桃源城。
夜!
噠,噠,噠……
王啓的步伐沉重而又緩慢。
他獨自行走在桃源城的街道上,就像是一個穿着黑衣的厲鬼,在街上游蕩。
看到他的居民們,都趕緊關門閉戶,生怕引來了禍端。
他,一個人,究竟在做什麼?
此時,還得從下午時分說起。
得知樑晴的傷勢是牛千石造成的之後,他找牛千鈞詢問了情況。
原來,牛千石從牛家逃脫後,就來到了桃源城附近。
想要伺機尋找王啓報仇。
當然,他是鐵定不敢找王啓過招的,他從一開始就打算殺掉王啓的老婆,讓王啓也感受一番失去親人的痛苦。
結果王啓居然不在家,對他來說,更是天賜良機,他怎能錯過。
於是便潛入王啓家中,對樑晴進行了偷襲。
但誰成想,雖然牛千石的功力有所精進,但是樑晴在日復一日的修煉之中,也已經是練氣二重的修士了。
加上有王啓鍛造的法器,牛千石無法在短時間內拿下樑晴。
只給樑晴造成了一點輕微的皮外傷。
王家打鬥的聲音,立刻引起了附近金陽宗外派弟子的注意,沒過多久,金陽宗的外派弟子就前來援助,趕走了牛千石。
這就是事情的經過。
至於牛千石的去處,牛千鈞已經查了兩天,也沒查出一個結果來。
誰知,王啓卻立刻從牛千鈞的描述中,找到了蛛絲馬跡。
“牛千石可不知道我們搬家到了桃源城裡!”
王啓一語驚醒夢中人。
牛千鈞也幡然醒悟,上一次牛千石來的時候,他們還住在產業區。
也就是說,如果牛千石想要尋仇,第一個地點,一定是去原來產業區王啓居住的院子。
順着這條線索,牛千鈞立刻去查,結果真的查出了問題。
如今住在王啓故居的人,是一名狩獵隊的新隊員,對王啓的事情略有了解。
當牛千鈞找上門來,並許以靈石收買,這名新隊員竟直接選擇了與牛千石合作。
用他的話來說,就是“我也不知道他要王啓的住處來做什麼,我還以爲他是想要找王哥談買賣呢!”
這般說辭,自然不可能糊弄得了王啓和牛千鈞。
在進一步的酷刑逼供下,此人終於說出了他和牛千石所做的所有交易。
牛千石竟是下了血本,給了他三百靈石。
除了購買王家的情報,同時也打聽了桃源城裡的情報。
而在這名叛徒的敘述中,牛千石對某一個地方非常感興趣。
噠!
王啓的腳步,最終停留在了一間店鋪前。
這家店鋪,甚至還是在桃源城的鬧市區。
不過是夜晚的鬧市區,賭場,青樓等灰色產業所在的街道上。
在這些陰暗的縫隙之中,還存在着某一種特殊的行業。
打手。
打手,顧名思義,便是將修士當做一種打架的工具出售。
這個產業,是由於金銀幫無法在城內收斂保護費,又想要解決手下兄弟們的工作與收入,由收保護費的混混演變而來的。
王啓之前殺過的金銀幫的修士,平時不去貧民區收保護費的時候,就是在打手的僱傭店鋪裡待命。
等待着老闆僱傭他們去揍人。
是的。
打手相較於鏢師和僱傭兵,也有着他們的特色。
他們的底線就是隻接打人的業務,如果在打人的過程中,“失手”殺人也是可以的。
但絕對不接受探索古蹟,寶窟之類的高危工作。
他們的工作範圍,僅限於桃源城中。
而當他們完成了工作,
但凡城裡的守衛追究起來,他們便會把所有的責任都甩給僱主。
當然,這只是理論中的情況。
現實中的情況是,他們只要打點得當,在城中只要不鬧出人命,幾乎沒有人搭理他們。
他們打了人,被打的人,也不敢找他們報復。
久而久之,打手,竟成了一種默許存在的職業。
不少的練氣境以上修士,在走投無路後,都會考慮賣身給金銀幫,當打手賺錢。
畢竟打手的風險低,回報還算不錯。
即使金銀幫會剋扣很大一筆錢,相比其他行業,也相當誘人了。
王啓此刻,就站在店鋪的門口,門是關着的,門縫裡透出了蠟燭的亮光,傳出了男人們的叫嚷聲。
似乎是在喝酒,玩着牌。
嘭!
王啓根本沒有任何的顧慮,一腳直接將門板給踹飛了開來。
門板飛出之時,竟是砸中了一個正在收錢的練氣一重修士,那名修士居然瞬間被一塊門板給拍暈了過去。
這一腳的力道,可見一斑。
然而……
唰!
即便王啓一出手就解決掉了其中一人,可店面裡剩下的待命的打手,至少也有十幾人之多。
這還只是前廳的人,王啓通過探靈術早已確認了在店鋪的後堂,還有其他人存在。
他迅速的掃了一眼面前這些瞪向自己的窮兇極惡的歹徒,並沒有看到牛千石的身影,便徑直朝着店鋪的後堂走去。
“臥槽?”
王啓的淡定,把店鋪裡的打手都搞蒙了。
眼前這個男人,居然就這樣無視他們,朝着他們的老巢裡走去?
瘋了吧?
“幹他丫的!”
一人拿起一把匕首,徑直向王啓捅了過來,速度不可謂不快,顯然是用了某種法術,加持了腳下的步伐。
不僅速度很快,而且身形難測。
但他剛閃到王啓的身邊,一頭蠻牛一般的身影,陡然從斜刺裡殺出,一拳將他打飛了出去。
緊接着,道路的盡頭,烏泱泱的隊伍,在秦小川的帶領下,陰氣沉沉的逐步靠近。
原本還想爲兄弟報仇的打手們,頓時愣在了原地。
“金……金陽宗?他們怎麼來了?”
衆人疑惑不解,但也絲毫不怵。
兩撥人瞬間在街道上對峙了起來,稍有不對就可能擦槍走火,引發一場大戰。
與此同時。
店鋪內堂。
王啓的身後,已經倒下了六個金銀幫的打手,走到了一個酒缸前方,抓住了酒缸蓋子。
酒缸分明沒有封口,但蓋子竟難以掀開。
他不禁嘴角上翹。
御劍術!
原初殘劍和蛇紋匕首,同時飛出,一左一右,刺向酒缸。
酒缸瞬間爆裂開來,卻沒有灑出酒水,而是露出了用手指摳住木蓋,一臉驚恐,口鼻流血的牛千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