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聲落在車窗上,嘭嘭嘭的,傳來沉悶的聲響。
安月白帶着耳機聽着裴然的歌,低頭刷着微博。在週五播出第三集的時候,裴然主唱的插曲音源公開,上線各大音樂網站後,很快便被送上了前三名。
不到二十四小時便直接成爲新歌榜第一名,知名音樂網站的頭條推薦幾乎都是它。
如今裴然的紅火程度,依舊是領先在安月白前面,可兩人所在的圈子還是有着微妙的不同。哪怕如今安月白也算是一夜爆紅,並且知名度與活躍度每週都在不斷增加,朝她遞來的橄欖枝已經數不勝數。
舒昊在其中爲她挑了一些合作廣告和品牌代言,以及送上門來的幾個劇本,今天本是要她過去自己看看,卻不想遇上了暴雨天裡堵車。
慘上加慘,安月白看着玻璃窗上的雨滴痕跡很是惆悵。
幾分鐘後,舒昊打來電話詢問怎麼還沒有到。
安月白很是惆悵地說:“我告訴你一個壞消息。”
舒昊說道:“堵車還沒通?”
“我堵車了”這句話已經到嘴邊的安月白硬是被舒昊不動聲色地給憋了回去,很是納悶地問道:“你怎麼知道我堵車了?”
“小周說的。”舒昊回道。
安月白不由側頭去看了一眼身邊的小周,發現她因爲堵車已經放棄掙扎,低頭看手機了。原來這兩人早就已經互通消息了,小周卻不告訴她!
安月白目光幽幽地看着小周,低頭玩手機的小週一時間忽然覺得有些冷颼颼的。
“還沒有。”安月白擡頭看了眼前方紋絲不動的車輛說道:“可能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
堵車這種事情,就算是越銘也沒有辦法在短時間內解決,舒昊更沒有,所以只好等她們不堵車的時候再見了。
安月白幾乎在車裡小睡一會後,迷迷糊糊地醒來時發現車子已經啓動了。她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擡手揉着眼睛看着窗外依舊沒有停歇的暴雨,嘀咕說道:“可以動了?”
“你醒啦?”正在開車的小周抽空看了她一眼說道:“大概五分鐘前可算是能移動了。”
“不堵了?”安月白依舊打着哈欠問道,眼角還掛着晶瑩的淚珠,她有些茫然,不知道自己究竟睡了多久,拿起手機看了看後才發現,自己竟然睡了兩個多小時。
她看着車窗外滿頭黑線,竟然兩個多小時過去了纔不賭。
等她到公司,差不多都可以吃午飯了吧?
想到這裡,安月白卻是覺得肚子有些餓了。
“看樣子應該是不堵了。”小周說着,語氣卻還是有些不確定,於是又補充道:“在我們到達公司之前不堵就好了。”
安月白點了點頭,贊同道:“我也是這麼想的。”
要堵也在她到達公司前堵吧。
可惜上天有時候就是這麼的不講理。
就如你要等公交車的時候它永遠不會來,不等它的時候天天從你眼前掠過。這等墨菲定律,從未讓安月白如此絕望過。
直到差不多十分鐘後,她在距離公
司還有一條街的位置堵車了。
依舊是長長地看不到盡頭的堵車盛況,安月白深深地懷疑今天出門的自己其實是被詛咒了,不然怎麼可能會這麼倒黴?
小周看着前邊堵車的世界也是一臉的絕望,覺得自己可能開了假車了,上了假道。
安月白擡手比劃了一下說道:“你說這個距離我跑過去怎麼樣?”
“不太好吧。”小周猶豫道:“萬一被人認出來就糟糕了。”
“這時候下着雨,大家都匆匆忙忙的,哪有時間去看我。”安月白擡手給自己戴上連衫帽,決定就這樣走出去了,“知道我爲什麼要用走的嗎?”
“可能是發泄堵車的不悅。”小周眼巴巴地看着她說。
“你說對了一半。”安月白點了點頭,伸手去開車門,站在門口的時候惡狠狠地說:“另一半是因爲我太餓了!”
這都快到中午了,她來公司一趟,卻在路上堵車堵了將近四個小時!
安月白感覺自己都詞窮的無法形容那種憋屈感了,只是覺得下車後撐着傘,感受着暴雨敲打傘面的嗒嗒聲,聞着空氣中那股清冷的氣息,頓時覺得外面的世界真是美好。
重新關掉車門的安月白頭也不回地朝公司走去,徒留小週一個人在車上眼巴巴地看着她離去。活像是被主人一起的小狗,羨慕又幽怨。
若不是因爲她開的車,她早就下車跑了。
但是她不能,安月白她不能丟下,車也不能,不然最後會是她被大魔王給丟出公司。
到時候她這飯碗可就不保了!
於是小周只好催眠自己其實一點都不餓,以及再等等就好,很快就不會堵車了。
在小周的祈禱之中,車窗外距離她只有一條街的公司大門上的金色logo在暴雨的洗刷下顯得越發鋥亮起來。
安月白擡頭看着那鋥亮的logo小跑着,連衫帽遮住了她的頭,再加上臉上戴着的黑色墨鏡,右手撐着黑色的雨傘,成功讓她混在人羣之中,躲過了別人或是探究或是好奇的視線,順利來到了公司。
因爲實在是太餓,所以她去了以前劉姨的早餐店買了些點心吃的。
劉姨如今看見她還來自家早餐店買東西吃,激動的手都在抖。她知道如今的安月白身份地位已是今非昔比,她還以爲安月白從今以後都不會再來他們這家小破店了。
“還是和以前一樣好吃吶。”安月白取下了墨鏡,看着劉姨一臉滿足地笑道。
“喜歡就好……不不,好吃就好。”劉姨激動道,目光慈愛地看着她。
安月白噗嗤一聲笑道:“都好,劉姨最近過得怎麼樣?”
說起這事,劉姨再次目光感激地看着安月白說:“越總對我們很好。”
“越總?”安月白一愣,顯然沒想到會因爲這個話題提起越銘。
劉姨是以前是因爲女兒上大學的學費,一時間鬼迷心竅,走投無路便偷了前天晚上安月白陪越銘去拍賣會買回來的紅玉鐲子。
安月白至今記得那鐲子的昂貴价格,可是幾百萬啊!
這鐲子被偷後自然引起了越銘的注意,當時在公司也是鬧的沸沸揚揚,所有人都沒有想到,拿走紅玉鐲子的人竟然會是一個誰都不會注意的清潔工。
因爲知道劉姨家的難處,所以安月白爲其求情,越銘最後答應了不會報警,但是卻也將劉姨從公司開除了。
難道這事還有後續是她不知道的嗎?
安月白好奇又不解地看着劉姨問道:“越總後來又對你們做了什麼嗎?”
“你不要誤會,越總人很好的。”劉姨替越銘解釋道:“雖然越總將我開除了公司,卻又介紹了另外的工作給我,而我女兒也因爲越總的推薦解決了學費的事情,如今正在大學裡呢。”
安月白聽得微微一愣,她沒有想到越銘後來竟然還做了這麼多的事情。
當初她去求情的時候,還生怕越銘不會答應,真的把劉姨給送去警局了可怎麼辦,然而他不僅沒有這麼做,反而包容了劉姨後,並未她解決了生活的困境,讓女兒阿嬌得以去往大學,得到更好的學識與教育。
所以劉姨在提起越總的時候纔會如此感激。
“原來是這樣。”安月白啃着手中的點心,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眼中的笑意溫柔。
劉姨與她談論了會最近的電視劇,直言誇讚她在劇中的表現,倒是讓安月白聽得有點不好意思起來。
想着還在公司等着自己去看劇本的舒昊,安月白只好與劉姨先告別,往公司方向跑去。
看了看時間,她看着已經流通的街道,估摸着小周可能也快到了,自己將她一個人留下,現在想來倒是有些愧疚,於是便朝停車場走去,想着在這裡等一會小周。
停車場燈光充足,照亮着本就置身黑暗之中的地方。安月白往裡面走着,在如此安靜的地方不由自主地放輕了腳步。
有時候命運就是這麼的毫無理由,意外出現的也毫無預兆。
哪怕就是短短的一眼,抑或是不經意地擡頭,你也永遠猜不到自己下一秒會看見些什麼。
至少安月白不可能猜到自己會在此時此地,會看見孫芸靠着車門,摟着一個那人的脖子與之親吻着。
兩人卡在柱子背後,靠着關上的車門,似乎忘我的兀自親吻着。姿態親密又曖昧,讓人看着也彷彿能夠體會到兩人交纏在一起飆升的荷爾蒙。
安月白愣了愣,隨後立馬躲在了停車場的柱子後,不能讓對面兩人看見自己,她這麼想着,卻是微微懊惱。
早知道停車場會遇見這一幕,打死她都不會下來。
安月白將手中提着的點心收好,視線往側上方看去時,猛然發現躲藏的人似乎不止自己一個。
就在她前方的另一根柱子後面,還有另外一個人。
那個人則是陳馨。
安月白看着前邊的陳馨,卻發現陳馨雖然藏在柱子後面,面向的方向卻是孫芸與陌生男人那邊。從她的角度隱約能看見陳馨的側臉,在這明亮的燈光下可以看見她臉色不善。
直覺告訴安月白,她似乎目睹了什麼了不起的事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