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正濤雖然不知道楚景修的本事,可是看他的架勢就知道絕對是高手,以爲自己道行不夠,沒有看到召喚出來的陰靈。
楚景修皺眉,揮手,幡旗重新回到他手中,手指一轉,幡旗憑空消失。
“怎麼了?”見兩人臉色不好,計正濤追問道。
“不對,”楚景修看着琴苗苗說道,“根本就沒有死者的三魂七魄。”
“是不是進輪迴道了?”計正濤說着連自己都不相信的話。
果然,話音一落,就聽到琴苗苗的輕笑,他尷尬地摸了摸鼻子。
“就算要輪迴,也得排隊,先按照功勞簿上的功與過接受相應的嘉獎與懲罰,消除在世間的‘業障’,再看能輪迴成什麼。需要的可不是一兩年,有的要花費上百年的時間,更有甚者,還要用千年的時間來消除‘業障’。”
計正濤受教地點頭,“那楚兄弟的話是什麼意思?”
琴苗苗朝楚景修瞟去。
“死者死後,他的三魂七魄被強行禁錮,我看,應該是同道中人做的。”
言下之意,這些案子還是人爲,只是這個“人”不是普通人,是符咒師。
“那怎麼辦?要不,我們把情況彙報給公會?”這不是他們能力範圍裡的事,如果真是同行的人做的,已經涉及到職業道德和職業操守的範圍了,必須由公會來清理門戶。
“苗苗,你的意思呢?”楚景修無所謂,一副完全聽令琴苗苗的模樣。
“沒有報酬的事,我們管那麼多做什麼,而且,清理門戶本就是公會的事。”琴苗苗沒有那麼高的覺悟,在她眼裡,“幽冥符咒師”與任何行業都一樣,有自己的行業規則。在不觸犯規則的情況下,用自己的實力,再加一點點小聰明,賺取正當報酬的同時,再賺點油水,這纔是符咒師的最高境界。
三人意見一致,出了酒吧,上了麪包車,計正濤直接朝城西的高速路開去。
一個小時後。
琴苗苗目不轉睛地看着窗外,對面那棵梧桐樹她已經“欣賞”了半個小時,也就是說,他們停在這裡半個小時了。
“我們下去走走。”不等琴苗苗答話,楚景修就下了麪包車,紳士地爲她打開了車門。
琴苗苗看了一眼前面浩浩蕩蕩的車隊,想了想,終是下了車。
兩人順着街道在行人道上轉了兩圈,看着看不到頭,更看不到尾的車隊,琴苗苗問道:“這是怎麼回事,出城的路也會堵?今天又不是週一,大家忙着進城上班。”
“我去問問。”
坐在車裡的確不舒服,所以行人道上三三兩兩站着等通車的人,也不知要等多久,可衆人臉上都沒有不耐煩的模樣。從衣着上看,各個階層的人都有。
一刻鐘後,楚景修回來了,神色有些古怪。
計正濤見狀,也下了車,朝兩人走去,“是不是有什麼事?”
“這些人是到‘貓兒巷’去的。”
“那是什麼地方?”琴苗苗反問。
“就在高速路進城方向第一個出口的小鎮上,那裡憑空冒出來一位靈媒。”
“靈媒?歪果仁?”在中國,那都叫半仙,或者神婆。
計正濤眼睛一亮,“你們說,會不會是我們要找的人?”
看車隊的架勢就知道那位靈媒的生意很好,沒點本事,這些人也不會趨之若鶩。
“這麼好的生意?”琴苗苗摩挲着下顎,意味深長地看着行人道上的人羣,琢磨着:要是“靈媒”的帽子這麼好使,她乾脆改行算了,反正“符咒師”和“靈媒”的工作性質差不多。
還在神遊太虛,腦門就被人輕輕揉了兩下。
她微微歪着腦袋,錯開在自己腦門上使壞的大手,警告地看着楚景修,“少動手動腳,到時候缺胳膊少腿的,有得你嚎!”
楚景修溫潤一笑,黝黑的眼底破碎出點點星光,那是琴苗苗無法明白的寵溺,深處是他細心藏匿起來的失落。
“想去瞧瞧嗎?”楚景修問着琴苗苗,“如果他不是我們要找的人最好,我們就當學術交流,到時我們也開個類似的鋪子,要是他是我們要找的,就當去摸摸底。”
“是我開。”琴苗苗糾正着楚景修的“語誤”,明眸善睞的眸底浮現笑盈盈的算計。
在又等了半個小時後,車隊終於緩緩前行,上了高速路,到第一個路口下高速,再到最近的小鎮,計正濤開着麪包車,跟着前面的車子在坑窪的碎石路上顛簸了四十多分鐘後,到了一棟別墅前。
周圍沒有其他建築,別墅孤零零地杵在那裡。
看着外牆上閃爍的土豪金,琴苗苗打了個冷顫,“不管這個靈媒的本事有多大,這品味……都不敢恭維。”
楚景修面無表情地環視了一眼,確定沒有任何異常後,跟着人羣到了別墅大門口,從類似保安的手裡接過號牌,排着隊進了別墅。
別墅不大,卻極其豪華,屋前小小的花園裡擺滿的塑料椅基本上都被坐滿了,楚景修帶着琴苗苗到了背風處,三人站在角落裡冷眼看着院子裡的人。
等待的衆人神情各異,有興奮的,也有一臉愁苦的,都巴巴地朝同一個方向望去。
“苗苗,你怎麼看?”微微的熱氣吹進琴苗苗的脖子裡,她猛地擡頭。
這傢伙,明裡暗裡地發騷,難不成這是世家公子哥的愛好?
翻了個白眼,琴苗苗無所謂地說道:“輪到我們的時候,進去看看就知道了。”
她從不想那些有的沒的,單靠憑空想象來猜測,她更喜歡用眼睛看,再用腦袋分析,有工夫去胡思亂想,還不如養精蓄銳。
楚景修也不惱,安靜地站在她身邊,冷眼看着花園裡的衆人。
因爲每日見的人都有人數限制,所以花園裡的人漸漸少了下去,輪到琴苗苗等人的時候,花園裡只剩下了四、五個人。
“我們運氣不錯。”琴苗苗邁着得瑟的八字步領着兩人進了接待大廳。
黑人!
一看到端坐在真皮沙發上的人,琴苗苗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