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你知道這種做法很蠢嗎?”
她那上一秒的暖心,在聽見這句話後,瞬間碎成了渣渣。
安月白捂臉,再次感到了生無可戀的感覺。
好吧,她也知道這種事情很蠢,但是你這樣直白的說出來,那豈不是顯得我真的很蠢很沒有面子嗎?
安月白鬱悶地想去牆角畫圈圈詛咒昨晚腦子進水的自己,有氣無力地回覆道:“我知道。”
“知道就好。”越銘的聲音裡帶着一絲笑意,“下次別這麼蠢了。”
我纔不蠢!安月白心中腹誹着,卻沒膽量反駁,只好乖乖表示:“知道了。”
“那沒事了。”越銘說完便掛斷了電話。
原本是想要狠狠地批評對方一頓,可是聽着安月白那軟糯的聲音,乖巧的語氣時,頓時心軟了。儘管隔着手機,可是聽着她又軟又有些討好的語氣,他也能想象此時的安月白的臉色該有多麼的懊悔和怎樣的乖巧。
光是想想也覺得非常可愛。
越銘單手託着下顎,眯着雙眼看着落地窗外的世界,路道兩旁的杏花開得正盛,繁花壓滿枝頭,花瓣像是下雪一樣稀稀疏疏地落在世間的每一處,落在行人的髮梢肩頭。
他忽然想起那天晚上,他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側身看着在廚房裡忙活着切菜的安月白。她低垂着眉眼,眸光專注而認真地看着手中的青菜,在那一雙纖細白皙的巧手中化解。
儘管只是短短的一瞬,越銘卻清楚地感覺到自己竟然對此有些懷念。
思及此,他不由輕輕搖頭,笑意在眼中一閃而過,很快便又恢復成了一臉淡漠的慵懶。
安月白並不知道越銘都在想了些什麼,如果硬要她猜的話,也只會沮喪的覺得越銘肯定是覺得自己很蠢,畢竟他之前都已經親口說出來了。
只不過她自己還有些不服氣,心中默默腹誹自己只是一時蠢,可不是一直都這麼蠢,下次有機會一定要跟總裁澄清這種誤會才行。
掛斷電話後,安月白躺倒在沙發上思考人生。
無非是一個問題,那就是:“昨晚我究竟爲什麼犯蠢?”
思來想去,最終還是講過錯歸根於手中的劇本。
都怪你是個悲劇,悲劇的讓人多愁善感的睡着了。
無法言說的劇本也無法表示自己的冤枉和無辜,只能眼睜睜地看着安月白碎碎念它半晌後起身去廚房找吃的。
一大早就受了這麼大的驚嚇,安月白表示很餓。
因爲昨晚的事情影響,她今天看着劇本什麼也看不進去,滿腦子都是越銘,最後不得不妥協自己的腦補,乖乖扔了劇本去找別的事情做。
這天她見到了來打掃房子的阿姨,並跟對方拜託了照顧花園裡的花苗的事情,好在阿姨一口答應,解決了她一大煩惱。
當天晚上安月白再也不敢待在門外看劇本了,關了房門乖乖回到客廳裡裹着薄毯認真看着,正昏昏欲睡的時候,似乎聽見了外面傳來了引擎聲,嚇得她立馬清醒,然後立馬起身去將燈給關掉了。
她跑回沙發上拿着手
機眨巴着眼睛看着,知道外面回來的人是越銘,爲了防止過來詢問自己今天的事情,她果斷關了燈讓對方覺得自己已經睡下了。
在外面的人的確是越銘,引擎聲已經熄滅,他下車後,朝安月白的房子那邊看了一眼,發現剛剛還亮着的燈光忽然就滅了。
然而很快越銘就看穿了安月白的小心思,彎着脣角笑了笑,沒有去拆穿她,轉身回了自己家。
屋子裡的安月白看着手機,發現越銘沒有打電話過來也沒有發微信,看來是相信她已經睡着了,因此鬆了口氣。
安月白輕手輕腳地從沙發上起身,走到開關處才反應過來自己現在是在家裡,幹嘛還要這麼小心翼翼的。猶豫半天,她還是沒有去開燈,只是將電視打開,昏暗的房間裡好歹有了些許燈光。
見此情此景,安月白開始思考自己是不是應該買個檯燈了。
她總覺得以後這種事情還會發生更多次……安月白慌忙搖了搖頭,擡手敲了敲頭,吐槽道:“亂想什麼!”
好在這天晚上總算是有驚無險的過去了,第二天安月白還是該幹嘛幹嘛,只是一到晚上就關上門再也不出去了,就怕遇上突然回來的越銘。
可是有着一種突發情況,真是讓人避無可避。
就在要去劇組的前一天晚上,舒昊來她這裡跟她談了談行程問題,表示在開拍之前給她接了一個客串角色,明天上午就能完工,下午便開始去劇組。
安月白自然表示沒問題,於是跟他一起聊聊這個客串角色的事情。沒過多久舒昊便離開了,她也準備休息的時候,忽然接到了舒昊的電話。
舒昊說:“你看看你的茶几上是不是有一份藍色袋子裝着的文件夾?”
安月白心想應該是他走的時候落下東西了,於是下樓去客廳看了看,果然看見了舒昊說的藍色文件夾。
“需要回來拿嗎?”安月白問。
“哦,不用,這份文件本來是要給越總的,他就住你隔壁。”舒昊淡聲說。
安月白:“……”
“你應該知道了吧?”舒昊又問。
安月白想起前幾天的事情,硬着頭皮回覆:“知道了。”
於是舒昊便道:“那正好,你幫忙把這份文件給他拿去吧,我看他應該在家。”
安月白沒那個勇氣拒絕,想來想去,自己也沒有藉口拒絕,於是只好苦着臉答應了這事。掛斷電話後,她看着手中拿着的藍色文件夾嘆了口氣,“躲來躲去,還是沒有躲過。”
其實她也知道,自己不可能躲越銘一輩子,以兩人的關係,總是要見面的,只是一想到上一次發生的事情,安月白就恨不得戳瞎自己的眼睛當做自己什麼都看不見。
這樣也看不見越銘一臉嫌棄。
想起越銘上一次說自己蠢,安月白就有些愚蠢,認爲越銘肯定是嫌棄自己了。
所以她才害怕見到越銘,萬一他真的是一臉嫌棄怎麼辦?安月白覺得自己沒有勇氣面對。
於是她撲倒在沙發上打着滾糾結着,直到一個沒注意滾下沙發後,才自暴自棄道:
“算了算了,早死晚死都得死,還不如來個痛快!”
反正明天她就要去劇組了,拍攝期間三個多月,那就是說她有三個多月見不到越銘,越銘見不到她,所以今天解決這件事情正好。
想通了的安月白,抱着必死的決心,拿着手中的藍色文件夾出門去了。
夜裡繁星閃爍,明月高照,可以看得出明天會是一個晴朗的好天氣,儘管在安月白眼中,此刻的月光並不明媚,而是非常悽慘。
猶如蝸牛行走般慢吞吞地來到了越銘家門前,思考再三後,安月白最終鼓起勇氣伸手按下了門鈴。
叮的一聲響了起來,安月白繼續在心中跟自己洗腦,表示自己有點也不害怕,事實上在按下門鈴的那一瞬間,她就超想轉身跑走的。
按下第一聲門鈴過後,沒有反應。
一直陷入緊張的安月白好奇地看了會大門,最終猶豫了一下,還是伸手按下了第二聲門鈴。
她內心決定,要是這一次越銘不出來的話,那她就走了。
大不了明天讓小周將文件送到公司去。
在等待五秒過後,安月白以爲越銘其實不在家,正準備歡快地轉身離開的時候,忽然聽見身後傳來咔噠一聲,門開了。
安月白驚訝地回頭看去,看見了站在門口的越銘。
她臉色微變,一瞬間臉色慘白,像是要赴死刑一樣。
儘管眼前的越銘,是跟平日她見到的完全不一樣的越銘。
越銘應該是剛洗完澡出來,身上還穿着白色的浴衣,站在她前方的安月白還能聞到淡淡的沐浴露香味,縈繞在兩人周圍渲染着。
黑色柔軟的髮絲上還滴着水珠,看來是出來的有些忙。
看見門外站着的人是安月白時,越銘微微挑眉,似笑非笑道:“是你按的門鈴,怎麼又一臉不想看見我的樣子。”或許是剛洗完澡出來,所以嗓音微啞,聽起來意外地撩人性感。
可是這性感的聲音落在安月白耳裡,在讓人心跳微顫的同時,也像是催命符一樣。
看着眼前的越銘,安月白一時間腦袋放空,什麼都說不出來,眼瞳中倒映着眼前越銘的模樣,心跳不受控制地加快着,彷彿什麼都做不了,只是這樣看着他,便已經被驚豔到了。
越銘見她看着自己不說話,又道:“怎麼不說話?”
安月白這纔回過神來,擡起藍色文件夾遮住臉懊惱地低頭暗罵一聲。
“我、我是來給你送文件的。”她將文件夾往前遞去,努力鎮定心神,卻不敢看着越銘的雙眼,撇開視線說:“舒昊之前落在我那裡了,要我給你送過來。”
越銘沒有看文件,而是饒有趣味地看着撇開視線不與自己對視的安月白,故作冷漠地說:“怎麼不敢看我?”
安月白心想你爲什麼非要問這種敏感的話題啊!可是她不敢,只好硬生生地逼着自己轉移了視線回來看着越銘,一臉真誠地又無辜地說:“我沒有呀。”
越銘也看着她直接道:“這不是剛剛纔轉過來的嗎?”
安月白頓感生無可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