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的路上,安月白因爲夜風稍冷而縮了縮脖子。
走在身邊的寧雅芝一臉無奈地看着她問:“你答應了阿嬌要解決這件事,但是你準備怎麼解決?”
安月白歪着頭想了想,說:“這事當然要找越總商量了。”
“行啊月白,你膽子不小,竟然敢打越總的主意。”寧雅芝瞪着她沒好氣地說道:“越總是能夠跟你商量這種事的人嗎?難道你要因爲劉姨跟越總求情,讓他不要責怪劉姨?”
安月白睜大了雙眼無辜地看着她,又縮了縮脖子,很是委屈道:“難道還有別的辦法嗎?越總今天也說了,這是他的公司,責不責怪劉姨當然也是他說了算。”
而且她覺得越銘也不是那麼不開明的人,雖然沒有什麼理由,但是她就是這麼認爲的。
寧雅芝搓着有些冰冷的雙手,湊到嘴邊呵着氣,驅散寒冷,微微皺眉,有些猶豫地說:“那也得看看劉姨偷的究竟是什麼東西吧?”
安月白聽後也陷入了沉默。被偷的東西究竟是什麼,至今也沒有公佈開來。但是公司如此大規模的搜查,可見這是丟的東西是非常的貴重的。
既然是非常貴重的東西,那麼越銘會原諒劉姨嗎?
想到這裡,她自己也有些不確定起來。
一會後,安月白擡眼看着前方燈火,雖然已經入夜,卻依舊有着一盞盞明亮的燈火在驅散黑夜,讓冰冷的夜晚顯得溫暖起來。
在她看來,劉姨也是那個溫暖她的人之一。
她不可以對這件事情無視且什麼都不做,至少,就算冒着被越銘冷眼相看或者批判的下場,也要爲劉姨說說話。
很多事情不是看你能不能做到,而是看你願不願意去做。哪怕最終結果是失敗,至少你已經努力過了。
安月白一直都是這麼堅信的,於是她說:“不管偷的是什麼,只要劉姨過去道歉解釋清楚,主動承認錯誤的話還有希望,要是在這之前被抓到,那可就什麼都完了。”
寧雅芝點了點頭,認爲她說得對,可是一看時間,已經快十一點了,宿舍的門就要關了,再不回去可就進不去宿舍了。
“怎麼辦?”寧雅芝攤了攤手,“要不明天再去說,我看今天他們也找不到人。”
“不行。”安月白搖頭拒絕,“拖得越久對劉姨越不利,你先回去,我去找越總求個情再回來。”
寧雅芝聽後眼角輕抽,“既然你要我先回去,我當然不會拒絕。”
安月白聽後微笑看着她說:“那你也順便幫我卡一下門禁吧,宿管阿姨向來很喜歡你。”
“你真是越來越腹黑了,我以前怎麼會覺得你是個單純的小白兔呢?”寧雅芝看着安月白連連搖頭嘖嘖嘆道,卻沒有拒絕,末了又問:“要不我和你一起去找越總吧,看在我哥的面子上……他大概會給我一點面子?”
安月白默默地看着她,心說你這話是否說的太沒有自信了,真的能成嗎?
寧雅芝沉思三秒後,果斷搖頭,“算了,我還是不要冒這種險,要是讓我哥知道我拿他的名義去找越總求情,回去後還不得手撕了我。不行不行。”她兀
自嘀咕着,卻讓旁聽的安月白有些好奇起來,寧雅芝的哥哥究竟是誰,和越銘之間又有什麼關係?
“還是你去吧,我回去讓宿管阿姨將大門給你留條縫,不過也不能太晚啊,最遲十二點!”寧雅芝囑咐道。
安月白點了點頭,暫時將那點好奇心壓下,與寧雅芝在公司前分手。等寧雅芝走後,她進去公司,找到在走廊上等着她的劉姨。
劉姨明顯是哭過的,雙眼通紅,像是隻兔子一樣。
她彷彿一下子老了十歲,眼中透露出來的緊張和崩潰看的安月白也有些心酸,此時的她才更像是一個孩子,茫然無措的孩子。
見到安月白走來,劉姨又忍不住哭了起來,她什麼話也沒有說,揪着袖子擦着眼淚,嘴脣微微顫抖着,似乎想要說什麼,卻一直沒有說出來。
安月白走過去,輕輕擁抱了她一下,擡手拍了拍她的背,柔聲說:“阿嬌那裡我已經說好了,劉姨,去跟張秘書承認吧,我會想辦法替你求情的。”
劉姨緊咬着下脣,聽了這話後眼眶忍不住又溼了。
安月白退開身子,低頭看着略微矮她些許的劉姨。劉姨擡手擦着眼淚,一邊低聲說:“月白,謝謝你啊。”
她擡眼看着安月白,淚眼朦朧中,流露的是最真摯地感謝。
“沒事的。”安月白再次安慰。
劉姨重重地點了點頭,然後將揹着的揹包拿下,打開拉鍊,從裡面拿出了一個做工十分精緻的檀木盒子。
安月白看見這個盒子的時候眼角輕輕一抽,剛纔的心酸在此刻都被震驚代替。
天啦,劉姨偷的竟然是紅玉手鐲!
那個越銘花了三百萬拍下來的紅玉手鐲!
厲害了我的姨,你是怎麼做到的能夠偷走紅玉手鐲的?難道劉姨還是個隱藏的神偷?
因爲看見紅玉手鐲太過震驚,安月白懵逼當場,腦海中各種信息流露,一時間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難怪越銘會直接動員全公司來尋找,原來丟的竟然是這三百萬的紅玉手鐲,不,確切的說丟的不是紅玉手鐲,而是三百萬纔對。
如果不是越池擡價的話,他完全可以在一百萬內拿到紅玉手鐲,所以它的價格虛高了很多,也證明越銘賠了很多。
三百萬拿下幾十萬的桌子也就算了,結果不到一個晚上,竟然就丟了。這越銘就忍不了了。
安月白回想起做晚上在拍賣會上越銘與越池的爭鬥,再看看劉姨手中拿着的紅玉手鐲盒子,表情十分複雜。
“我這就去跟越總認錯。”劉姨咬牙說着,朝越銘辦公室走去。
這會越銘辦公室的燈還在亮着,旁邊不遠處的秘書室的燈也亮着。安月白甚至還能看見小詩一臉專注地對着電腦處理工作的情景,因爲太過專注,所以小詩根本沒有注意到走廊上的兩人。
倒是張秘書剛巧從總裁辦公室出來,迎面就遇上了走來的劉姨,看見對方手裡捧着的檀木盒子,張秘書微微眯起了雙眼。
在劉姨的說明下,張秘書重新打開了身後的門,帶着她進去了。
聽見關門聲纔回過神來的安月
白一個激靈,暗罵自己怎麼在關鍵時刻出神,她疾步來到總裁辦公室門口,擡手想要敲門,卻又意識到劉姨和張秘書剛剛進去,自己這時候敲門未免太破壞氣氛了。
於是她打算等着張秘書出來的時候再求他幫忙。
屋子的隔音很好,儘管她努力將耳朵貼在門上,卻還是聽不見裡面的丁點聲音。如此數次嘗試幾番確定真的聽不見後,她才放棄,轉而站在門口旁邊,把玩着手機等待着時間過去。
等待最爲難熬,尤其是遇上這種事,聽不見裡面的談話,不知道越銘的態度,也無法得知劉姨的下場,讓她稍微有些鬱悶和緊張。
其實她很想幫助劉姨和阿嬌,但是她的能力有限,自己都養不活,那還有錢贊助阿嬌去上大學?現在別說大學,劉姨能不能沒事不進去坐牢都難說。
如果越銘報警了的話,那這事恐怕就真的沒有迴轉的餘地了。
大約八分鐘後,在安月白看來有些長又有些短的時間裡,門再次開了。
安月白雙眼一亮,連忙站直身子側頭看去。張秘書反手關上門,領着一臉慘白的劉姨出來了。
劉姨的臉色很不好,甚至整個人臉色都沒了血色,雙眸失神,如此情況,讓安月白的心頓時跌落谷底。
張秘書見安月白竟然出現在這裡,有些驚訝,問道:“你有事?”
安月白指了指劉姨,說:“我想跟越總談談。”
張秘書的視線在劉姨和她之間轉了一個來回後問:“你認識?”
安月白點了點頭,有些爲難道:“越總最後還是選擇報警了嗎?”
張秘書面無表情地說:“難道不應該嗎?”
“不,我不是這個意思,只是,能不能寬容一下?”安月白焦急道。
張秘書沒有答話,而是朝身後的門瞥了一眼,說:“你自己去跟總裁。”說完,他便帶着劉姨離開了。
安月白忙道:“哎,你們去哪?你要帶劉姨去哪?”
張秘書沒有回答,安月白怕張秘書帶劉姨去警局,一驚之下,身體已經率先做出反應,上前握住門把咔嚓一下就把門打開了。
她半個身子支進門裡,辦公桌後的原本低頭看文件的越銘聽到聲響,擡頭看去。
兩人目光相撞,一個有些尷尬和懊惱,一個平靜卻又淡然。
越銘見突然打開門的人竟然是安月白,微微眯起了雙眼,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聲音聽不出喜怒地說:“有事?”
安月白趕緊整理好情緒,走進來放手關上門,然後乖乖站好,目帶討好地看着越銘說:“越總,我剛剛也知道了,其實丟的東西是紅玉手鐲。”
越銘是多麼聰明的一個人,安月白與劉姨前後出現的時間差,以及安月白對他隱隱地討好有求相助地態度和表現,讓他很容易猜出了她的來意。
平日裡安月白在他面前也很乖,像是隻貓。現在的她,更像了,只不過是一隻撒嬌的貓兒。
如果喜歡貓的話,便不會不喜歡貓撒嬌。
越銘放下了手中的資料,靠着椅背,眉眼輕挑地看着前方的安月白,似笑非笑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