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一）
逛了沒多大會，燕山也算是滿滿收穫了。看着時間差不多了，怎麼嶽玲琅還沒來？
“燕山。”
身後響起一個稚嫩的聲音，轉身看去……這場面讓人有些感到慌亂。那是一個小姑娘，看起來不足三歲。衣服和打扮都和嶽玲琅一樣，包括那個表情，簡直不要太像了。
“看什麼，回去了。”
那聲音打斷了他的胡思亂想，身後的一個暗衛不知道從哪裡拿出一個盒子，裝好嶽玲琅手裡的東西之後就消失了。
“你，你不會是嶽玲琅吧。發生什麼事了，怎麼會變成這樣？”
“再多問我就把你的舌頭割掉！”
擡頭看着他，這話說出來可是一點威懾力都沒有。也不知道那青龍在搞什麼鬼，不要法力，不要鱗片，偏偏讓她變成人類小孩，而且法力盡失，一個月之後纔可以恢復。
“用不用抱抱？”
他打趣地說着，得到的迴應依舊是一張冷漠的臉。
“你現在最好閉嘴，不然我就把你扔在這裡。”
看着她氣呼呼的往前走，燕山兩步就追了上去。試想一個三歲的孩子能走多快，走多久。現在嶽玲琅沒了法力，沒辦法直接變出大門，所以只能走“緊急出口”了。出了鬼市的地界，找到一棵老槐樹，從樹洞中穿過就可以到達自己來時的地方了。
大概走了半炷香的時間，嶽玲琅的腳步明顯的慢了下來。燕山走一步，她要用三步纔可以趕上。這弱小的身體讓她氣不打一處來。
正走着，她忽然停下來，一把拉住燕山的衣角。
“怎麼了？”
她低着頭不說話。
“累了嗎？要不要歇一會？”
“抱我……”
她小聲地說着，把頭埋得更深了。
“什麼？”
“我累了……抱我。”
聽到這，燕山不自覺的笑出來。這反差也太大了吧，想想以前那張冷漠臉和酷到極致的救場，怎麼現在會說出如此柔軟的話。
嘆了一口氣把她抱起來，說來還是小孩子，燕山面對這張臉那是完全沒有抵抗力的。
兩人走出老槐樹，來到東塢山腳下。
“是要去月莊嗎？”
低頭看了看懷裡的孩子，竟然睡着了。燕山搖了搖頭直接朝着義莊的方向走去。現在嶽玲琅變成這副模樣，不知道她願不願意讓岳家的人知道，反正月莊是不去的。他大半夜抱着一個孩子進去算是什麼事。只能回義莊了，就找個藉口說是朋友家的孩子，幫忙照看一晚，明天等她醒了再從長計議。
回到義莊的時候天還沒亮，燕山把她放在牀上之後就去擺弄自己新得的法器去了。
第二天一早，燕山出去買早飯，回來的時候正看見嶽玲琅和燕老七面面相覷，站在院子裡。
“師，師傅……”
“停！你別告訴這是我孫……”
“不是，師傅，這，這……”
“我是他朋友家的孩子，玲……小鈴鐺，暫時住一晚。”
看着燕山手足無措的樣子，嶽玲琅趕忙解釋。不過這樣成熟的話從一個三歲的孩子口中說出來着實有趣。
“呀！”
伴隨着一聲尖叫，嶽玲琅忽然被人抱起來。
“太可愛了，這是誰家的姑娘。”
抱着她的是于慧中，沒人不喜歡這麼可愛的孩子，特別是女人。
“燕子，這該不會是拐來的吧。”
“你別胡說，只，只是暫住，暫住。”
“小妹妹，你叫什麼名字？呀，頭髮怎麼這麼亂，一會吃完飯姐姐幫你梳辮子好不好？”
看着她這熱情勁，燕山心裡直犯嘀咕，什麼姐姐，明明是阿姨好不好。二十好幾了，好意思讓個三歲的孩子叫姐姐。嶽玲琅可是招架不了這熱情，在一陣捏臉親親之後就掙扎着下來跑到燕山身後。
“好了好了，飯都快涼了，吃飯吧。”
四人坐在院子裡，桌子上放着豆漿和油條。爲了照顧孩子的口味還買了糯米糕和稀飯。
“吶，用勺子喝，用不用我餵你？”
還以爲她真的是小孩子嗎？吃飯這種簡單的事情還需要被人來喂。嶽玲琅沒理會他，拿着糯米糕吃起來。
“師傅，吃完飯我出去一趟。”
“放心出去好了，我幫你看着孩子。”
還沒等燕老七說話，于慧中倒是很積極。眼中放光的樣子讓人看了有些恐怖。
“嗯，我閒着沒事，孩子我來看吧。”
讓人很意外，如果平時燕山說要出門，燕老七一定是找出一堆活讓他去幹，今天怎麼就這樣輕易放他出去了呢？
飯後，燕山神秘兮兮的在房間裡收拾東西，嶽玲琅一動不動的看着他。
“我不能回岳家，也不能去月莊。現在我的法力盡失，至少要一個月纔可以恢復。這段時間一定會有人來找我麻煩，現在只有你可以召喚暗衛，也只有你能保護我。”
“你不回岳家不是怕丟面子吧？那些人平時都是一口一個主子叫你，現在變成這樣，而且一點法術都沒有。回去一定會被笑吧。”
“他們敢！反正我不能回去。至少等我恢復再說。還有，你絕對不能把我丟給那個女人，明白嗎！”
剛說完，于慧中就興致沖沖地走進來。
“小鈴鐺，姐姐來幫你梳頭了。”
看見這一幕，嶽玲琅趕忙從牀上爬下來保住燕山的大腿不鬆手。
“大姐，人家孩子怕你還看不出來嗎。我是真有事，你別在這添亂了。玲琅，不，小鈴鐺，你乖乖的跟着我師父。我馬上回來。”
把嶽玲琅抱到燕老七的面前，拿着一個包袱就出門了。面對這樣一個女孩子，燕老七可是無從下手，雖然燕山也是他一手拉扯大的，但是那畢竟是男孩，女孩他還真是沒經驗。
“七爺爺，要不讓我來？”
看着于慧中的笑臉，嶽玲琅趕忙躲到了燕老七的身後。
“這兩天你不是很忙嗎，趕緊去鋪子吧，看孩子這事就交給我。”
好不容易把于慧中給勸走了，這邊燕老七又開始找起麻煩來。
“說吧，你到底是誰。”
坐在椅子上，手上的煙桿遲遲沒有點起來。
“你覺得我是誰？”
嶽玲琅費力地爬到對面的椅子上坐下，兩人面面相覷，這畫面有些說不出來的感覺。
“燕山這小子這段時間總是神出鬼沒，多半都是和那個嶽玲琅有關係。剛纔聽你說話的時候提到了玲琅兩個字，莫非，你就是……”
“出了點意外，沒想到以這種方式見面。你是燕山的師傅，沒必要瞞你。我就是嶽玲琅，爲了給燕山找治病的藥物用法力做了交換。”
她倒是敞亮，什麼都說出來了。
“你可以治好燕山？”
“舉手之勞，只不過現在還差一樣東西。下月會在北平開辦一場拍賣會，拍下之後就可以着手煉製藥物了。”
“我研究了二十年，只研究出了可以抑制病情的方法，你卻說這是舉手之勞？你究竟是什麼人？”
先前只知道這嶽玲琅的身份不一般，但是現在竟然輕而易舉就可以治好燕山的病，看來這個人應該是很多背景。
“知道我身份的人多半沒有好下場，你確定你要知道？”
“不用，不用，我惜命的很，還沒活夠呢。”
聽着這老頭說的話，嶽玲琅不禁笑出聲來。果然是什麼樣的師傅教出什麼樣的徒弟，兩個人連說話也是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