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知道了,我馬上去。”
孟久掛了電話後就拉起白小雨說道:“學校附近是不是有條江?”
白小雨見孟久臉色不對勁也不再開玩笑,點了點頭說道:“確實有條江,是長江路過南縣的一條支流,說大不大,說小也不小,怎麼了?是出什麼事兒了嗎?”
孟久焦急的說道:“剛我師兄起了一卦,名曰:‘朱雀投江’,而這個時辰名曰:‘五不遇時’。這個卦象和時辰都是極兇的,朱雀投江預示着會有人溺水身亡,而五不遇時則是在這個時辰內,百事俱兇,可能要出大亂子了,快帶我去江邊。”
白小雨這時候再也不懷疑孟久他師兄的手藝了,連‘全陰處子魂’和‘白羊轉世魂’都能算的出來,他的話可信度很高,而且那條支流就在附近不遠,於情於理都得去一探究竟,想着就帶孟久從林中穿了過去。
南縣二中附近的那條江名叫青江,就在亂葬崗的後面,青江的水流並不湍急,時常有人去江邊燒個烤,打個水漂什麼的,這都以熊孩子居多。但也出過人命,那都是些下水瞎胡鬧的孩子,要知道哪條江中不藏龍?這江裡能隨便划水的嗎,白小雨是不會游泳,而且他也堅決不去學,要知道人一旦有了某種依仗,那膽子就大了,就敢做出一些在沒有依仗的時候不敢做的事情。游泳就是其中一樣,學會游泳就敢去水裡了,就容易出事兒了,況且是在江中,那水那麼渾,看着就打怵。俗話說的好,淹死會水的嘛。
倆人穿過樹林繞過亂葬崗,一路上卻見到許多學生也朝着青江方向走,孟久覺得奇怪於是拉住其中一個正朝青江方向走的戴着眼鏡的同學身邊說道:“那什麼,同學你叫什麼名字?哦,你叫眼鏡兒是吧。眼鏡兒,這一路怎麼這麼多學生啊?你們要去哪兒?”
這不是扯淡嘛,眼前這小子怎麼可能姓眼啊,他還沒搞清楚狀況就被孟久強加了個名字。
被孟久叫做眼鏡兒的同學看見孟久一副鼻青臉腫的樣兒,還以爲他剛和人打過架呢,一聽孟久這麼問估計是害怕他氣沒出夠自己捱打,連忙說道:“大哥,那什麼,今天不是聖誕節嘛,學校活動都差不多結束了。不知道誰起的頭,說去江邊放孔明燈寄平安,這麼一個傳一個的,所以大家都往那邊趕呢。要知道許多孔明燈一起昇天可老壯觀了。”
孟久揮了揮手示意那個眼鏡兒滾蛋,接着摸了摸下巴對白小雨說道:“放孔明燈?情操還挺高尚啊……不好,趕緊走。”
白小雨被孟久弄的一愣一愣的,也沒多說順着人羣就朝江邊跑了過去。
來到江邊後已經有很多學生三三兩兩的聚集在岸邊了,絕大多數人的手上都拿着一盞紙製的燈籠,有的正在點火,有的已經放飛到了空中,白小雨仔細一看那些人手中拿着的正是孔明燈。
孟久四處張望了一會接着眯着眼睛朝江對岸看了過去,同時臉色極度不好看了起來,他伸手從懷中又掏了一張宣紙,上面寫着一個‘開’字,接着朝白小雨胸口一拍,那張紙居然自動黏在他的胸口,之前的那張開字已經在白小雨奔跑的途中掉了。白小雨隨着孟久眼睛看着的方向也看了過去,那江對岸不是別的東西,正是剛纔差點要了他小命的‘渾沌’。
“臥槽,這挨千刀的,怎麼還沒走?白羊轉世魂都拿到了,它還想幹什麼?”白小雨看見煞星就在江對岸,而自己這面兒又全是學校的同學,頓時就覺得不妙。
孟久拽了根狗尾巴草狠狠的說道:“這狗日的不知道是誰指使的,出場費應該不低,不多撈點本錢它怎麼好意思回去,這孔明燈有時候是美好的寓意,可有的時候放多了就不太妙了。”
孔明燈在大多數人的眼中是寄託相思、美好、平安的象徵。在古代也叫做平安燈。但很少人知道孔明燈的另一個典故——引魂兒。
相傳三國時期,有一天諸葛亮帶領水軍過江,可船走到江中間的時候全都停了,怎麼也動不了。諸葛亮掐指一算,這是江中魏軍的亡靈作祟。相傳曹軍不擅水仗,與東吳水師在此江中交戰,死傷無數,幾萬士兵慘死江中無法超生,這回諸葛亮的船隻路過,這才纏住了他們不讓前行。
諸葛亮下令船上所有人點放孔明燈,一盞燈就代表一個寄託,江中的魂兒看到天空飄起的寄託就全部隨着孔明燈飄上了天,江中沒了水鬼船也就自然而然的可以走了。
所以與其叫孔明燈倒還不如叫引魂燈。
白小雨聽完孟久說的這些也摸了摸下巴說道:“青江的歷史也久了去了,要說這江中淹死過多少人我可真不知道,照現在這個情況來看,對面的‘渾沌’是想借這羣學生的手撿現成的魂兒了?”
孟久點了點頭,此時空中已經飄起了大約百盞的孔明燈,一瞬間空中火光映亮了方圓百里,恍如白日。
此時也正應了白小雨的猜想,河中慢慢的浮出了一大羣遊魂,這些遊魂個個眼神無光,可能只是慣性的看到了空中的孔明燈,這才浮了上來想要去追隨那些火光,若不是這大批的孔明燈,可能他們一輩子也不會浮上水面,只會永遠的在水裡迷茫。
而江對面的‘渾沌’見大批遊魂飄到空中,似是高興的甩了甩腦袋接着猛的一張嘴,同時用力一吸,四周突然吹起了一陣強風,風的方向正是朝着江對岸而去。岸邊的學生只當是從後面刮過來一陣風,可白小雨和孟久卻看的真切,這是‘渾沌’張嘴吸過來的風。
那些空中的孔明燈由於受到風力的影響全都往‘渾沌’那邊兒飄了過去,孔明燈一走那些江中的野鬼也不由自主的跟着飄過去了。孔明燈飄到離‘渾沌’十米開外的地方就停住了,但那些魂兒卻盡數被它吸進了嘴中,一時間這傢伙吃的好生痛快。
而白小雨和孟久也只能看着乾瞪眼,打也打不過,嚇也嚇不走,現在只希望這煞星吸完這江中的魂兒之後趕緊離開。
‘渾沌’吸了足足十來分鐘才吸完江中飄出來的所有野鬼,白小雨和孟久大概數了數,從江中飄出來的野鬼居然有一百多號,這青江雖說不是很大,水流也緩,但歷經歷史滄桑,失足落水的人加一起居然也有一百來號,想來這怪物也吃的差不多了。
“你二大爺的,見好就收吧,讓你在爺爺眼皮子底下搶走那麼多魂兒已經算擡舉你了,還不滾蛋等着讓人送你去火葬場啊。”白小雨雖然打不過這怪物,但嘴上依舊不饒人,不停的咒罵着,他也是心疼的不行,這麼多遊魂夠他多久上交的量啊。
一個月15條魂兒,這100多條魂兒最少也夠白小雨七八個月不用交差了。
與其說白小雨關心天下蒼生還不如說他眼紅這麼多魂兒被搶走了,天塌下來有姚明頂着,走一步算一步,眼前的問題解決了纔是最重要的。
孟久心中也跟貓撓似的,他跟白小雨不同,他是沒有什麼每個月要交魂兒的任務,但是他從小受玄全的薰陶,對這些不平與違背常理之事都會插一檔子,可現在眼睜睜看着這怪物吸走100多條魂兒,他一直就覺得拯救蒼生的任務就應該是自己和師兄乾的事兒,白小雨要是知道他有這種想法,估計肯定改口就叫他姚明瞭。
‘渾沌’吸完那100多條遊魂居然還沒有要走的意思,它不停的原地晃啷着腦袋,張着嘴不停的大叫,白小雨也不知道那到底是高興還是不高興,那叫聲異常難聽,刺耳的聲音一陣一陣的,聽着白小雨和孟久都皺着眉頭。
正當白小雨和孟久不知道它要幹什麼的時候,那怪物的嘴中居然泛起了一陣紅色光芒,白小雨和孟久被這紅色光芒映入眼簾頓時神情就恍惚了起來,身子不由自主的就朝江中走去。
恍惚間白小雨看見了大海,一望無際,那麼的美,讓他忍不住想朝海中走去親近海水。只是這海的盡頭卻不見太陽,白小雨有些奇怪的望了望天空,也沒看見太陽。他就納悶兒了,沒有太陽又萬里無雲的天空怎麼會這麼明亮呢?
一瞬間他打了個冷戰,下一秒他發現自己從江灘上已經快走到江岸邊了。他連忙避開那道紅光不看,眼睛一瞥孟久,發現他也是一臉幸福的慢慢朝江水中走去,白小雨上去就是一個電炮腳,直接把孟久踹翻在地,孟久被這一腳也踹醒了。
他也是反應飛快,立刻背對着‘渾沌’接着對白小雨說道:“你個三孫子,你用得着用電炮飛腳把我踹醒嗎?你稍微晃晃我不就成了嗎?行了行了,看來這怪物正在用三生眼的能力迷惑咱們,還好它智商低下,而且用的不熟,不然咱們哪兒走的出三生眼的領域啊。你看四周,它這是要趕盡殺絕啊。”
白小雨本來還想逗逗孟久,可一看四周頓時吸了一口冷氣,在三生眼的紅光照耀下,所有岸邊的學生全都毫無意識意識的朝江中走去,且臉上全都掛着和剛纔孟久一般的幸福笑容,有的較靠近江邊的已經有半個身子進入到水中了,但好在他們走的都比較慢,但若是放任不管也很快就會被江水淹沒溺亡。
剛纔若不是白小雨思想強大,而且那怪物三生眼用的還不純熟,讓他發現不對勁反應過來,說不定現在他也和所有人一樣就這麼去尋死了。這岸邊的學生少說也有一兩百,而且還有的人不斷的在趕來,這要是全死了可真是轟動全國了,某某學校學生因不滿學校佈置的過多家庭作業全體跳河自殺……
“他MA的,這畜生拿了100多個遊魂,還不知足,還得把活人全弄死再取他們的魂兒,這也太狠了吧。”白小雨恨的牙癢癢的,這簡直是騎你頭上還不行,還得撒尿,撒尿也就算了,他MA的現在它還想拉屎,真是姥姥能忍,姥爺也不能忍。
孟久則在沙灘上用樹枝飛速的畫出一個九宮格,接着演算起來,沒一會兒就對白小雨說道:“我跟隨師父多年也會一些簡單的卜算之術,雖比不上師兄但也習得入門之術。這怪物能現身人間全靠咱們現在的這個特殊時辰,剛纔說過叫做‘五不遇時’,現在是亥時,還有10分鐘就到子時了,只要捱過這10分鐘那怪物力量就會大減,自然就會盡快離開。”
說完孟久從懷中掏出一大疊宣紙,全鋪到地上,又從懷中拿出一支毛筆,這支毛筆的筆桿居然是亮銀色,仔細一看卻是經人長年累月握筆後已經把筆桿本身的顏色盡數磨去,導致現在的筆桿光亮如銀,想來這就是孟久口中所說的陰陽筆之中的陰筆了。
孟久右手一把握住陰筆,直接就在宣紙上飛速的寫起字來,不蘸墨卻依舊能在紙上寫出字來。他一邊寫一邊對白小雨說道:“人命關天,小雨我現在寫的是‘困’字決,這個字本來是困住妖邪方便我像揍沙包似得去揍它們的,但現在情況緊急,我用這困字決困住所有朝江中走去的學生,但估計堅持不了幾分鐘,你幫我在他們被困的那幾分鐘內把他們從江中往回拽,能拽回幾米他們脫困後就得再走幾米纔會溺亡,就能贏得一些時間,待10分鐘一過,那‘渾沌’自然就得滾蛋了。”
孟久說話間已經寫好了一個困字,他伸手一撫,朝背後一扔,那張困字就飛速朝離江中最近的一個學生飛了過去,啪的一聲就粘在了他的背後,那個學生被貼上困字之後居然開始原地踏步,卻再也沒能前進一步。
白小雨開玩笑的時候歸開玩笑,關鍵時刻從不掉鏈子,聽孟久這麼說立馬再度戴上黑骨木,跟條瘋狗似得就朝那個學生衝了過去,爲了不被紅光迷了眼,他低着頭不看對岸,接着就把那同學朝後拖拽了十來米,整個過程就用了七八秒。但孟久的字卻飛的更快,他現在寫的困字幾乎是一筆呵成,飛快的下筆飛快的朝後扔出,那些紙在孟久手中飛出簡直就跟放大又放快版的撲克飛牌似的,而且還帶自動定位,直接就能粘上那些不斷朝江中走去的同學。
於是此時青江邊出現了一副神奇的場景,一個胖子正汗如雨下的扔紙,那些紙經過他的手飛出去都跟飛刀似得,另一個人跟瘋狗一樣在人羣中來回的遊走,不停的把那些剛貼上紙的人往岸邊拉回來。到最後白小雨實在忙不過來了,抓住一個人也不慢慢的把他往後拉了,直接使勁兒一甩,那人就被白小雨扔回去十幾米,接着就下一個,這麼一來才勉強跟的上孟久的速度。
就是這麼孟久飛快的困住人羣,白小雨飛快的朝後扔着人羣,也只是暫緩所有人的前進腳步,孟久寫了快一百張困字了,此時已經汗如雨下,而白小雨更慘,他拼盡全力飛快的一個一個甩着那些被困住的人,而且在這之前他已經被‘渾沌’猛揍了一頓,本身就是帶傷之身,再用黑骨木已是強弩之末。
終於在第10分鐘的時候,‘渾沌’閉上了嘴巴,同時不停的嘶吼着,顯然不滿意眼前的狀況,但它也只是叫了幾聲之後就轉頭朝遠處跑了。
那些江中的學生雖然被孟久和白小雨極力的抑制着動作,可還是有幾個水都淹到脖子差點淹死,此時一清醒,立馬嚇了一跳,撲騰了幾下還喝了幾口江水,這纔不停朝岸上走回去。
“臥槽,龍王顯靈了,中邪了中邪了,趕緊的溜啊。”
也不知道誰大喊了一聲,所有人都反應了過來,人羣一陣**接着所有人都朝學校跑了過去。
孟久此時已經躺地上不能動了,他大口的呼吸着空氣,整張臉跟白紙似得。白小雨更慘,他摘下黒骨木後感覺全身上下沒一處不疼,就和有根棍子敲打在他身上每一處的骨頭上,那傢伙叫一個疼啊,特別是剛纔一個一個拽人時候用的左手,他一直覺得自己的左手經常鍛鍊已經很有力量了,這時候他才覺得漫畫裡單身20年的小夥用左手和超人比賽掰手腕居然贏了是那麼的扯淡,此時他正由於過度疼痛,渾身發抖着齜牙咧嘴的哼哼着。
過了好一會兒白小雨才抖着牙對孟久說:“你怎麼跟跑了幾萬米似得,你喘什麼呀。”
孟久擺了擺手示意自己還難受着呢,又過了會纔對白小雨說道:“你以爲我寫這麼多字,加上扔這些紙出去都是鬧着玩兒呢?寫字和飛紙都是要消耗體內的中氣的,我這回寫這麼多這麼快,又運氣飛出去這麼多紙,短時間耗費太多氣,差點就氧氣不足掛了,他MA的狗畜生,有機會讓我逮着我非弄它個蛋疼菊緊的。”
後來偶然扯淡的時候白小雨才聽孟久說,他的嗓門兒大並不是空穴來風,正是因爲他體內的氣是從小跟隨玄全練出來以供寫字和運氣飛紙所用,所以致使他的中氣都比一般人多上好幾倍,嗓門大也很正常。下筆有正氣也不是說的那麼容易,不練好氣寫幾個字就不行了,還談什麼對付妖魔鬼怪啊。
孟久對白小雨笑了笑說道:“你已經知道了我的全部底細,我應該也取得了你的信任了吧,現在是不是得讓我瞭解瞭解你的情況?命中缺命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