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纔……”
朱曉張大嘴巴，跟涼州的“老實人”對視，俱是驚駭萬分。
她們沒看清！
這一戰——
怎麼回事都不知道，就突然莫名其妙結束了，而且還是以考官落敗爲結局。
成載遲疑片刻，轉頭憨憨一笑：“公子，好像這個考官很一般，不然咱們也挑戰試試？”
“你先上？”
“他現在還沒恢復，正是你上去挑戰的機會。”
“你先上？”
“……”
成載默默轉頭，沒再說話。
他沒把握。
剛纔他腦海中反覆推衍着寧言跟姜昂的戰鬥，得出的結論很可怕——
姜昂沒有留手，劍快到肉眼不可捕捉。
他若上去，第一手武器就被拿住了，後續的驟雨劍更不可能精準逼退對方，或是從劍影中找到縫隙反擊。
這一切說起來簡單，可實際作戰並非一回事。
躲驟雨劍、捕風手。
如果不是親眼見證，成載一定會罵對方一句瘋子。
偏偏就有人做到了。
六重之間亦有差距。
當然。
最震驚的還是風羅山的弟子。
驟雨劍、捕風手在他們眼中是無敵的，但寧言卻破解了。
“他真的是肉身六重嗎？”
“是啊，一段時間之前，他還只是肉身四重呢。”
“你怎麼知道的？”
“這個嘛，秘密！”
……
“謝謝前輩指點。”
寧言拱手抱拳。
姜昂搖了搖頭，回禮後說：“是你指點了我，之前我都不知道，原來驟雨劍和捕風手還能如此破解，你的武功……嗯，待會兒我能向你請教嗎？”
“談不上請教，互相交流。”
寧言很是謙虛。
“可惜現在還要考試，對了，另一個事回頭也得跟你聊聊，總之晚上我請你吃飯。”
姜昂說着溫和一笑，接着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並服用了一枚丹藥——
剛纔雖說沒真刺進去，但槍在氣血加持下的一拍力道也是極大，一時間難以恢復。
寧言回到臺下。
他抱拳笑道：“謝謝兩位兄弟鼓勵。”
“……”
朱曉、成載張了張口，齊齊一聲嘆，沒有說其餘話。
“二位兄弟不上臺試試？”
“還是不了。”
朱曉強笑着，裝作很淡定。
成載就比較實在。
“不敢不敢，兄弟你是真的猛，重新認識一下，我叫成載，涼州那邊的，原本想去涼州參軍，聽說來這邊有機會打倭寇我就來了。”
“那你有的等了。”
寧言微笑着。
成載低聲道：“沒得打，那過一兩年回去打妖獸，橫豎不虧。”
“言之有理。”
這個西北漢子，憨笑的表層下隱藏着奸猾與狡詐，絕非尋常貨色。
馮良站起來，回頭看向下方：“有誰還想挑戰嗎？”
底下鴉雀無聲。
過了會兒。
“我——”
所有人刷地看過去。
風羅山的少年憋紅了臉，說話都有點結巴了。
“不，不是，我是想問，失敗了能再參加另一種考試嗎？”
“哈哈哈，他們不好說，但我這邊可以！”
馮良咧嘴一笑。
“我來！”
邊上的成載瞬間飛身而上。
寧言捂臉，替他悲哀。
朱曉也頗爲激動：“真是個好機會啊，可惜我剛纔慢了半拍……”
“好，確實挺好。”
寧言憋着笑。
“怎麼了？”
朱曉不解，而後見寧言擡了擡頭，示意她往檯面看。
她擡頭看去。
成載氣勢十足，一身肌肉甚是強橫。
“涼州成載，請前輩指點。”
“好說，你先打吧，哎，我這右腿瘸了，你可當心點。”
“是。”
成載抱拳、低頭，深深一躬。
而後——
陡然氣血爆發，身如大馬，氣勢洶洶地往馮良左側攻去，倒是真真實實不攻弱點很有武德。
“又是肉身六重！”
近一些的驚呼一聲。
如此氣血、聲勢，肉身五重根本不可能做到。
往年一個小鎮肉身六重可不多見，而這回卻接連出了兩個，着實讓他們有些震撼。
他們剛驚呼完，就看到馮良咧嘴露出斷裂的門牙，緊跟着馬步一紮。
緊接着。
馮良手臂繃直，如大槍一般往成載砸去。
成載抽身避開，但對方拳一晃化掌，瞬息到了身前，緊跟着——
嘭！
一擊，成載從擂臺上倒飛下來，精準地落在寧言、朱曉身前。
簡簡單單，可力道、速度和判斷無不強到令人欽佩。
不過。
馮良那不是拳法，本質上還是槍法，而且是軍中槍術，沒有半點花裡胡哨。
朱曉臉都綠了。
還好自己慢了一拍。
這要上去……
一拳被打下來的就是自己了。
成載“噗”地吐了一口濁氣，而後遠遠拜了一拜，臉上浮現一絲感激之色。
馮良微笑着看向其餘人，但沒有一個敢再上前。
寧言、成載看向朱曉。
朱曉臉都綠了，連忙搖頭——
這考官更姜昂差不多，壓根沒啥瘸了弱幾分的說法，她可不敢上去觸黴頭。
寧言笑了笑，正要說側頭看到遠處牆邊一道人影探出頭，他連忙道：“行，我考完走人了，祝兩位考試順利。”
“等等，再聊一會兒啊！”
“我就在藥廬，二位遲早是會上門採購的，絕對有機會再聊。”
“……”
兩人嘴角抽了抽，本能地覺得不是什麼好話。
可是。
轉念一想。
買丹藥還真就得去藥廬。
擠出人羣，寧言往外走，但很快就被倆人攔住。
門口站崗護衛都是江州衛調來的，一個個非常盡責，實力也在肉身七重之上，寧言正要解釋。
邊上一人跳下來。
她掏出牌子：“他已經打敗考官，獲得頭名，我現在需要他配合我做事。”
“是，不過頭名的事，我需要事後覈實，請留下姓名、考生牌號。”
“寧言，己九，這是我牌子。”
“好，多謝您配合。”
對方恭敬非常。
寧言自然也是頷首回以“辛苦”，接着跟隨廿五走出考場。
到了外邊街上。
廿五展顏一笑：“恭喜寧榜首！”
“嗨，我這算什麼榜首，不值一提”
“確實，也就十來年不曾有人做到而已，哦，上一個做到的你猜猜是誰。”
“誰？”
“長公主。”
“唔……”
寧言陷入沉思，在琢磨自己要不要說出心裡話。
廿五輕咳一聲：“我知道你想說啥，咳，還是聊正事。”
“好。”
寧言也不想在這話題上繼續談論，總覺得非常危險。
廿五道：“我沒想到你能把望聞術練得那麼好，竟然靠它破解了驟雨劍、捕風手，我都在考慮要不要練一手。”
“這就得看天賦了。”
“……”
廿五撮了撮牙，最後果斷跳過這話題，“說正事兒，調令下來了，道長十天後離開大門去往江州城擔任新職務，所以你還有十天時間學習。”
“才十天？”
急了一些。
難怪藺雲要自己選第二種。
十天根本學不全重要的醫術，要再少個兩三天時間就更緊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