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大駭,她狼狽地朝後退了一步,如果不是油傘在身後穩住了她的重心,此時她一定四腳朝天。
前所未有的憤怒讓琴苗苗周身的氣息全變了,從小到大她何曾這般狼狽過。
比狠是吧?
琴苗苗“蹭”地一下上前一步,身上的氣息迅速流轉。
“以吾之名,鎖地封域,吾令如律,神鬼莫違,擅闖者灰飛煙滅,私逃者五雷轟頂!”
一字一頓,隨着她的小嘴一張一翕逐個吐出來。
墓室裡狂風大作,頭頂烏雲密佈,偶爾一道白光劃過,夾雜着“轟隆隆”的雷聲。
管你什麼妖魔鬼怪,老孃詛咒你天打雷劈!
琴苗苗高舉緊握蒼蠅拍的右手,如避雷針一般站在雷電交加的墓室裡,殺氣重重地看着眼前的虛無。
“啊嗚——”
不怕死的聲音挑釁地響起,只不過若是仔細聽的話,會發現聲音的主人在氣勢上明顯比先前弱了很多。
“給你最後一次機會,要麼現身,要麼劈死你!”琴苗苗暗紫色的眸子死死盯着某處,她雖然無法看清楚那生物的身形,卻能準確地感知到它的方位,以及它的每個動作。只不過她不想那麼麻煩,一定要逼這傢伙主動現身,看看究竟是哪個不怕死的,竟然敢招惹她!
氣流停滯,琴苗苗能敏銳地感覺到對方的猶豫,頭頂電閃雷鳴,並沒有因爲一人一獸的暫時消停而消停,反倒有山雨欲來之勢。
琴苗苗眼底的紫色越來越濃,隱隱凝聚成潑墨的黑,周身本就薄涼的殺氣更加犀利。
“啪,”
一個火球劈開天際,帶着灼熱的溫度朝她身前的虛無劈去。
“啊嗚!”
憤怒的嚎叫,雖然不甘,卻也只能屈服。
“還來?”看着不停向自己叫囂的某獸,琴苗苗心情大好,嘴角的笑容也越來越深,纔剛完全綻放,天空中數十個火球像下雨一般朝虛無擲去,在地上砸出一個個深不見底的坑。
琴苗苗幸災樂禍地站在原地,滿意地聞着類似皮毛燒焦的焦臭味。終於,在一聲痛苦的哀嚎中,一團菸灰色的物體橫在地上。
喲,捨得出來了。
琴苗苗雙眼一亮,走過去拿蒼蠅拍輕輕戳了戳。
那東西回頭,一雙栗色的眼睛哀怨地看着她。
這是……哈士奇?
琴苗苗嘴角抽了抽,不甘心地湊近,確定是哈士奇無誤。
“什麼亂七八糟的?”琴苗苗皺眉,搞了半天就這麼個玩意兒?
這隻明顯還是幼犬,三個月的樣子,渾身上下是細絨的奶毛,一雙溼漉漉的眼珠子眨巴眨巴地看着她。脖子上掛了一個狗牌,很現代,金屬製造,時髦的鑰匙形狀,上面似乎還刻着字。
可,這些都不是重點!
一個幾百年的古墓裡爲什麼會有一隻三個月大的哈士奇!
看着有雪地三傻之稱,且排行第一傻,綽號“二哈”的哈士奇,琴苗苗哭笑不得。
在她還沒研究出個所以然出來的時候,二哈“啊嗚”一聲,縱身跳在她胸口上,一雙肉爪子穩穩地抓着她的胸口,使勁蹭了蹭。
“公的?怪不得這麼色。”琴苗苗把二哈朝下拉了拉,將它託在手臂上,點着它的腦袋,問道,“之前不是很厲害嗎?怎麼不橫了?”
二哈把腦袋埋在她的胸口,愣是不迴應。
“你是本來就這麼大,還是雷把你劈縮水了?”琴苗苗困惑地看着二哈,先前這傢伙的狠戾她可是領教過了,別以爲現在頂着一雙無辜的眼睛看着她,她就會既往不咎,“秋後算賬”四個字,她還是懂的。
“喂,你在這裡幾百年了,比我熟,這裡有什麼好東西,都在哪裡?”
“嗷嗚——”二哈這回是迴應了,可琴苗苗卻黑臉了,她壓根就聽不懂,好不好!
看着一片狼藉的墓室,琴苗苗自言自語地說道:“這裡看樣子是沒有寶貝了,那口棺材是你的狗窩?”
知道自己聽不懂二哈的話,所以她也沒等二哈回答,而是走到角落,蹲在地上,仔細研究起石棺的殘骸。
先前她擊中石棺的時候就知道里面空無一物,也不知這傢伙是從哪裡冒出來的,可想着它會隱身,琴苗苗也不奇怪剛進來的時候爲何沒有察覺到任何生氣,因爲她手上這個……不是活的!
這讓她有點糾結。
“你說,我是收了你呢,還是養着你呢?”琴苗苗認真地看着二哈。
不是生物,按照慣例就要清除“濁”,這玩意兒不是隻有人才有的,動物也有,只是通常動物身上的“濁”沒有那麼執着罷了,畢竟它們的智商有限。
如果石棺真是它的,想來,它生前也是某人極其喜歡的寵物,否則也不會如此厚待。看石棺的樣子,沒有鎮壓,沒有禁錮,說明這傢伙是無害的,可先前那麼大的動靜不是假的,也不知是誰把它放進去的,居然一個禁制都沒有!
養寵物一般養着它吧,二哈的智商實在不敢恭維,以她的身份,怎麼說也該養個藏獒之類的,拉出去多威風。這傢伙的實力雖然勉強入眼,可形象實在不敢恭維。
或者,可以用外表欺騙對手吧。
琴苗苗自我說服着。
仔細將墓室打量了一番,確定這裡真的沒有任何寶貝後,她抱着二哈,噘着嘴穿過後門,繼續朝主墓走。
也不知是危險全部集中在了前面,還是因爲手上多了一個地頭蛇,一路朝前,琴苗苗沒有遇到任何危險,直到她穩穩地站在主墓門口,她都有些不確定自己是否走對了路。
“這麼容易?”她難以置信地朝另一側的甬道瞅了一眼,沒有楚景修等人的身影,“難道說,危險也是隨機的,全在他們那邊?”
“啊嗚——”二哈迴應了一聲,可惜琴苗苗根本就聽不懂。
站在原地想了想,她虛空一指,手裡的符紙順勢飛了出去,最後停在半空。
符紙周圍的氣流驟然發生變化,空間扭曲,擠壓得並不厲害,卻硬生生地將空氣撕裂出一道口子,然後無限擴大,朝周圍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