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苗苗心頭一熱,對那孩子和他爺爺說:“你好好學,俺一定會用心教的,只要俺會的俺都教你,絕不藏私。”
“哎!謝謝師傅!”
江秋意凝眸淺笑,接下來該準備準備蓋陶廠的事情了,只是這銀子不夠……回頭看了一眼身後的李貫宇,笑的更甜了。李貫宇突然有種被狐狸盯上的錯覺,但是他還是上前一步,等着江秋意跟他開口。
“李公子,有興趣做點小投資不?”
李貫宇微笑點頭:“怎麼個投資法?”
“入股我們陶廠吧!改天我弄幾套苗苗做的陶具給你瞧瞧,她的手藝很好,我敢說將來我們陶廠做出來的東西,一定會風靡整個大秦甚至整個天下的!”
江秋意是屬於敢想敢做的人,她說着這話的時候叫人聽着雖覺得浮誇,奈何她臉上的笑容太過真切,神情篤定的好像那就是她一定能做到的事情似的,叫人莫名的想去相信,甚至追隨她的腳步。
“不用,你的眼光在下還是信的過的,銀子需要多少,你弄清楚了出個數目,直接來拿就行了。”
“喲,李公子口氣真大,不怕我獅子大張口訛你一筆啊?”江秋意說笑了一句,接着便正色道:“咱們兩家還是籤一份正式的契約吧!既然是入股,分紅什麼的還是白紙黑字寫清楚明白的好,省得將來扯皮。”
“嗯。”李貫宇很爽快的就答應了,本想補一句:“誰敢跟你扯皮,誰的皮有你厚?”就看見縣太爺在底下聽了一圈人的描述之後,終於忍不住要跑過來問江秋意了。
李貫宇默不作聲的站在了一旁,自打那天被江秋意摔了之後,他突然明白,在謝六郎生死未卜之前,他是絕對不能給江秋意惹出一點點閒話的,不然……
司徒律津耐心的等了兩個時辰之後,只見一羣欣喜若狂的人跑了出來,指着天上自己明明瞧着空藍空藍白雲朵朵的天空,一個勁的說:“紅的,全是紅的,漫天祥雲,菩薩顯靈了!”
他問了一圈,那些神情激動的人一個個翻來覆去的重複那幾句話,他也聽到些別的,什麼廣慈主持把大雄寶殿佈置成了碧綠色的啦,什麼打坐靜心啦,但是就是看不出這其中的眉目來。
“那什麼,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司徒律津還是忍不住要問江秋意,他實在太好奇了。平生沒有別的興趣愛好,就是對新鮮事物,無解難題特別癡迷。
“喲,縣太爺好歹也出身皇室,應該是飽讀詩書學識淵博的,跑來問我這一介鄉野村婦怎麼回事?豈不是好笑?怎麼回事?還能怎麼回事?你沒聽見他們說的,神蹟唄,菩薩顯靈唄!”
司徒律津一向對這些怪力亂神的事情半信半疑的,原本還心存疑竇,當真以爲是菩薩顯靈了,可眼下瞧江秋意那一臉得意洋洋的神色,他是半點也不信什麼神蹟之類的鬼話了,一定是她在背後搗的鬼!
“你不告訴本官,本官自己進去看!”
“縣太爺有這個功夫在這磨嘰,不知道修官道的事情怎麼樣了?我可是記得某人紅口白牙的許諾過,麥子收成之前一定將官道修通的,可沒幾個月了哈!”
江秋意的話裡頭明顯帶了激將的成分,偏偏司徒律津爲人是最受不得激的。
當場就說:“書信已經快馬加鞭的送往太子府,本官也安排了人找落草爲寇的山賊商議招安的事情了,等工匠一到,招安也就完成了,隧道很快就能修好的!”
江秋意淺笑,說了句:“那就好,我可是壓上了全部家當,是血本無歸還是吃香喝辣,可就全看大人您的了!您可千萬不能坑我啊!”
司徒律津鄭重其事的點了點頭,說:“本官一定會修好官道的!”說完瞧熱鬧的心也就淡了,自己大步流星的走了,像是被人催着要去幹什麼大事似的。
李貫宇湊了上來:“你和縣太爺很熟?”
“算不上很熟,父母官嘛,少不得得仰仗他一二,自然是要套套近乎拍拍馬屁的。”
“哦?在下可沒見着你拍馬屁,反倒是咱們的父母官大人,被你指使的團團轉,那可是爲來自皇室的父母官啊!”
“切,那又如何?王侯將相寧有種乎?咱可是正站在菩薩的廟門前,衆人平等,皇室就高人一等了?”
沒來由的生出了一種憤青的感覺,果然是和李貫宇這樣太過真性情的人待在一起,很容易就被他勾出那些不經大腦的話來。
江秋意扯了扯嘴角,也不等李貫宇回答,直接就去了楚苗苗那邊。
楚苗苗正被八姓莊的村民們圍在了中間,十里八鄉的就屬他們莊子裡半大的小子最多,地裡頭活是幹不動的,出門給人做工,這麼小也沒人要,除了賣身給大戶人家當奴才,可誰也捨得呢?本來他們莊子裡就人丁稀薄。
這些十歲出頭的半大小子們,正是皮的時候,一天到晚的在家沒事幹,除了到處禍害惹是生非還能幹啥?眼下竟然能去當學徒,有工錢不說了還管飯,還能學一門養家餬口的手藝,這簡直是天大的好事了。
鄉下人樸實虔誠,既是菩薩賜福的人,他們也就再沒有什麼顧忌的了,全都圍在了楚苗苗身邊,一個勁的給自家的孩子說好話,就怕她不肯收。
楚苗苗對這突如其來的熱情難以適應,再加上舌頭不好着急緊張起來說話就更不利索了,只在人羣中急紅了臉,拼命的向江秋意投來求救的眼神。江秋意看見了,微笑着走過去替她解圍。
“各位鄉親,這孩子們能不能當學徒,也不是這麼一說就能隨便定下的,這樣吧!眼下我們接了姑子廟的單子,要爲姑子廟做全套的素齋用的鍋碗瓢盆,正是缺人手的時候,想來當學徒的孩子,明日就可以先過來試試,看看能不能耐得住性子學這門手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