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事怨我！”
在聽完汪塵的講述之後，張慕山猛地拍了下自己的腦袋，懊惱無比地說道：“我早就應該告訴你的。”
米酒行強買靈稻的事情，在飛絮谷內外算是明規則了。
作爲飛絮谷境界最高的修士，沐真人掌握着飛絮營數千散修的命運。
而這位金丹真人的意志，正是通過下面的頭目實現的。
這樣的強買強賣，其實就是變相的徵稅。
並不僅僅只針對汪塵一人。
但凡在飛絮谷內外開荒種田的修士，都免不了被盤剝的命運！
汪塵對此很是無語。
沒想到自己兜兜轉轉，千辛萬苦從下界跑到了上界，結果又成爲了被上位者收割的韭菜——飛絮營本質上跟當年的雲陽派沒有多大的不同。
“但是錢萬成做得太過分了！”
靈稻靈谷除了需要吸納天地靈氣之外，也離不開土地的滋養，所以育肥增肥都很重要，否則地力消耗太多，勢必會影響產量。
張慕山沉着臉說道：“上回李成棟栽了個大跟頭，錢萬成十有八九是拿你來敲打我，順帶着中飽私囊！”
又寬慰了幾句之後才放心離開。
說完他揚長而去。
被錢萬成七折八扣，居然只能拿回一千靈？
汪塵有時去找張慕山閒談聊天，也會去谷裡唯一的酒家坐坐，溫上一壺靈酒，就着一碟肉乾就能呆半天。
錢萬成掏出一大摞紙條給汪塵，趾高氣揚地說道：“以後你拿到我店裡可以兌換靈米靈酒，但是需要採購一百靈石的酒米才能使用一張。”
“給白條。”
“這是收糧憑證。”
但絕不當狗！
張慕山不知汪塵心裡的想法，以爲後者聽進去了。
最後僅僅只給汪塵留下了兩畝未收割的稻穀。
露出了惋惜的神色。
他將所有的稻稈一把火燒得乾乾淨淨，然後撒上了冬莧草種。
飛絮谷位於九州之一的雍州的西北部，這裡一年四季分明，夏天炎熱冬天酷寒，臨近年節時分，來自北方的寒流如期而至。
張慕山恨恨地說道：“像你這樣的情況，給自己留三分之一的收成是沒問題的。”
味道是真的好。
他說不出汪塵哪裡不對，只是感覺有種異樣。
飛絮谷，張慕山家中，廳室之內，一口銅火鍋正咕嘟咕嘟地冒着熱氣。
汪塵啞然失笑：“哪裡不對了？”
有了更多時間，他跑飛絮谷的次數多了起來。
但這位酒米行的掌櫃根本不管，指揮一票人如蝗蟲般收割了二十多畝地。
等到有一天汪塵凝結金丹，或者入了仙籍，那再來報仇也不晚！
一千斤連十分之一都沒有！
“李成棟跟錢萬成的關係不錯，兩人還是連襟的關係。”
收穫了九百多斤稻穀。
“快吃啊！”
他催促坐在對面的汪塵：“愣着幹什麼？”
他能苟。
總出產至少在一萬兩千斤以上。
汪塵目送着一羣豺狼揚長而去。
第二天，錢萬成帶人如約而至。
張慕山冷笑道：“然後你可以拿白條去他店裡採購，只不過白條折價非常厲害，你能買回價值一千靈的東西就算不錯了。”
他雙掌一合，手裡的白條瞬間灰飛煙滅！
接下來的日子，汪塵首先收割了已經完全成熟的兩畝靈田。
臨走的時候，這位酒米行掌櫃還看了眼沒被收割的兩畝靈田。
加上冬季不需要準備肉肥，汪塵就不再前往東離山狩獵。
張慕山再次強調了一句，愧疚地說道：“汪兄弟，我會想辦法給你找補回來的。”
張慕山卻若有所思：“汪兄弟，我感覺你最近有點不對啊？”
其實這個時候的碧粳米還沒有完全成熟，雖然也能正常食用，口感會差一點。
他手裡的這摞白條至少有上百張！
汪塵笑笑，拿起勺子撈了點煮熟的肉片放入碗裡，然後拌上張家娘子自制的醬料。
狩獵變得困難且危險。
汪塵在飛絮谷外開墾了三十畝左右的靈田，碧粳米的產量高，加上他肉肥給得足，預測畝產應該有四五百斤。
一場紛紛揚揚的大雪，拉開了嚴冬的序幕！
他不跟別人交流，基本上都是坐在角落邊聽其他修士談天說地。
冬莧草是一種適合秋冬季節生長的草木，它的生命力很頑強，不需要照料就能長得很好，具有增加土地肥力的作用。
然而錢萬成只給汪塵留了一千斤靈稻。
他鄭重其事地提醒道：“你暫時忍一忍，錢萬成這個人非常陰險，很不好對付。”
汪塵頓時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
“這是怨我。”
汪塵一口氣吃了半斤。
時間一晃又是一個月過去。
錢萬成冷笑道：“以後機靈點，別跟錯人做錯事，日子自然會好起來的。”
完成這些工作之後，天氣變得寒冷起來，已是入冬時節。
汪塵面無表情地接了過去。
草！
如果那錢萬成現在還站在自己面前，汪塵絕對會一拳轟在對方的腦袋上！
碧粳米的市價在一斤一靈左右，一萬多斤那就是一萬多靈。
“算你識相！”
對於張慕山的善意勸解，汪塵表面上認真接受，然而心裡的一團火完全沒有熄滅。
最重要的是這個傢伙背靠金丹真人，汪塵剛剛拿到了散籍，要是跟錢萬成起了衝突，惹出沐真人來那就太不值當了。
張慕山接過妻子剛剛切好端送上來的肉片，一股腦兒全部倒入了沸騰的鍋底之中，很快空氣裡彌散起一股濃濃的肉香味。
到了冬天，大山裡的妖獸要麼藏入隱秘的洞窟裡開始冬眠，要麼減少活動的範圍。
汪塵不由睜大了眼睛：“白拿啊？”
“另外一萬多斤的靈谷，他也不會支付給你靈石。”
這還真是稻穀，脫殼之後也就七八百斤的份量，都不夠汪塵自己吃的。
張慕山猶豫了一下，搖搖頭沒有再問，一邊佈菜一邊讓汪塵多吃點。
吃完這頓豐盛的火鍋之後，汪塵婉拒了張慕山的挽留，冒着風雪獨自返家。
張慕山看着他的身影消失在茫茫風雪之中，忽然看到一條蛟龍沖天而起。
這位紫府修士愣了愣。
他定睛仔細看去，卻沒有任何的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