琴苗苗微微一笑,“書生。”
“譁。”
一把油傘騰空而起,炫耀般地在衆人面前轉了一圈,在大家目瞪口呆的時候,穩穩地停在琴苗苗面前。
最先回神的是猴六,他玩味地瞟了琴苗苗一眼,最後將目光定在油傘上。
“這裡交給你了。”
琴苗苗的話音一落,油傘人性化地以直立地姿態上下移動了兩下,像是在點頭,然後迅速圍着衆人又轉了一圈,帶起微涼的晨風,迷得衆人微微眯起了眼睛。
當衆人再次睜眼時,哪裡還有油傘的蹤跡?
不過,衆人心裡的訝異轉瞬即逝,到底是常年倒斗的,很多東西雖然沒有見識過,可聽說過,好奇心沒那麼重。
琴苗苗看着嚴潔,下顎微微一揚,誰保護誰還不知道呢!
草草休息了一會,醒來時已經是下午四點,吃着揹包裡帶來的乾糧,琴苗苗砸吧着嘴,對楚景修說道:“說好的烤肉呢?”
清冷的幽香徐徐縈繞在楚景修的鼻尖,讓他心情大好,一邊體貼地爲琴苗苗擦去嘴邊的餅乾渣,一邊保證道:“等會我看看山裡有什麼可以捉來吃的。”
琴苗苗滿意地眯了眯眼,“是肉就行,我不挑食。”
“老鼠肉呢?”楚景修故意惡趣味地問道。
琴苗苗豎眉,“你也太小看我了,作爲符咒師會怕老鼠?要知道,老鼠肉是很營養的。”
雖然看着很噁心。
楚景修又扯了扯嘴角,讓原本上翹的脣角弧度更加明顯,“總得給點報酬什麼的吧?”
“你想要什麼?”琴苗苗嘴裡問着大方的話,心裡卻小家子氣地想着,先不說她一窮二白,沒什麼可以給楚景修的,就是楚景修真要從她身上剜塊肉,也要看她願不願意。
“你親我一下。”楚景修邊說邊湊到琴苗苗面前,微微側着臉,曖昧地衝她眨着眼。
琴苗苗頓時黑臉,“活膩了?”
“親一下又不會少塊肉。”楚景修不甘心地慫恿道。
“會死人。”琴苗苗開始磨牙,賊亮的眼珠子一瞬不瞬地盯着楚景修的脖子,大有他再說話,她直接撲上去的架勢。
楚景修眸光黯了黯,“又不是沒親過?”
“你說什麼?”琴苗苗尖着鼻音追問道。
“沒什麼,我說,你不願意就算了,誰叫我被你壓得死死的呢?”嘴裡說着不情願的話,楚景修起身朝深山裡走。
看着他的背影,琴苗苗狐疑地皺起了眉頭。
這傢伙,是不是把她當成別人,認錯人了?
晚上八點,一羣人圍着火堆,琴苗苗手裡拿着兩隻烤熟的山雀,坐在楚景修身邊,等着猴六說計劃。
猴六將一張手抄地圖攤開,面朝琴苗苗等人,說道:“我們九點出發,估計兩個小時就能到達目的地,周圍的環境我們事先考察了一番,你們能在午夜前打開古墓大門嗎?”
午夜,是屬於陰靈的時間,那個時候不僅陰氣最重,還是陰靈體力最好,最活躍的時候,可猴六偏偏選在午夜的時候下墓……
眸光微轉,掃了一眼模糊的地圖,琴苗苗輕笑。
古人做事講究“吉時”,按理說,正午的時候陽氣最重,古墓周圍的邪祟處在實力最弱,甚至昏昏欲睡的時候,此時下墓最好。
雖然白天后山有作業的工作人員,可以猴六等人的本事,要避開這些人下墓地,不是件難事,可他們偏偏選在了半夜。
也就是說,半夜纔是開墓的吉時。
換句話說,那個墓,有問題!
“這裡的大本營會留兩個人,”猴六邊說邊朝嚴潔和暮四望去,衝兩人點了點頭,繼續說道,“其餘的人下了墓後,跟着我走。希望我們這次能一次到主墓。”
他邊說邊在地圖上指了一下。
琴苗苗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着地圖後方四四方方的方框,低聲問道:“這張地圖是完整的嗎?可靠嗎?”
“這個你們可以放心,這是我們用最先進的勘測器勘測過,用衛星繪製的地圖。”說話的是朝三,他信誓旦旦的話,並沒有讓琴苗苗放心,反倒是神色古怪地多看了他兩眼。
“有……什麼不對嗎?”再開口時,朝三的語氣有幾分猶豫。
琴苗苗沒有答話,而是望向猴六,示意他繼續。
“我們負責明面上的危險,其餘的就交給你們了。”
老奸巨猾!
說好的討論下墓的計劃,結果拿了張不知是真是假的地圖在他們面前晃了一眼,屁話一大堆,有用的話一句沒有,這是防着他們呢,還是防着他們呢。
“猴六……”
“大叔,就按照他們說的做。”琴苗苗打斷了計正濤的話。
俗話說,計劃趕不上變化,到了下面誰聽誰的還不知道呢,不用急在一時,更何況,他們只是被僱傭來的,不能本末倒置。
各自收拾好了東西,琴苗苗剛一起身,油傘就自動在她頭頂撐開,隨着她前進的速度緩緩前行。
儘管知道書生是琴苗苗的鬼寵,可乍一下看到這樣的畫面,計正濤還是心有餘悸。
六個人摸黑走到山頂,再順着明顯只被開鑿出來一半的山路朝山背面的山腰走,只不過才走了不到一百米的距離,領路的猴六就停下來,拿出羅盤尋找方位。
“苗苗?”黑暗中,計正濤下意識地朝琴苗苗靠近。
“快到了,這裡陰氣很重。”說話的是楚景修,他的聲音壓得很低,黝黑的眼珠子在黑暗中灼灼發亮。
猴六找準了方向,一行人離開山路,貓腰穿過灌木叢,踩着齊腰深的雜草前行。
半夜山裡溼氣本就很重,再加上常年不見陽光的灌木叢裡還有深深的積雪,走出不到五十米,一行人身上就感覺厚重無比,特別是雙腳,又溼又重,一步三滑。
“啪。”
感覺自己的褲腿被人拍了一下,琴苗苗側目,垂眸。
運動褲上貼着一張皺巴巴的符紙,被霧氣浸溼,搖搖欲墜,隨時都會爛掉。
藉着前進的動作,她蹬了兩下,符紙服服帖帖的,很是黏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