頓了頓,她又說道:“按照劇情的發展,納特不會是鍾夫人的後代了。”
楚景修點頭,“納特是布羅格登家族的人沒錯,卻不會是鍾夫人的。”
那麼處心積慮地設計了鍾夫人,又怎麼會讓她留下後代。
“從鍾夫人的隻言片語中分析,當年,布羅格登家族看中她的命格,用特殊的手段生抽了她的生魂與命魂,將她囚禁在七煞陣裡,篡改布羅格登家族的命運,用她一個人的福澤改變一個家族。”說到這裡,琴苗苗嘲諷地笑了,擡頭,她突然對楚景修說道,“這種事有可能嗎?”
“自然是可以的,”楚景修肯定地點頭,“七煞陣雖然是鎮壓厲鬼的,可反過來用,則是一個放大功效的陣法。不管是好的還是壞的,只要是想要的那部分,都可以放大。”
這麼神奇?
琴苗苗有些後悔當初沒跟着大師兄研究陣法,弄個斂財的,她現在就可以賺翻倍的錢!
“所以,用鍾夫人一個人的福澤是完全可以改變一個家族的命運了?只要鍾夫人的福澤夠深厚,陣法夠強大。”她眼底的鄙夷更甚,“你能分辨出這個陣法是鎮壓用的,還是放大用的嗎?
不能只聽鍾夫人的片面之詞,得多方考證。
“這個恐怕有難度,”楚景修搖頭,“七煞陣有陰陽兩面,可合陣的時候,符文都是一樣的,沒有實際操作,無法看出陣法究竟是陰還是陽。”
琴苗苗也不強求,只陰陽怪氣地說道:“如果鍾夫人說的是真的,那布羅格登家族的歷史要改寫了。”
似乎是想到了什麼,她冷冷地哼了一聲。
楚景修與琴苗苗說着話,併成功引開了她的注意力,趁着她“打抱不平”的時候,將她的腦袋輕輕挪到了自己的大腿上,滿意地笑了。
隨即,他裝出一副正兒八經的模樣,說道:“你不覺得,我們是被那隻妖引誘着放出了鍾夫人嗎?”
琴苗苗不以爲意地笑了,“就算是他有心,也得我們願意才行啊。”
“愚蠢!”陰惻惻的聲音過後,一道陰影出現在琴苗苗頭頂。
因爲燈光的關係,她只能半眯着眼睛,儘管看不出那人的輪廓,卻記得那讓人生厭的聲音,“蓮花,你不和我嗆聲,心裡就不舒服,是吧?”
“我有說錯嗎?”情緒激動中,蓮子的用詞都十分“平民化”,“明知是個陷阱,還把人放出來,你是少根筋,還是多根筋?幸虧鍾夫人現在還沒恢復,否則,整個莊園都得陪葬!”
看着牀上的人,蓮子頓了頓,又說道:“暴風雨前的寧靜,鍾夫人肯定是要報仇的,到時候這裡會變成人間地獄!”
蹲在牀上孵蛋的虛微子一直豎着耳朵偷聽,聞言,他頓時緊張了,從牀上跳下來,衝到琴苗苗身邊,悄聲問道:“苗苗,要不我先撤退,畢竟我是個累贅,只會拖你們後腿。”
“這麼有覺悟?”琴苗苗冷笑着看着一本正經的虛微子,“撤退之前,先想想你那兩個徒弟!”
不是她故意戳虛微子心口,實在是這傢伙欠虐。
“蓮花,我放鍾夫人出來,自然有我的道理,所謂‘道不同不相爲謀’,你要是看不慣走就是。”琴苗苗放狠話了。
打了個哈欠,她枕着楚景修的大腿,翻了個身,面朝沙發背迷迷糊糊閉上了眼睛。
隔絕了外界的騷擾,她的思維異常清晰。
破陣放出鍾夫人是必須的,不管鍾夫人是厲鬼還是受害者,她都會把她放出來,哪怕是沒有那隻妖怪的誘導。七煞陣引來的弊端漸漸顯露,到時不光是鬼魂受到影響,就是活生生的人也會被七煞陣的煞氣所傷。而且被鎮壓的越久,鍾夫人身上的戾氣越重,萬一哪天那隻魚妖破了陣法,沒人壓制得了鍾夫人的怒氣!
與其把麻煩堆積到最後,不如現在開始疏導。
當然,放出鍾夫人後,偌大的莊園隨時會被引爆,可不放出鍾夫人,納特的問題無法解決,十天……
已經過了一天了。
翌日,琴苗苗醒來的時候,衆人還在屋子裡。她轉着眼珠子四下張望了一眼,最後定焦在頭頂,彎着眼睛看着自己的楚景修身上。
“你還在?”沒頭沒腦的一句話,還帶着惺忪。
楚景修溫潤一笑,指着自己的大腿,無辜地說道:“麻了。”
“活該!”琴苗苗偏了偏腦袋,後腦勺用力朝楚景修的大腿壓去,得意地碾了兩下才起來。
“苗苗,今天我做什麼?”計正濤知道白天的時間對他們來說很重要,所以一點也不含糊,見琴苗苗起來了,立馬自覺地過來領任務。
琴苗苗想了想,回頭,對楚景修說道:“我們等會再到噴泉去看看。至於大叔和牛鼻子……”
她摩挲着下顎,賊呵呵的目光一轉,定在了蓮子身上,“還是暫時留在這裡,看着納特,大家在一起纔是最安全的,蓮花,你會幫忙的哦。”
她諂媚地朝蓮子靠近。
蓮子閉着眼睛數着手裡的佛珠,沒有要理她的意思。
琴苗苗也不惱,與楚景修用了早飯,丟下衆人重新到了別墅外的噴泉旁。
或許是時間不一樣,心境不一樣,噴泉給兩人的感覺也不一樣。
因爲沒人打掃的緣故,噴泉水池周圍有落葉和灰塵,特別是噴泉中間的白玉雕塑更是灰濛濛的,看上去有氣無力,沒精打采,很不舒服。
琴苗苗摸着噴泉的壁沿兒轉了兩圈,最後回到楚景修的身邊,“雖然波動不大,不過沒錯,有空間封印。”
“下去瞧瞧?”楚景修挑眉,慫恿道。
那隻魚妖無法離開水太久,他要照顧受傷的鐘夫人,又要調養自己受傷的身體,只能待在水裡,昨天晚上來的時候,她就隱隱察覺到噴泉的異常,無奈夜晚對她不利,所以只能白天再來一次。
“爲了一個鐘夫人,值得嗎?”琴苗苗困惑地問道。
“‘愛情’這東西,沒有置身其中,無法明白它的玄妙之處,”楚景修一副過來人的口吻,“愛情是最厲害的魔鬼,可以引誘任何人做任何事,甘之若飴,至死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