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要上勾了?!即墨離憂與葉凡暗想,那他們是不是在燒上一把火,讓它燃的更烈些?不過,凡是得要適度,可不能適得其反。一旦他們再插手只會引起他們的警覺。如此,還是站在一旁看戲好了。
“罷了,今日難得一次機會,怎能因爲顧及就畏手畏腳,今日本官就做第一個吃螃蟹的人!再說,本官還就不相信,這運氣就這麼不好,碰到機關!?”百官中,有人突然冒出了一句,說着就將手放在了那傀儡外露的手腕之上。
到底是試探,不敢亂碰,便選了一處較爲安全的地方研究。
如他所料,傀儡木偶依舊是毫無異動,呆立在原地,任那人摸索。那官員見此當然是心頭大喜——這都沒意外,還會怕什麼!
手指下傳來了那清晰的觸感,更是讓他失了神,驚憾。那手腕光滑,細膩無一絲的因爲木製的原因而導致的毛糙,恍若比女子還要滑嫩幾分。
再有,那皮膚猛地一碰觸,竟然是軟的,傳到手心中的感覺就如一個真實的泛着涼涼冷意人一般,可要是再用力一些,又能明顯的感覺,藏在表面一層柔軟之下,又是堅硬無比——宛若人的骨骼!
這不會是活生生的人制成的吧!那人心底一寒!不然如此逼真的觸覺到底是怎麼做出來的!他驚恐,不解。
不對,這不會是真人,他回過神,這一刻他才發覺,這雖然做的逼真,但其材質還是能看得出來的——是木頭,標準的木頭——至於爲什麼會讓木頭有如皮膚一般的質地,估計是做了些特殊的處理,而位於那一層木質皮膚下的猶如骨骼一般的東西——要麼是極其堅硬少見的木材——要麼就是鐵器!不然,尋常之物做不出如此效果。
官員對着這木偶的感觸頗深,神色亦是變化莫測,讓不住的打量他的百官們也跟着他心緒大起大落,或震撼,或驚恐,或欣喜。
到底是怎麼了!雖看着他神色變化的厲害——可卻沒見到危險啊!那,也就是說他們也能夠碰觸了?!到底是怎麼樣才能讓他驚憾到如此程度。
“天才啊!”那人手指摩挲着手下的皮膚,神色幾經變換,終於是嘆出了聲——這一聲不過才三個字,卻讓衆人聽出了太多的心緒。
而他這一聲也終是讓那些迫不及待的百官放下一切顧慮,紛紛將手放在了傀儡木偶的身上一探究竟!
“哎!別啊!諸位大臣,這東西稍有不慎可是會傷人的額!”葉凡看着衆人那宛若安祿山之爪的手落在了傀儡木偶身上,頓時急急囑咐道。
可惜,這個時候,已經把手放上面,感受到那種震撼之感的百官哪裡還會理會葉凡那道不算多高的聲音。
震撼,驚歎又一次出現在了百官口中,讓他們忽略了所有,忽視了一切,眼裡,手底獨獨只有那令人震撼的感覺!
這隻有天才才能做出這等精妙之物啊!只有神會將其制的如此完美無瑕!
“讓開!本將軍先看!你一個窮酸秀才,上哪懂得此物的精妙之處!”一武官,扯過一文官,語氣輕蔑道。
“呵!你一個老匹夫又能懂什麼!滿身的臭汗味!”文官頓時堵了回去,又探着頭,想要擠進去。
木偶只有一個,這人卻不止一個,感受到了震撼的衆人,如何還能輕易放下,是爭破了頭想往裡面鑽,爭取一個好好打量的機會,爲此,這肢體上,口頭上少不了糾纏。也不怪乎他們會如此,就像一個人感受過了錦衣玉食,大權在握的感覺之後,誰還願意整天守着一畝三分地過着面朝黃土背朝天的日子。
這話雖說的有些誇大,但也都是同樣意思,同樣道理。
諸位大臣都忙着霸佔一個位置,也都沒閒心吵,彼此互相鬧了幾句也就不再理會,又忙着搶地盤去了。
即墨軒轅看着下面宛若大街上撒潑吵架一般的諸位大臣,不由得皺緊了眉頭——這離憂與葉凡到底是在玩什麼把戲!
反觀葉凡與即墨離憂則是一臉無奈的看着爭吵的衆人,可也只有不經意間對視的二人才看得清彼此眼神中所帶有的笑意。
至於李敬言和着那幾個少有的官員則是雙目緊閉,對耳邊傳來的嘈雜聲充耳不聞。
爭吵聲牽絆聲愈發急促,所有人都已經陷入一種魔怔之中,讓他們都快忘了自己身處何方。
百官們的手不住的在傀儡木偶身上摸索過來,摸索過去,早就忘了即墨離憂與葉凡最初的忠告,他們甚至以爲他們的太子殿下實在恐嚇他們而已。
由上到下,由裡到外,整個木偶都被他們打量摸索,一個來一個又去,來而又返。
忽地,有人在光滑如女子肌膚的傀儡木偶身上摸到了一個有銀針粗細的小小疙瘩。
按理說如此之小的可以說是顆粒的東西一般是不會讓人在意的,可偏偏那一點小小突起出現在如此精緻的傀儡木偶上卻是相當的意外,尤其還是在這麼多人關注下的傀儡木偶,自然也就難免被發現看見了。
那人摸着手底有些突兀的小點,只當是製作傀儡木偶的人,沒注意留下的一點瑕疵,想着手指便是一動,想要將那瑕疵給扣掉。
如此小的東西,在他手下自然是輕輕鬆鬆的事,摸着又同其他處一樣的肌膚,他心滿意足了,又將手指移到了一處。
然而,沉浸在驚歎中的衆人,並沒有聽得就在那人去除小點的那一刻,傀儡木偶的內部穿來了一聲微小的聲音。那聲音本來就小,再加上衆大臣還在爭吵,更是遮蔽了聲音,無人在意,還在感嘆這傳奇。
沒有人會注意,原本一動不動的傀儡木偶忽然微微晃動了身子,可惜他們也只當是他們碰觸的,並不曾放在心底。
“啊!”
“啊!”幾聲慘叫突然穿來,讓大臣們猛的一驚,想要看看究竟時,卻發現自己的雙眼已被溫熱的液體擋住了視線,不斷向下滴落着,鼻翼間穿來淡淡的腥味——讓他們清醒——那是鮮血!募得心下一寒。
忙忙抹了把臉上的血跡,要看看究竟發生了何事,這一看卻是心驚——血跡,漫天的血跡!
那在前一刻還與他們爭論的同僚此刻卻已經魂歸黃泉,偌大的傷口映在胸膛正中,一股又一股的鮮血由傷口中溢出,打溼了那件朝服,染遍了身下的地板。而旁側還有着其他幾個非死即傷的同僚,慘淡的躺着那裡,呼吸漸無。
僥倖受了傷未死的還驚恐的睜着雙眼,盯着那突然動起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攻向他們的傀儡木偶。
他們何曾想到,明明還沒有一絲一動的傀儡木偶怎麼就突然的殺了過來。右手一把長槍猛地刺穿他身側的兩名同僚,左手僅憑一掐,一拳便又是兩人倒地,這速度太快,快到那邊的人還不曾發覺絲毫異樣,這邊已經死傷四人。
太快,快到了極致,左右手同時出擊,一遠一近,他們根本就沒有想到。
“還不快躲啊!”他還在呆愣,準確說他是軟了腳。那模樣讓看着傀儡木偶的就要攻向他的諸位大臣急急喝道。
“躲,往哪裡躲?”那大臣聽着同僚的暴喝聲,想動卻又動不了,左右看看,卻只能苦笑一聲。躲不了啊,真的躲不了。
毫無意外,好不容易受傷未死的他又被刺死,一槍斃命,槍尖刺進去再拔出來的那一刻,濺起了血花,驚駭了所有人的臉。
“逃啊,快逃啊!”衆大臣終於醒悟了,這東西何曾是他們能夠控制的了的!可笑,他們竟還敢如此靠近招惹!
眼看着那傀儡木偶就要轉過身,又要將長槍刺入大臣的體內,葉凡動了。
由慌亂中的大臣中間迅速穿過,瞬間來到木偶的面前,吸引了它的注意力,與之搏鬥,以血肉之軀硬捍手持長槍的傀儡木偶。
“來人,快來人救駕!”太子即墨離憂似乎也被這突然發生的一幕震撼了,聽着葉凡與木偶鏗鏘的戰鬥聲才恍然驚醒,喝道。
大臣們依然慌亂,那一幕血腥何曾這般直面過,尤其是他們這些文官,何曾見過如此血腥的一幕,還是發生在金鑾大殿之上!
就連在戰場廝殺過的武將也不禁膽寒,恐懼。他們不是沒有見過廝殺,死亡,可是他們沒有見過這般血淋淋就在眼前,還是他們以爲無害的木偶殘殺的!他們甚至連反映的時間都沒有!
即墨軒轅也愣了,他何曾想到事情竟發展到了現在這個地步——數名大臣眼睜睜的無可避免的被殺死了!
李敬言和其他一直處於外圈的人,眼神一掃落在那死的慘烈的屍體上,經不住臉色發白——太過於恐怖,血腥!更有甚者,直接吐了,或昏了!
蒼白的臉的局外官員看着那滿地的血腥,有一瞬間感到慶幸,虧了他們沒有過去——不然死的人真的可能會是他們!
“你們快逃啊,我快支持不了了!”葉凡一邊對抗着傀儡木偶,一邊對着還陷在慌亂中如無頭蒼蠅一般亂闖的大臣們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