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吧,好吧,我就是個苦命的人!”葉凡撇撇嘴,雙手一撐,直起了身子,走到了傀儡木偶面前,握住傀儡木偶的右手腕猛地一扯,那柄鋒利無比,才刺死了數名官員的長槍落在了他的手中。
“我說,真的要戳啊!會很痛哎!”葉凡將那長槍放在手心掂量了幾下,再看着那明顯泛着烏光鋒利的槍頭,心頭不覺得一抖——這一槍紮下去不得痛死?!
“文清,你上去幫他好了。”即墨離憂瞄了眼葉凡的一張苦瓜臉,又添了一句。
“別,別,還是我自己來吧,像這等辛苦活,當然得要自己幹了,怎敢勞累文統領!”葉凡聽着即墨離憂那句陰惻惻的話語,打了個冷顫,忙忙推辭道。要是真讓文清下手保不準他還真爲了即墨離憂給他來個狠的,他還能不清楚文清對離憂那傢伙到底有多敬重。
況且他現在又不是不知道,離憂現在就是在公報私仇,他現在竟然無比懷念三皇子在的時候了,好歹能替他擋擋風頭啊。雖然他也清楚三皇子那人表面上是個風輕雲淡的人,可要是真犯在他的手裡,哼哼,不死也得脫層皮。
“唉,我覺着吧,還是放在這一點最能顯示出我葉凡救駕有功,雖然有些損害我翩翩佳公子的形象,但爲了大業,我還是受着吧!”葉凡手執長槍,在自己身上比量了許久,終於是指着自己腰腹處嘟囔了起來。
看看那鋒利的槍尖,再看看自己腰腹處完美的肌肉,葉凡皺着眉頭嘆了許久,終於是將槍頭一個調轉,直直刺向了腰腹,瞬間血液濺出。
他想他這次可是把整個人都給奉獻到如此徹底了。
“傳令下去,就說葉少將軍因與傀儡苦戰,身負重傷,生命垂危。然,卻將兇物成功制服,速傳御醫爲其診治!”即墨離憂聽着槍尖刺體的聲音,閃了閃神,都走到了這一步,已經沒有了回頭路。
只望一切如他所願。
“是,太子殿下!”文清滿臉嚴肅的應道,這一次當真是變了。
“下去吧,剩下的交給我來處理。”即墨離憂俊逸的臉龐劃過一絲苦澀,低沉的吩咐了一句。
“保重!”不曾說敬語,只是簡單二字由文清口中吐出,但卻是用盡了他全身氣力,閉了閉眼,帶着手下拖着幾具屍首走了出去,接下來他只需按照該走的步驟繼續走下去便可。
當文清帶着手下再次出現在百官面前時已然是滿身的傷痕血跡,一副苦戰之後僥倖存活的模樣,讓百官看得百感交集。
“回稟皇上,兇物已經被葉少將軍與卑職聯手製服,只是葉少將軍生負重傷,性命難保,請皇上速速下旨請御醫前來診治!”文清滿臉沉重的跪在即墨軒轅面前陳述道,眼中那滿眼的哀痛似乎讓他們看到了葉凡以命相博,以致重傷的景象。
“快!請御醫!請御醫!”即墨軒轅一聽心底也有些慌了,他知道他們在演戲,可何曾會想到他們會不惜傷己身。
他倒沒有去懷疑文清這話裡的真假,因爲在他眼中文清只是一個單純的禁軍統領,不曾與離憂又過深的交往,是以文清既然都如此說,那也就是說明葉凡確實傷的極重!
他雖也有暗衛,可終究是少數,做不到將每件事都查的清清楚楚,是以他根本不曾發覺文清與即墨離憂之間的聯繫。更何況,文清與即墨離憂的結識也只是機緣巧合之下,之後文清更是以暗線的身份存在,是以,即墨軒轅不能察覺也不奇怪。
“太子殿下呢!”他只聽葉凡出了事那離憂又怎樣!
“太子殿下性命無憂,只是也受了些傷,現在守在葉少將軍身旁不宜走動。”文清低着頭回稟道。
……。
在那邊人還在驚疑不定之時,金鑾殿之上的兩個始作俑者即墨離憂和葉凡還在爲下一步做準備。
即墨離憂撿起長槍亦是在自己的身上化了不少的傷口之後纔將長槍向地上一甩,走到葉凡身邊。
“咳咳,想不到離憂你竟然跟我一起同甘共苦啊!”葉凡看着即墨離憂也是刻意劃出的傷口眉梢一挑,調侃道。雖然那傷口看着多,卻都不致命像極了擦傷。當真是作戲的高手,連傷痕做的如此有技術含量。
“把這個吃了!”不理會葉凡的話語,對着葉凡攤開了手掌。
“這個不會就是三皇子的獨門秘藥吧,真的有效?!”葉凡看着即墨離憂手心上的一枚褐色有黃豆粒大小的藥物驚異道。
“快點!”即墨離憂催促着葉凡,因爲他聽到了隱約傳來的急促腳步聲。
葉凡也不再磨蹭,伸手一摸,將藥丸塞進了口中。
才才入口,葉凡就發現那藥丸在進嘴的一瞬間便化爲了液體,接着是覺得頭一昏,徹底沒了力氣,昏了過去。臨昏的那一刻,葉凡唯一想到的是——這藥性還真烈——他還沒準備好就被迷昏了過去。
“快!快點!”是父皇的聲音。
看了眼已經昏迷的葉凡,即墨離憂直接蹲下了身子,雙手摸了把鮮血擦在臉際,而後把着葉凡的雙肩,低着頭,滿眼痛苦的看着葉凡:“葉凡!葉凡!”
“離憂!”即墨軒轅一進殿內看到的便是離憂周身散發着極其悲痛的氣息,不斷的喚着他手下的看起來已經沒了氣息的葉凡。
葉凡與離憂關係如何,他這個做父皇的如何不知道,正是因爲知道才擔心離憂會因爲葉凡而生受打擊。他懷疑是離憂與葉凡演戲演出了差錯纔會讓葉凡受傷至此,因爲他看不出葉凡與離憂有任何的假裝痕跡,是以纔會如此緊張的喚道。
“父皇!”即墨離憂聽着即墨軒轅的那飽含緊張的呼喚聲,身體一頓,而後滿懷悲憤的回頭望着即墨軒轅回道。
而即墨離憂的這一回頭卻也讓即墨軒轅更是驚懼——即墨離憂滿臉血污,滿臉猙獰,雙眼中透着血絲,悲痛的神情溢滿了整個眼眶——這分明是悲痛欲絕的表情——葉凡看來真的凶多吉少!
“離憂,御醫來了,葉凡會沒事的!”即墨軒轅看着即墨離憂那副模樣忙忙安慰道。他還從未見過離憂這副模樣。
“救不回葉凡,本殿要了你們的命!”即墨離憂凶煞的眼神望向那畏畏縮縮的御醫冷聲道,那眼神不僅讓御醫爲之膽寒,更是讓那些僥倖活下來的百官又是一陣冷顫。
他們何曾見過太子殿下這麼凶煞的模樣,他們的記憶中永遠是面容沉靜,周身高貴,轉軸間將文武玩轉與他的掌間,永遠的含着一抹笑,宛若高高在上的貴公子。
“還不快滾過來!”即墨離憂怒喝。
幾名御醫心驚膽戰的走到葉凡跟前,爲葉凡探起了脈——失血過多,生息時有時無,整個人的面色都已經泛着青白,腰腹間那道最主要的傷口還在向外泛着血,這,這還能救得起麼!
“太子殿下,以臣等幾人之力確實無計可施啊!”幾名御醫爲葉凡診斷了許久,終於是無力嘆道。
“什麼!”即墨離憂一驚,腳下竟退了幾步,難以置信道,而後卻又是一怒,“那要你們還有何用!不如死了算了!”
“太子殿下息怒,息怒啊!葉少將軍失血過多,我等根本無法救治!除非找到補血聖藥烏骨!不然只會徒勞無功啊!”一名御醫忙忙出聲道,現如今也只有先爲葉凡將軍補血才能夠穩住他的生息讓其生息不滅。
“烏骨?!”即墨離憂呢喃,烏骨這東西他聽過,陵國千葉山尋牙谷所產之物,長與山澗壁牙之處,凡是其生長的地方不是極其險峻陡峭之處,便是有毒物兇物守護之處,是以,每一株烏骨都是萬金難得,就連陵國皇宮存儲也不過十數株,更何況相距如此遠的墨國。
而他又上哪給他找烏骨!
只是他沒想到的是離歌的那一顆藥丸竟然讓烏骨都能用上,更是讓御醫們不曾發現絲毫不妥。
“宮中不曾有烏骨麼!”即墨離憂怒問。
“回太子殿下,十二年前我墨國的最後一株烏骨被賜予了清妃娘娘,是以…。”那御醫硬着頭皮向即墨離憂解釋道。
“找!快點找!昭告天下給本殿找,本殿就不相信墨國就沒有一株烏骨!”即墨離憂喝道。
“太子殿下,據臣所知,清妃娘娘的那株烏骨,並未被食用,而是被清妃娘娘給了年幼的三皇子,是以如不出意外的話,三皇子手中應該還有一株完整的烏骨!”正在所有人都要忙着尋烏骨之際,忽然有人出言道。
即墨離憂眯眼一看,竟然是他的舅舅——李敬言。
舅舅竟然對這件事這般清楚?!不過倒也和了他的心意,離歌是不是算準了這一切,纔將佈置了這一切——正好用到的還是烏骨!
只是他是怎麼能預料到這一切的!
“派人出宮去沈府,取烏骨!”即墨軒轅看着即墨離憂那怔怔出神的樣子,嘆出了口氣,命令道。
清妃啊,清妃,多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