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着江秋意一臉的緊張,倒叫謝三姐嚇的愣愣的實話實說:“沒幹啥,他就說他喜歡俺,問俺,俺心裡咋想的,能不能成給他一句痛快話。”
這莫大牛,當真是簡單粗暴效率高啊!不愧是娶過倆媳婦的人,經驗老道了!
“那你咋說的?”
“俺,俺啥也沒說,羞都羞死了!”
“呵呵呵呵,要真知道羞,你還巴巴的上人家裡頭給人家閨女洗澡?三兒,你不知道,其實莫大牛也是好心,他怕有人說你的閒話,想着乾脆把你娶進門算了,否則你一個清白姑娘,天天往一個鰥夫家裡頭鑽算咋回事?”
“哪有天天,俺不過三五日去一回,俺就怕人說閒話,都是跟着琦官悄悄的進去的。”
“鳥過留聲人過有痕,何況琦官一口一個‘孃親’的叫着你,雖是童言無忌,可在大人眼裡就不是那麼一回事了,三兒,我正經和你說,你想清楚了,莫大牛當真是你的良人嗎?”
江秋意臉色肅穆,自打她來了之後,謝三姐見過她的各種嬉笑怒罵,可就是沒有見過她這麼一本正經的嚴肅模樣,只拿一雙烏黑的眸子一瞬不瞬的瞧着你,不想錯過你臉上最細微的表情。
謝三姐一反常態的不再那麼羞怯,她明白只要秋娘知道了她的心思,就一定會幫她的。生平頭一次,她生出了勇氣想爲自己做一次主,還是做那最大的主,婚姻大事!
“秋娘,旁人看莫大牛隻覺得他相貌醜陋粗鄙不堪,乾的宰殺營生又不入流。可俺卻瞧着他有一副俠義心腸,你知道他這肉檔的生意幹了這麼多年,爲啥家裡頭還不如另外一個屠戶麼?”
“按說他家就他和琦官兩個人,不像凃彪,上有老下有小的一大家子,他生意又一直比凃彪強,賺的錢應該比凃彪多才對啊!可他沒有,他給的那十兩銀子,還是當了琦官他孃的嫁妝首飾才湊到的。”
說到這,謝三姐順着牀邊慢慢坐下,鼻尖有些發酸。
“俺瞧見了,莫大牛做買賣從來不坑人,絕不缺斤少兩的不說,但凡是手頭拮据又想吃上一兩口肉的,走到他跟底下,他當真就白白給人一大塊好肉,說是賒賬,可這些年他賒出去的,又有幾份能收回來?生意做成這樣,他還沒虧死也是奇怪了!”
“噗嗤……”
江秋意笑了笑,嘆了一口氣說:“人心比人心,莫大牛人好,那往他跟前去的也不全是那黑心的,大夥知道他家裡頭還有個閨女要養活,輕易也是不會上他那去賒賬的。”
“他與俺說,他瞧上四妹不爲啥,不過是以爲四妹是個會心疼小孩的,想娶她回去她能好好待琦官,其實他也不圖啥,就想要有個對琦官知冷知熱的。但是和俺相處了幾日之後,才發現,發現……”
後頭的話卻是含在嘴邊愣是說不出來了,江秋意秒懂,那肯定說的是情話了才能叫三姐這麼難以啓口。但是莫大牛那個傻大個,嘴裡頭能說出什麼情話來?當下叫江秋意好奇的心癢癢。
“發現啥?莫大牛發現啥了?你倒是快說啊?你要是不說,我可不幫你了,這樁事你自己去和你阿孃說去,看她能不能願意將你許配給莫大牛!”
“哎!別,別,好秋娘,好秋娘,俺說還不成嘛!你千萬別惱!”
“說,說,快說!”
“莫大牛說他發現俺長的比四妹俊,心眼比四妹好,不,俺比老秦國所有姑娘長的都俊,俺叫他天天晚上想俺想的都睡不着覺……”
這話說完,謝三姐就徹底沒臉見人了,雙手死死的捂住自己的臉,在江秋意的“哈哈哈哈”大笑裡,恨不得捂死自己。
“哈哈哈……哈哈哈……”笑的眼淚都出來了,江秋意才斷斷續續的說:“要不怎麼說男人哄起女人來,天上飛的麻雀都能叫他哄下來,想不到莫大牛五大三粗的,竟也這麼會說情話!”
“小點聲,秋娘,你別笑了!”
謝三姐撤下自己的手連忙捂住了江秋意的嘴,六郎走後她就挪過來跟江秋意睡一個炕了,四妹出的主意,怕家裡頭沒個男人秋娘又這麼年輕貌美的,回頭再幹出點什麼傷風敗俗的事情出來。
三姐覺得四妹是想多了,可她對這個主意確實是不反對的,挪過來和秋娘睡一個屋,白天干完活晚上在一個炕上說說話,一天身上的乏累就全都散了。
江秋意在外頭折騰了一天,回到家的時候天已經快黑了,她身上又不舒服,見裡屋正吃着飯,也就沒進去,只和六郎娘說了句:“婆婆,我身上有點不舒服,晚飯我不吃了,我想進屋躺會。”
這會子躺的差不多了,裡屋卻還點着燈,想着應該是六郎娘還在等着她報告今天的戰果如何呢!畢竟她是拿了家裡頭的全部家當出去的。
撐起了身子下了炕,江秋意對謝三姐說:“你也累一天了,洗洗睡吧!我進屋去和你娘說說今天的情況,待會出來碗我去洗去。”
“不用了,俺去洗了碗再去洗澡,你只管去和阿孃說話吧!”
“嗯!”也不和謝三姐客氣了,小日子來的時候卻是身子懶散的很,就不想動,勉勉強強的走到裡屋,一看謝四妹也沒睡呢,正和她娘說着話,就知道肯定沒有好事!
這不,才一進屋,謝四妹就率先發難了:“你不是說你去買地租地嗎?咋還和楚村那個髒東西扯上關係了?俺可是聽人說了,你跟八姓莊的人打了包票,說什麼菩薩娘娘要爲那個髒東西賜福,顯漫天祥雲,呸!就憑她也配?”
“身子不知道被糟蹋了多少回,都髒的不成樣子了,也不怕髒了菩薩娘娘的大殿,還有你,六郎不在家,你不知檢點規矩做人,平白的招惹那個髒東西幹啥?你不知道她現在在大夥眼裡比那勾欄裡千人騎萬人枕的妓子還不如嗎?”
“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