慧明雖然被獄火包裹,但卻毫不驚慌,他輕嘆一口氣,對許如流喊道。
“許施主!小僧從來不怕死,修了這麼多年佛法,我早就不把自己這幅臭皮囊當回事了!”
“但小僧現在還不能死!若是小僧就這樣死去了,我師父的計劃一旦施行,天下真不知要有多少蒼生要遭受刀兵之劫!”
許如流道:“那與我何干?”
他催動着獄火,將寒冰地獄從幽冥道中召了出來,“我先殺了你,再殺天衣派的諸僧,然後去白衣派殺你師父!”
“天下人自有天下人的因果,別扯這些沒用的東西,我不關心天下人的死活,但你們定海寺我一定要屠乾淨!”
許如流咬牙切齒地說道。
“許施主,你可能不清楚,我師父已經算準了天下大勢已經不會逆轉,你若殺了貧僧,那天下必將掀起一場腥風血雨,白衣派,亦會被你逼入絕境!“
“哈哈,我管他天下人死活,我只想滅掉你定海寺滿門。“許如流冷笑一聲,手中的黑色火球越來越亮,直接朝着慧明砸去。
“阿彌陀佛,許施主,你若不聽我勸告,那麼貧僧也只有舍相搏了!“慧明雙目一瞪,手中突然出現一串念珠。
那串念珠在慧明的手中滴溜溜的轉動着,一道道晦澀古樸的梵文不斷吟唱而出。
“轟!“
慧明的念珠和黑色火球碰撞在一起,一聲劇烈爆炸,黑色火焰和念珠同時消失不見,而慧明則是身形踉蹌後退。
“噗......“
慧明張嘴吐出一口鮮血。
“阿彌陀佛,許施主,不要再置氣了!你的能力皆出自我佛門,現在蒼生有難,你我應當勠力同心,一同力挽天傾!“慧明一邊擦着嘴角的血跡,一邊苦苦相勸。
“你們定海寺,幾次三番設計害我,殺我愛人,滅我魂魄!“
“現在還讓我和你攜手去救什麼天下蒼生?”
“真不知你們在做什麼春秋大夢!”
許如流冷哼一聲,又揮了揮手,黑色的火焰從他袖口中飛射而出,如一道利劍,直刺向了慧明。
慧明眼神一凜,手中念珠再度拋出,那串念珠瞬間變成一根金色繩索,將黑色火焰捆縛住,緊緊勒住黑色火焰,然後往上一拉,竟將那團黑色火焰拖拽上了半空中。
這念珠是慧明用真元修出的本命法器,他本以爲這一次定能將那黑色火焰束縛住,但令人震驚的一幕發生了——黑色火焰並沒有絲毫畏懼,反倒是越掙扎越厲害,那念珠竟被勒得漸漸彎曲,彷彿要斷開了一般。
慧明見狀,立刻催動全身內力,用盡全力一甩,將黑色火焰甩脫,然後再度將念珠扔出,讓念珠重新恢復原狀。
念珠在空中停住,金光大放,這金色的光芒似乎有着奇特功效,將獄火困在了原地,雖然許如流控制着獄火努力掙扎,但卻無法擺脫它的束縛。
獄火受阻,許如流一時間也拿慧明沒什麼好辦法,慧明也只能暫時抵抗住獄火的進攻,無法徹底將其熄滅。
二人就這樣陷入了短暫的僵持。
“許施主,小僧不想和你爭鬥,只是希望你能留小僧一條命,讓我去完成我該做的事情!“
許如流皺眉看着被困在念珠中的黑色火焰。
慧明見他沉默不語,又補充道:“此事幹系重大,若是成功解決了,小僧願舉全寺之力,幫你將那趙姓女子復活!”
“你們能復活趙漁?”
聽到慧明這樣說,
許如流眸子裡閃過了一絲激動。
“出家人不打誑語。”慧明懇切地說道:“小僧說到做到,但前提是許施主願和我一同去一趟玄商京城,破了我師父的算計!”
“進京?”許如流雙眼一眯,“進京作甚?”
“我師父不滿天衣派搶人這件事,特意在京城布了局,要將禍水東引,令玄商出兵而南下,讓玄商的鐵騎踏破楚瓊河山,覆滅整個天衣派!”
許如流一愣,他怎麼也沒想到,智空竟然毒辣至此,天衣派與白衣派畢竟同出一門,只是因爲一些利益紛爭,白衣派就想要用毒計殺光天衣派。
“那不挺好的嗎?”
雖然感慨於智空的陰狠,但對於這件事,許如流還是比較滿意的,不管天衣派還是白衣派,都不是什麼好東西,兩虎相爭,這種情況再好不過。
“要這是這樣,還省了我不少事,反正我早就想殺光天衣派的人,這下就不用我親自動手了!”
慧明急切道:“並非如此啊!許施主,門派之間的仇怨都是小事,天衣白衣自相殘殺,就算都被滅掉,小僧也絕無怨言,但兩個大國若是開戰,生靈塗炭,焦土千里,到那時……“
慧明淚眼婆娑道:”到那時……死的最多的可是無辜的黎民百姓!”
許如流沉吟一會, 擡頭道:“百姓什麼的,我並不關心,我只想知道,跟着你進京到底要做什麼?我又能得到什麼?”
“難不成你我二人,赤手空拳去到京城裡,還能一言止殺不成?”
“非也,你我這次進京,是去刺殺老皇帝的!”
慧明將智空交代的計劃與許如流和盤托出:“我師父的計謀,其實就是讓我去玄商,將你的下落告訴皇帝,再利用玄商老皇帝想要用人祖血液續命的欲求,讓玄商發兵南下,來搶奪天衣派的人祖。”
“可若是老皇帝身死,玄商也就沒有了出兵的理由,一切都會不攻自破。”
許如流聽完,眉頭緊皺,定海寺坑了他也不只一次了,這次的理由聽着也很是荒謬,自己這人祖之身,親去京城,豈不是羊入虎口?
慧明看出了他的疑慮,“許施主無需擔心安危問題,你現在有了業火傍身,早已不同於往日,一般人無法奈何!”
“爲何一定要我去?”
慧明眼神忽然變得黯淡,“並非一定要你不可,但你的實力算得上高絕,與我同去多少能增加些勝算,小僧此舉其實也是走投無路,天衣白衣斗的正激,同門之間互相猜忌,實在是……實在是找不到幫手了!”
許如流點點頭,指着趙漁的屍體說道:“我去可以,你先把小漁復活,只要她活過來,我立刻動身隨你北上!”
“許施主,你難道擔心我騙你不成?”
許如流笑眯眯地點點頭,“當然,你騙了我也不止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