秋意寒則扛着布袋向父親的練功房走去,來到功房外,守門的弟子進去通報,通報完秋意寒才慢慢走入功房,功房裡燈火通明,看來教主一定是在等她。
“爹爹,意寒回來了!”秋意寒將布袋放在了到處扔滿人骨的地面上。
“怎麼這麼晚?”一聲尖叫,冷飛虎現出身來,他看了一眼地上的布袋,道:“打開!”
“是!”秋意寒彎腰解開布袋的繫繩,年輕人冒出頭來,他的臉上已多了許多青紫,嘴角流着鮮血。看來清香剛纔打的他不輕。
“好,很好,這樣的年輕人精血最旺盛,一個可頂五個,以後就要這樣的貨色!”冷飛虎冷笑着打量着這個年輕小夥。青年早已嚇得魂飛魄散,腿腳發軟。
秋意寒聽了父親的話,心裡也是七上八下,她以爲只是這一次,可沒想以後還要去害人,而且還要這麼強壯的青年,這讓她怎麼做得到,她的良心允許嗎?
冷飛虎冷冷的看着年輕人,將魔掌伸到了他細長的脖子上,突然他在這個年輕人的脖子上看見有一塊漂亮的玉佩,他慢慢取下玉佩,看了看意寒道:“這個東西喜歡嗎?”
意寒瑟瑟的點了點頭,她害怕父親,她不想和他多說一句話。
“喜歡就賞給你!”冷飛虎笑着將玉佩扔到秋意寒的手裡,意寒將這塊精靈剔透的玉佩攥在手心,默默地給這個無辜的年輕人祈福,希望他一路走好!
“還愣在這幹嘛,快走,不要耽誤老子練功!”冷飛虎冷喝道。
秋意寒被他的冷喝一驚,急忙低頭退出功房,就在功房門口她隱約聽到了年輕人悽慘的叫聲。
夜依舊很靜,庭院裡的花花草草都進入了夢鄉,可秋意寒卻一點睡意也沒有,她坐在院子的鞦韆上,輕輕的蕩着鞦韆,她希望鞦韆可以蕩走她今夜的罪惡,蕩走她所有的煩惱。
一陣冷風吹來間雜着冰冷的雨點落在了秋意寒的身上,她擡頭望着漆黑的夜空,任憑
雨點鞭打她嬌弱的身體,她感覺這是老天對她的懲罰,她要接受這樣的懲罰,只有這樣她的心裡纔會好受一點。雨越來越大,她的衣服溼漉漉的貼在身上,頭髮也已被雨水摧殘的凌亂不堪。夜風也越來越冷,吹的秋意寒連着打了幾個噴嚏,她用手摸了一把臉上的雨水,側目間看見妹妹的屋子還亮着燈,她突然站起身子,快步向妹妹的閨房走去。這一夜不光自己難受,妹妹也正在承受着比她更大的痛苦,作爲姐姐的她必須給於妹妹安慰,幫她走出感情的傷痛。
秋意寒輕輕的敲了敲門,清香沒有迴應,她擔心妹妹會不會想不開,就用力震開了木門,清香正手握銀盞喝着悶酒,看見姐姐進來,眯眼笑道:“來,姐姐!我請你喝酒!”說着將一杯酒一飲而光。秋意寒見狀急忙閉了小木門,她擔心被左右護法看見告訴教主,在白骨教有一個規定就是沒有教主允許不能私自飲酒,這個規矩定了好多年了,具體爲何定此規矩誰也不知道。
“你怎麼喝成這樣!”秋意寒看着爛醉如泥的清香,將她手中的酒杯奪了過來。
“給我,我沒醉!沒醉!哈哈!!!”清香滿身酒氣的撲向秋意寒,她要奪過姐姐手中的酒盞。秋意寒見狀閃身一躲,使清香撲了個空,她不由有幾分惱怒,大聲嚷道:“快給我,不要管我!走啊!”她用力的推了秋意寒一下,一時沒防備的秋意寒打了幾個趔趄。清香乘機拿來酒盞又喝上了,秋意寒見妹妹不聽自己的勸告,很是生氣,她一掌扇在清香的臉上,她要打醒這個不聽話的妹妹。
“你敢打我?”清香用手捂着發燙的臉頰,怒視着秋意寒。
“打你怎麼了,不就是一個男人嘛,你至於這樣!”秋意寒生氣的說,她不理解堅強的妹妹怎麼就過不了感情這個坎。
清香雙目大睜,不屑的看着秋意寒,冷笑道:“你沒經歷過,根本沒有資格來教訓我!”
是啊,秋意寒一生下來就住在陰森森的白骨教,除了父親,就是行爲怪異的左右護法和那些木訥的教中弟子,她沒有見過一個正常的男人,也從來沒有體會過情爲何物?她怎麼能理解清香的痛,又有什麼權利去教訓她呢?
“沒話說了吧!那還不走!”清香說着將秋意寒往屋外推,秋意寒暗歎了一聲,用手理了一下額頭的秀髮,向屋外退去,可就在她伸手搭理頭髮的時候,剛纔塞在衣袖的玉佩重重的掉在了地上,幸好清香屋子的地上鋪了一層皮草,以至於玉佩完好無損。她急忙彎腰去撿,可清香已撲在了她的前面,手裡拿着玉佩驚訝地喊道:“這是哪裡來的?”
秋意寒淡淡的道:“既然你喜歡那就給你了!”說完她就轉身向外走去。
“我問你玉佩哪來的?”冷清香激動地抓住了姐姐的衣領,大聲問道。她的眼裡是驚喜更是憤怒,讓秋意寒丈二和尚摸不着頭腦,她不理解一塊平常的玉佩怎麼會讓清香如此緊張,難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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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