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七)

(五十七)

嶽玲琅拿着箱子找到了陸景平。

“勾陳……”

話還沒說,嶽玲琅一巴掌打在他臉上,清脆的聲音在房間裡迴響。

“你什麼時候學會了這招?”

這個時候他還在打趣,摸了摸被打的臉頰坐在椅子上。

“爲什麼?”

她拿出羊皮卷放在桌子上。

“這東西還在啊?我明明跟她說過看到了就燒掉的。”

當初陸景平把江氏送到她身邊,等待兩人有了感情之後,把羊皮卷送到了江氏手裡,他很確定江氏的性格,爲了得到勾陳的力量,她一定會按照羊皮捲上面的方法去做。

“爲什麼?”

她很想知道答案,雖然已經很清楚的知道了陸景平幫過江氏來封印自己,可是她沒辦法想象這種方法竟然是陸景平教的。那種鑽心挖骨的方法他用到了嶽玲琅身上。

“我想告訴你,人是不值得信任的,就算你養了她幾百年,必要的時候她也會咬你一口。”

“只是爲了這嗎?”

“我還想知道,看到你被挖去鱗片的時候,我會不會心疼。”

他近乎變態的想法讓嶽玲琅心中感到不能理解,可是在陸景平朝着她一步步走進的時候,她也沒有拒絕。

“你會嗎?”

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臉,嶽玲琅還是問出了這句話。

“……會……感覺被扼住了喉嚨,喘不上氣,像有針扎進了心臟,疼的一點辦法都沒有。”

他一把摟住嶽玲琅,把頭埋在她的頸間,鼻尖來回蹭着她的脖子,冰冷的嘴脣貼着她,一點點觸碰到她的臉頰、嘴脣。

“夠了嗎?”

等他動情的移開嘴脣,嶽玲琅才冷冷的說出了三個字。這三個字讓他心裡刺痛了一下。

“不夠,留下陪我。”

“燕山在等我,你找別人來陪吧。”

說完便消失在房間內,陸景平強忍着心中的怒火,把羊皮卷握在手中燒成灰燼。

等嶽玲琅回到江家之後,燕山早就上牀睡着了,她感到屋裡有特殊的氣味,不過並沒有在意,早早的就休息了。

第二天一早,江家就炸開了鍋,江海洋讓人趕忙去請燕山他們過來。他們已經按照燕山說的,糯米餵了,棺材菌也用了,可是一晚上過去,江東昇的情況沒有好轉,反而更加嚴重了。

燕山三人趕忙來到了江東昇的房間,這時候,江東昇已經被鐵鏈綁在了柱子上,口中的尖牙十分的明顯,而且幾乎沒有了人性,連江海洋都認不得了。

燕山趕忙掏出一張符紙貼在了江東昇的額頭上。

“現在該怎麼辦?”

江海洋着急的詢問着。

“屍毒已經傳遍全身,沒得救了。現在

最好的辦法就是火化,早日超生。”

燕山的方法是最合適的了,如果一隻留着肯定是會傷人性命的,還不如火化掉,也可以早點投胎轉世了。

“真的沒有別的辦法了嗎?多少錢我都認了。”

江海洋還是不想放棄,畢竟這是自己的父親,哪怕是有很渺茫的機會他都想試一試。

“現在我們能做的就是讓你父親少受點苦,江家世代行醫,積善行德,死後也可以有好機會投胎轉世,如果這時候傷了人……”

接下來的話不用說了,江海洋讓人清理出了後院,並且擺上了大量的木頭。幾人把江東昇的屍體搬到院子裡,一把火燒掉了。

現下江東昇的事情算是結束了,三人也沒理由再待在江家,不過還沒有找到呂氏的消息,嶽玲琅還不願離開襄城。

他們回到了先前住的客棧內,虎子把他們安排進了先前的房間裡。也不知道是不是解決掉了江家的禍事,襄城比先前更有生氣了。街上熱鬧起來,許青林爲了幫着嶽玲琅得到更多的消息,所以出了門打探。

燕山拿着先前在江雪的院子裡找到的絲絹來到嶽玲琅的房間,他想看一下嶽玲琅看到絲絹上的畫像會是什麼樣的表情。

“玲琅,我有東西給你。”

他拿出那塊絲絹,展開房子啊桌子上。上面的人物笑得很開心,長長的黑髮散下來,格外明媚動人。

“你從哪找到的?”

她明顯有些緊張了,拿起絲絹反覆確認。

“先前在江雪的住所找到的,還被施了法術,保存的很好。”

她沉默了一會嗎,坐在凳子上看着絲絹發呆。

“畫上的人是你嗎?”

線條雖然簡單,但是還是可以看得出來是和她長得非常相似的。

“嗯……”

她應了一聲。

“江雪的房子裡怎麼會有你的畫像?”

“這個……這是她爲我畫的第一張畫像,我用法術讓畫像上的我留下了當時的表情和動作。沒想到她會一直留到現在。”

她早就對這東西沒有印象了,要不是看到畫像上的自己,還不知道這東西一直保留到了現在。

“你和她是什麼關係?”

“她……”

嶽玲琅一點點說起了江雪的故事,其實她不叫江雪,那個時候別人叫她呂氏,是靠着坑蒙拐騙討生活的巫女。後來遇到了嶽玲琅,她被呂氏的不同吸引,明知道她在騙人,卻用自己的法力來幫助她,後來呂氏注意到了她,用自己的熱情緊緊的和嶽玲琅關聯在了一起。

雖然呂氏只是一個凡人,但是嶽玲琅爲了讓她可以陪伴自己,每次在她身體衰老的時候給她一片鱗片,這樣的呂氏可以青春永駐,而且也慢慢有了法力,她的很多本事都是跟嶽玲琅學到的。和旁人的稱呼不同,嶽玲琅叫她襄兒,她們的關係越來越好,就像是親姐妹一樣。不過時間久了,嶽玲琅感覺到呂氏的感情似乎是有了變化。在陸景平出現的時候,她會脾氣暴躁,也易怒,甚至做出傷人的舉動。

再到後來江氏不知道從哪裡得知了勾陳之鱗的作用,而且拿到了只有青龍才擁有的柳木刀,趁着她熟睡,挖去了她心口的鱗片佔爲己有。不過現在她知道了,這方法是騰蛇透露給呂氏的。

說到這裡,她的表情充滿着悲傷,眼睛裡似乎還有水光。燕山剋制不住的想抱住她,可是現在他不能,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已經佔據自己身體的江雪欺騙玲琅。

“你恨她嗎?”

問出這樣的問題,燕山恨不得一巴掌打上去。

“她只不過是陸景平用來傷害我的一把刀,恨她,沒必要。”

她的眼神又恢復了先前的毫無波瀾,聽到這句話,燕山感受到了江雪的憤怒與剋制。

“你爲什麼不恨她?你應該恨她的。”

“我當初不理解,明明我已經給她了別人都得不到的東西,爲什麼她還會想着偷走鱗片。後來我想明白了,人都是自私的,得到的越多,想要的會更多。所以我對她施了法,詛咒拿到鱗片的人不得好死,子孫後代世世早夭。誰知道後來她爲了轉移詛咒,真的生下了孩子,把鱗片的法力佔據,詛咒延續在了自己的孩子們身上。我想這個方法應該是有人幫了她,她才能做到的。”

嶽玲琅不確定幫她的人是誰,雖然一開始想着是陸景平,但是看着他的說辭,又覺得不是。

“如果你再見到她,你會怎麼對她?”

江雪終於問出了這句最重要的話了。

“我現在只想看看她。”

聽到這句話,心臟在顫抖的不只是江雪一個人,還有被困住的燕山。他一把抱住嶽玲琅,好像是這個擁抱期待了很久很久。

“燕山……”

她不知道燕山爲什麼忽然抱住自己,雖然不反感,但是確實有點慌亂。

“對不起,我好想你……”

他輕輕扶着嶽玲琅的臉,額頭緊靠,呼吸都可以明顯的感受到。

“燕山……”

“我終於可以喜歡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