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坤島擁有煉丹術，還掌握功法、法術傳承，實力應該不弱，可依舊擋不住大乾的攻伐。”
“普通宗門靠不住，還是要考試進大乾的體系才行。”
寧言坐船回去，路上思索着後續之路。
丹爐、丹方這些都帶出來了，可見所謂坤島應該被滅了，只剩殘餘少數。
海上諸多仙山後續命運大概都會如此。
大乾有吞吐天下之心啊！
寧言感慨。
他把丹爐埋在了深山內。
那玩意兒材質特殊，不大可能被鏽蝕，但保險起見，還是得儘快跟四風廬之主交易，最好能拜入四風廬內做學徒。
在四風廬做學徒，大門鎮誰敢動自己？
唯一擔心的就是——
如何確保四風廬之主不會殺了自己？
雖說是雙贏，但對方實力遠超自己，帶對方來荒郊野嶺危險性極大。
萬一對方起了歹念，自己根本跑不掉。
不能將對方想得太好，大善人就不去黑市買賣了。
“可以將丹爐和兩張丹方分開給。”
寧言想道。
就是不知道對方有沒有清脈丹、龜靈丹的丹方。
從那邊回來已是黃昏，他沒有時間去北邊的小島查看草藥狀況，正好回家修整次日再出去一趟。
夜晚，日曆刷新。
【天朔五年四月十五，微風】
【江州衛返航】
【悔，忌遠航】
【運數：55】
不能遠航？
那座小島在東北邊四五十里，跟江州沿海直線距離只有二三十里不到，在海運上不算遠航。
就是不知道日曆怎麼想。
寧言遲疑了。
“如果有運數能強化就好了。”
他感受到了運數的重要性。
如果此刻有運數，他就能知道“忌”的緣由，更好地安排行程和時間，而眼下……
寧言不敢拿自己命去賭。
他決定不去。
次日，寧言去了一趟東郊橋下，取回了自己的狼肉、狼骨和賣掉其餘狼肉、狼骨得到的錢財。
總共十枚大乾幣！
這還是賣給四風廬，折了一些價錢。
要是在市場上賣，起碼是十五枚，若是整隻狼就更貴了——
他給寧言留下的是其中精華。
雖然不多，但價值極高，味道也是最好的一部分。
……
“好腥！”
“沒想到焯水、加了佐料，還是腥氣十足。”
寧言臉色都扭曲了。
要不是孫歡說過，獸肉多數都不好吃，他可能都以爲自己烹煮手法有問題了。
“隔壁的，你吃什麼呢，怎麼味這麼大？”
女賊在隔壁都聞見了味道。
“買到死羊肉了，媽的！嘔~”
“咯咯咯，讓你吃便宜的，活該！”
隔壁傳來一陣嬌笑。
寧言憤憤不平地唾罵着不存在的羊肉老闆，吃得卻歡快無比——
腥歸腥，但效果是真強！
他能感覺到，區區兩小碗的肉，自己就有了很強的飽腹感。
換了普通肉食，兩大碗還得再添兩三碗白米飯，配上一些蔬菜，否則根本吃不飽。
獸肉昂貴有其道理！
寧言起身打算練拳，但隨後，他想起了那門“呼吸養氣術”。
理論上，呼吸養氣術肉身四重即可開始修煉，可是消耗氣血比較大——
竹飲雪大概率就是如此。
他看了眼邊上還剩一大盆的狼肉、骨頭和肉湯。
或許。
眼下就是機會！
寧言眼睛一亮。
呼吸養氣術不止是殺伐之術，養成之後，它可以刺激、蘊養五臟六腑，提前壯大內臟，而且第五重神力本身就涉及心臟……
說不準還能讓自己步入神力境更快。
寧言思量片刻，開始按照呼吸養氣術的法門，極有規律地吸氣、吐氣。
呼吸之間，他感覺自己胸腔的氣血都被調動起來，以不同於養氣訣的方式在體內運轉着。
轉瞬間，寧言身上大汗淋漓。
但是。
他能感覺到——
那股所謂的“氣”已有了一絲感覺。
繼續！
他喝了一小碗湯，又啃了一塊骨頭，敲碎了將髓都吸食掉。
過片刻，全身燥熱、暖洋洋的。
寧言起身，一邊練拳一邊以呼吸蘊養那股“氣”。
反覆三次後，他停了下來。
倒不是無法再“養”，而是他着實吃不下了——
肉湯消化快，但也需要排泄。
而且。
狼肉相當上火，再吃下去，指不準得去四風廬緊急抓取降火藥。
……
過了兩天，肉吃完了。
他能清晰感覺到“氣團”隨着呼吸鼓動。
按絹布所寫，這算是練到了小成，後續就是不斷蘊養、固化，直至肉身第七重纔會有新的變化——
肉身第七重爲內壯。
正是蘊養內臟、洗煉全身的關卡。
到那之後，需要另一種形式的修行。
以寧言現在的境界，能看明白，但無法完全理解其方法。
正因如此竹飲雪才留着絹布，否則早就毀去了。
昨日日曆由悔轉兇，今日終於轉爲無咎。
江州衛返航的事件消失，上邊罕見地沒有任何事件。
寧言的漁網修補完畢，準備再度出海，碼頭上他聽說了一些事，明白前兩天爲何顯示“忌遠航”、忌出行的字樣。
原來。
江州衛此次返航路線不同以往，他們沿着洋流往南搜尋，似乎想找漂流下來的一些器物、同伴屍體，或是搜尋什麼。
一路上弄出了不小聲勢，好些漁民都被逮住問詢，昨天在大門鎮停靠，聽說四海幫全部人都去了，個個點頭哈腰非常配合。
今早，他們纔剛回返北邊。
寧言不禁暗暗慶幸。
如果自己前兩天出海大概率會遇上江州衛，危險倒也不會，但以自己現在能力和資質，說不準會被強徵入伍。
於其他人而言，軍隊是機緣。
可是。
自己有日曆存在，可提前知兇吉，並藉此獲好處、運數，軍隊對自由限制極大，反而不利於自己辦事。
入了軍隊雖說有好處，但自己成爲隊長級別之前，估計別想有什麼自主權了。
果然是“悔”、“兇”。
寧言飄在海上，感慨萬千。
還好自己足夠穩健，要不然此刻或許已經是軍中人。
回到先前島上，北邊經常堆積海上垃圾的地方，此刻被零碎地散在沙灘上，不遠處草地上，還有一些沒能恢復的腳印。
垃圾都被翻了底朝天，已經沒什麼好處可以獲取。
寧言去了一趟埋槍之地。
長槍和墳都還在。
寧言駐足良久，最後輕嘆一聲。
“等我有了足夠地位，會去江州衛告知你的位置，讓他們把你接回去，在那之前……”
“抱歉。”
隨後，他用提前準備的牛皮袋，裝着兩張丹方，在長槍邊上埋了下去。
寧言在島上轉了一圈，將那些草藥中成熟的採摘了。
寧心草有四五兩，流螢草六七兩左右。
加起來一斤多一些。
按照溼重賣給四風廬，差不多就三百多錢。
還不如一斤獸肉貴。
賣藥果然不賺錢，特別是一品的藥材，也就比白菜價貴上一些。
但是。
據寧言跟孫歡聊天所知，一品藥材根據用途、種類不同，有不同的起伏，但最低賣的也比三十錢要高。
真賣給四風廬……
賣到返還一半書錢的時候，估計對方早就把五百錢賺回去了。
真是黑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