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接話，而是坐在中年人旁邊，皺着眉頭，冥思苦想起來，這件事情與方伊伊之間的種種關係。不過，正如中年人所說，這件事情仔細想起來，恐怕和方伊伊真的沒什麼關係。
因爲，以方伊伊這個女人的智慧與在本市的資源來說，想整我一個學生，簡直太容易了。可如此說來的話，不是方伊伊，難道又能是誰？三子嗎？我和三子的確是有仇恨，但三子是方伊伊的人，以三子的忠心程度，他不可能違背方伊伊的命令，私下裡對我進行報復……
這問題，久久的纏繞在我腦中，無法驅散。想的我頭都要大了，沒有絲毫的頭緒。
而隨後，我就被人一腳踢開。
踢我的人穿着邋遢，頭髮散亂，像個草窩一樣。鬍子還長長的，就像是從來不知道清理一樣。讓人看了就心生厭惡。
那人面無表情的說：“小子，滾開。你擋到我位置了！”
說完，伸出那粗壯的手臂，將我像抓小雞一樣，高高的抓起，扔在了一邊。
“撲通！”
一聲輕響，我被摔在了地上，同時心裡震驚不已，我體重至少有一百四十斤，而這個表面看起來邋邋遢遢的人，很是輕而易舉的就將我舉起。
更關鍵的是，他還是用大部分人最不習慣的左手！
“九明啊……人家還小，受不了你這麼大力道……”中年人晃晃悠悠的說道。
那個邋遢的男人一屁股坐在中年人身邊，那牀沿的位置，還滿是得意的看了我們一眼。然後很沒形象的摳着鼻屎。
看到這裡，我恍然大悟，明白了這是怎麼回事。原來，監獄裡也是有那些階級的，看在監獄裡的待遇，來分辨出哪些人混的好，哪些人混的差。
像那羣學青蛙，學狗叫的人，或許是這號子裡最低等的之一吧。而這中年人和這個看似很邋遢的男人，或許是最高層的獄犯吧。
“老大，這是我的位置，他一個新來的，沒資格坐這裡！”那個叫九明的邋遢男人說着，踢了我一腳，“小子，你叫什麼名字？”
“李玥……”
我舔了下嘴脣，輕聲說道。
“李玥是吧，那行。這裡的規矩我先告訴你下，新來的都要去刷廁所打掃廁所的衛生。每當我們這羣人早上起來上廁所之前，還得要再打掃一遍，否則被老子看見哪裡沒打掃乾淨，老子會用你的嘴當馬桶，聽見了嗎？”
“刷馬桶？”我愣了下，然後目光順着九明指向的方向看去。原來就在牀鋪對面，一處極其狹小的地方，旁邊用幾塊磚遮擋着，只能隱隱約約遮擋住屁股罷了。那裡臭烘烘的，時不時的還從那裡飛出幾隻蒼蠅和爬出幾隻蛆蟲。
“哎，前幾天有個娃子還在這裡打掃來着，可人家上星期走了，從此這裡打掃的位置就一直空着……”
九明苦着臉說道，可隨後目光注視在我身上時，卻是一陣興奮與火熱。因爲，這下他可算是找到打掃廁所的人員了。
“那爲什麼不找個別人打掃？非要放置一星期嗎？”
我走到那裡看了一眼，這光是看一眼差點沒讓我吐出來，那難聞刺鼻的味道頓時撲面而來，還極其的辣眼睛。
“你沒看他們都忙着嗎？”說着指了指那些現在已經沉默，但當時還在學狗叫的那幾人，“他們要是去打掃廁所了，那就沒人給我們唱小曲兒聽了。”
聽到九明在說自己，那兩個人渾身一哆嗦，繼續開始學着狗叫青蛙叫。生怕一個不小心，觸怒了九明這位凶神惡煞的惡人。
“怎麼？不樂意？要不然你跟他們換換，你學狗叫，讓他們去打掃廁所？”九明抓着我頭髮說道。
“行，我掃廁所！”我決定退一步，忍氣吞聲的說。然後推了他一把，來到廁所旁，但突然我就又犯難了。因爲，這廁所沒有任何能打掃的東西。
比如拖把，刷子，潔廁靈之類的東西，完全沒有。有的只是一個已經有些破舊的爛木盆罷了。
“怎麼打掃？”我問道。
“怎麼掃？你眼瞎？沒看見你自己手中的東西？”
九明剛坐在牀沿上，就聽見我的問話，氣急敗壞的他來到我面前，對着我肚子上就是一腳，然後指着我手中的日常用品說道。
隨後，還將我手中的毛巾和牙刷拿了出來，一把扔在了馬桶裡。
“啪”的一聲，牙刷好巧不巧的正好插在了那不知已經過了多久的糞便之上。
忍！我忍……我忍了好久，可這些人卻是接二連三的挑釁我。他媽的，老子受不了了！這種侮辱，不想再次品嚐。那種苦澀的味道，那種被人輕蔑的注視着以及過着人不如狗的生活。
終於！我爆發了！將那從獄警那裡領取的木盆直接蓋在了九明頭上，然後一腳朝着他那大腹便便的肚子上踹去。
我得勢不饒人，欺身上錢，腳尖猛蹬地面，高高躍起，雙腿夾住九明的脖子，一拳接着一拳，如同雨點似得拳頭接憧落下。
不過，九明顯然是打架的老手，很快就揮起雙手，也不管自己的腦袋被我痛打着，而是抓着我腰部，將我高高的舉起，摔在旁邊的地面上。
這一下把我摔得齜牙咧嘴的，躺在地上痛苦的呻吟着，好半天沒回過神來。眼看着九明三步並作兩步走在我前面，準備一腳踩在我胸口上時，一道渾濁的聲音響起。
“住手！九明，夠了！”聲音是從牀鋪那裡發出的。
想都不用想，是這號子的獄霸，那個中年人出聲制止的。
“大哥，他不聽話……”九明不明白爲什麼中年人制止，有些抱怨成分的問道：“按照以往的故居，像這種人得好好地讓哥幾個爽一爽纔是……”
九明說着，露出一絲邪笑，揉着拳頭盯着我，那眼神看了就讓我渾身上下一陣哆嗦。
媽的，原來監獄裡真像傳聞說的那樣，可以撿肥皂啊？我突然又有點後悔剛纔出手和這個九明打一架了，這如果中年人接下來不打算幫我的話……那我的菊花豈不是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