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前輩……”
水靈心跟着方夕，有些暈暈乎乎地走出梵天營，此時纔想到什麼：“那一千極品靈石，靈心會還給前輩的……還未恭喜前輩晉升返虛！”
作爲返虛修士，雖然有些特權，但方夕知道不能過線。
關於飛昇修士的贖身之費，乃是人族五子一起決議的，若自己強行更改這點，無異於要對抗整個人族，相當不理智。
反正贖身也不過一千極品靈石罷了，他直接交錢解決。
除非將來自己晉升大乘，纔可以隨意更改這個條款。
“不過機緣巧合罷了，我帶你去見你師父……她如今修煉到化神圓滿地步，只怕也即將渡劫……”
方夕微微一笑，略過了還靈石的事情。
這一幕令他有些似曾相似，心中微微一酸。
‘這便是長生者的感覺麼？可惜……一切早已物是人非……’
“師尊，她在何處？”
水靈心眼眸一亮：“靈心的確好久未曾見過師尊了，應當拜見一番……”
“天梵城！”
方夕淡淡將地仙界大開荒的事情解釋了一下：“從三界山前往天梵域，需要乘坐超級傳送陣……”
“超級傳送陣？傳送之費……”
水靈心冰雪聰明，立即想到了什麼。
“我與你師父平輩論交，算起來也是伱的師叔……不必跟我客氣。”
方夕鄭重道。
實際上，乘坐超級傳送陣花費更高，需要仙玉！
因此能跨地域遊歷的，絕大部分都是返虛以上的修士。
不過對於方夕而言，這自然不算什麼。
這五百年中，他這個外道化身乃是自由之身，經常尋找藉口乘坐超級傳送陣，前往人族不同疆域，蒐集各種奇功秘術、奇珍異寶的同時，也暗自在人族大部分地方都種下了空間座標。
換而言之，那些擁有超級傳送陣的超級勢力，只能宰方夕一次！再多也不可能！
甚至，方夕隨時都可以開啓傳送業務，狠狠搶奪這些超級勢力的飯碗……
雖然，他肯定不會如此做就是了。
“是……師……師叔！”
水靈心立即很順從地改口。
“這纔對嘛……”
方夕笑眯眯答應一聲，帶着水靈心來到超級傳送陣所在，遞出兩枚仙玉……
……
天梵城。
方夕的洞府內。
“師尊！”
水靈心見到雲曦仙子，頓時盈盈拜倒。
“好好好，爲師突破之前，能見到你安然飛昇，心魔中必能少一重劫數……”
雲曦仙子扶起水靈心，上下打量一番，不由露出滿意之色：“你可被天梵軍安排了差事？”
“多虧方師叔照拂……已經替靈心贖身！”
水靈心柔柔道。
此言一出，雖然明知當時才化神境界的方夕有許多不得已之處，柳絮還是心中一酸。
“如此甚好！”
雲曦仙子卻是大喜：“如此一來，你也不必託庇於其它勢力，直接當散修修煉即可……我蓬萊仙島一脈，終究還是要靠你發揚光大！”
雲曦仙子想得很清楚，她當初與柳絮拜師天魅宗，有許多不得已之處。
水靈心就比她們好太多了。
而此時，若她突破返虛成功，有着返虛修士照顧，水靈心本身又是化神，足以在地仙界開宗立派了。
縱然雲曦仙子突破失敗，看方夕如此另眼相待，日後給予庇護，應當也不成問題。
如此一來，心中塊壘盡去，的確對突破心魔劫大有助益。
“今日爲了歡迎靈心師侄女飛昇，看來本人要露一手了。”
方夕哈哈一笑，去準備了各色佳餚，又開了幾瓶陳釀，與三女暢飲。
柳絮與雲曦臉頰坨紅，不覺自醉。
“沒想到……師叔還有此等靈廚手藝？”
水靈心夾了一塊荒獸肉，只見此肉晶瑩剔透，宛若水晶一般，在嘴中更是滋味無窮，幾乎令人捨不得下嚥。
而絲絲縷縷的元氣，已經被煉化得無比柔和，伴隨着腹中暖流一起，滋潤四肢百骸、法力氣血，不由驚歎。
“哈哈……你師叔我也就這點愛好了。”
方夕哈哈一笑。
其實是他這個外道化身在本尊突破之前，根本不能修煉。
後來又被要走‘玄冥旗’，每日只需要培養神嬰劍與六道魔火以及五火七禽扇。
除此之外，就根本不需要修煉，只能鑽研其它修仙百藝了。
“雲曦道友，最近一次大拍賣會上，可有收穫？”
方夕與三女都不是外人，於是便開口詢問。
提到正事，雲曦與柳絮的表情都變得有些嚴肅：“雲曦正想跟道友說，多謝道友之前兌換的仙玉，雲曦才能在大拍賣會上，拍下一滴‘琉璃仙露’！”
“琉璃仙露？！”
方夕皺了皺眉，此也是能輔助化神圓滿修士祭煉仙源之氣的返虛靈物，但效果就差‘兩儀破虛丹’許多了。
“不僅如此，我與姐姐一起使用貢獻，從門中兌換出一粒‘梵金八識丹’，應當對渡心魔劫大有好處的。”
柳絮笑道。
這其實還要多虧方夕，否則兩女縱然有那麼多貢獻，排隊也不知道要排多久。
“如此一來，境界與法力、乃至心魔一關都尚且算可……大天劫準備得如何？”
方夕問到最爲關鍵之處。
提到這個，雲曦仙子與柳絮對視一眼，似乎終於做下決定。
而方夕頓時知曉，此二女當年獲得的機緣，應當便是與大天劫有關……
雲曦仙子一彈指，一道道禁制在四周浮現。
方夕的洞府原本就佈置有陣法，還如此做，顯然是涉及極其重要之事。
水靈心見到這一幕，不由暗暗運轉法力，將一點醉意驅散。
方夕卻是臉上似笑非笑，端着酒杯，靜靜傾聽。
“道友可曾聽說過——九幽絕煞陰脈？”
雲曦仙子聲音肅穆。
“似乎是陰脈的一種……”
方夕皺起眉：“此等陰脈，在地仙界中應當也算比較罕見了。”
“正是如此……我與柳絮妹妹在一次圍剿邪物的行動中，隊伍被一頭元古荒獸盯上，我們二人慌不擇路之下，發現了一條‘九幽絕煞陰脈’……在陰脈之中，還有一具古修士遺骸。”
雲曦仙子道。
“蠻荒之中機緣衆多，能發現一條九幽陰脈，也算兩位道友機緣不淺了……只是，莫非道友欲轉爲鬼修？”
方夕蹙起眉。
鬼修雖然壽元漫長，但必須一死以拋棄軀體，相當於一個全新的生命了。
下界之中的鬼修，往往沒有生前記憶，還十分嗜血，與之前判若兩人。
不過很快，方夕又反應過來，那些只是野生的鬼修。
真正有着秘法，比如老鬼那種，甚至可以保持一定理智。
‘而老鬼與陰老的秘術，都來自青帝山、青帝山道統來自地仙界……所以地仙界之中，應當是有轉化爲鬼修之後，保持修士理智的秘法。’
方夕飲了一口靈酒，靜靜等待下文。
“從那位古修士遺骸之上，我與柳絮妹妹發現了一篇鬼修功法，可以修煉至合體期……”
雲曦仙子苦笑：“這鬼修功法也就罷了，但其中一門秘術，着實令妾身心動……”
“可是關於突破返虛的？”
方夕心中有了猜測。
“正是如此，地仙界中有一門秘術，可以令碎丹成嬰失敗的修士轉化元嬰之軀，是爲‘法身元嬰’，雖然此種元嬰法力羸弱，一輩子都不可能突破化神境，但終究也是元嬰！”
柳絮介紹道：“那篇鬼修秘法與此類似，卻要高明許多，乃是給化神修士使用……”
“若化神修士突破返虛瓶頸，渡過心魔劫之後，卻沒有把握渡過大天劫，便可以自斬一劍，尸解化爲鬼修……此種返虛鬼修，據說返虛大天劫威力會削弱不少的，並且還能保持生前記憶……”
“尸解化鬼？此門秘術莫非就沒有什麼隱患？”方夕皺起眉。
“施展此門秘術，需要一些匹配的丹藥法器，我與姐姐早已蒐集煉製齊全，除此之外，最重要的便是一條‘九幽絕煞陰脈’了……至於代價？”
柳絮苦笑一聲回答：“化爲鬼修，從此難以離開寄託的陰脈太遠太久，以及無法晉升大乘，算不算代價？”
“鬼修無法晉升大乘？”
方夕神色微微一動。
“這個自然，我與姐姐特意翻閱查找了不少宗門典籍，發現有史以來，就沒有鬼修能渡過大乘仙劫的……”
柳絮神色中並無什麼不甘：“但我與姐姐能突破返虛就已經心滿意足，鬼修壽元漫長，若將來晉升合體，壽元恐怕不在大乘修士之下，至於大乘散仙，則根本不敢想，因此鬼修無法晉升大乘，對我們姐妹而言，根本沒有什麼影響。”
“若此是二位選擇，我會爲二位道友護法……”
方夕想了想，肅穆承諾道。
至於出借‘混元天羅傘’之類的念頭？倒是根本沒想過……
‘混元天羅傘’是王家老祖的寶貝，若是借了，日後王家老祖的身份就有破綻。
外道化身怎麼浪也沒關係，反正他又不是本尊。
但王家老祖這個身份，還是要維護好，不能露出一點破綻的。
方夕想了想，開口道：“轉化鬼修只是最終的無奈手段，我還會出借一件六階返虛之寶，雖然不是化雷寶物，但對於抵擋雷劫應當有點用的……”
他想到了那寧老嫗與汲老魔的本命法寶，此時倒是可以派上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