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子大郎媳婦問了,她直接就將人家報給她的收貨價格說了出來:“一斤四兩。做成楓斗的話要曬乾,重量就沒有新鮮的時候這麼重了,一斤新鮮紫皮石斛能出半斤楓鬥,這樣一來的話新鮮的石斛一斤的收購價應該在二兩左右。”
大郎媳婦聞言連忙回頭看了一眼自家院子裡橫七豎八的紫色草根,原來這玩意這麼值錢啊!她家裡有少說也得有四五十斤啊!一百兩啊,一百兩銀子正在她家院子裡躺着呢!
謝大郎也是聽的心花怒放,可怒放完之後他也注意到大夥同樣的也面露驚喜,這老核桃樹上中的野草這麼值錢,估計大夥誰也沒想到吧!都還以爲一人能混幾十文錢回去夠一家子吃頓肉就不錯了!
這樣一來,誰的眼睛不是試試盯着這紫皮石斛了?謝大郎再想動手腳可就沒有那麼容易了,這麼大一筆錢,真要是動了大夥還不得跟他拼命!
就知道在六郎媳婦手爪子下是摸不着食的!她五指縫緊着呢!一星半點都掉不出來!謝大郎滿臉的老大不樂意,眼珠子轉了又轉,正使勁的想法子呢!
他家那個潑辣的更直接,拉了和順一個勁的給他使眼色:“三順子,你說說,這玩意不能有這麼值錢吧?莫不是你小嬸子在坑咱?回頭賣不出去這個價格咱家可不得虧死,還要給大夥貼錢不成?”
大郎媳婦的想法很簡單,如今她跟前就和順這麼一個兒子,那家裡頭賺的錢還不都是他的了!所以和順肯定會幫着自己家的!她很得意很篤定,堅決相信和順肯定能明白她的意思,甚至連小小聲先跟和順通個氣都沒有。
“娘,小嬸子沒有說謊,這石斛楓鬥就是這個價格,爹孃你們就別跟着瞎參和了,這石斛您全拉咱家來幹嘛?新鮮的紫皮石斛很不禁放的,要做成楓鬥才能賣,你們知道怎麼製作嗎?還有您二老是打算賣到哪裡?可有跟人事先聯繫好嗎?”
和順的一番話將謝大郎兩口子問的目瞪口呆,他倆哪有想這麼多,不就是一早的圖謀着想黑點錢,橫豎只要是她江秋意看中的東西,肯定就不愁買賣,先搶過來再慢慢賣唄!
可這和順說什麼做成楓鬥,謝大郎兩口子知道楓鬥是個什麼鬼啊!和順又說新鮮的紫皮石斛不耐放?別回頭錢還沒賣着東西全毀了,那大夥還不得活剝了他倆啊!
兩口子互相看一眼,和順一貫孝順聽話,今天這話聽起來竟像是有點個胳膊肘想往外拐的意思了?謝大郎還好,男人的心思粗曠些感覺不到這些,大郎媳婦就不得了了
她跟前就剩這麼一個兒子,別說六郎媳婦了,就是那未過門的兒媳婦想分她兒子的心,大郎媳婦都是不肯的!心裡頭捻了酸嘴上自然沒有好話。
“沒有又咋地,你是個死的呀?你擱街上當了這麼長時間的夥計,咋地,你爹孃弄點紫皮石斛你還沒路子賣出去?”
和順這一聽才知道原來他娘在打他的主意,他上哪兒去給她賣石斛去?連忙一個勁的託手:“阿孃,你別嚇唬俺了,那俺可找不着門路給您二老將這石斛賣出去,先不說這東西收購價高不好出手,就是做成怎麼做成楓鬥,俺也不知道啊!”
大郎媳婦一聽臉色就不好了,這已經到手的肥肉難不成還眼睜睜的看着它又飛回江秋意的鍋裡頭?
其實大郎媳婦這倒是真的冤枉江秋意了,她原就沒指望謝家村老核桃樹出的紫皮石斛能賺多少錢,不過是想用石斛幫補一下大夥,給大夥多條來錢的路子好改善生活罷了!
她自己個的長遠計劃是在隔壁石泉縣將那一大片的野生山核桃林買下來,鼓搗鼓搗自己的紫皮石斛種植基地,村裡頭這點核桃樹能移栽多少?她還真沒瞧上眼。
“俺爹,俺娘是個婦道人家沒見識也就算了,怎麼您也跟着犯糊塗,你常在石屏街市走動,可看到咱街上有哪家店鋪像是敢收這個貴价物的嘛!”
“您要是打算往同仁堂送,俺勸您還是別白費勁了,人家同仁堂的坐堂老大夫可是姓孟的!即使再是旁支,那孟氏家族有全大秦最大的藥田,同仁堂能不走孟家進貨而收您這鄉下來的石斛?”
和順苦口婆心的勸着,他說的話他娘可能聽不進去,但謝大郎絕對是聽的真真的!他想撈油水沒錯,可前提是能撈着啊!別回頭油水沒撈着反倒落的一身騷,又犯了衆怒可就不划算了!
心思轉了轉,他怎麼想就怎麼覺得今個這事幹的太沖動了,沒想清楚就將石斛往自己家裡拉,這回成了燙手山芋了,有心想往外撇,卻又拉不下面子下不來臺,乾脆把心一橫,撒開手不管了。
“問你娘去,這事本就是她自己非要這麼幹的,俺不管了,也管不着你們,愛咋咋地!”
說完他乾脆撥開人羣,上了自己家的牛車,搖搖晃晃的就走了。
大郎媳婦氣的臉都綠了,看謝大郎那狗德行,肯定又是去鑽花寡婦的酒鋪子了唄!還能有啥!原本兩口子商量的好好的,將村裡的石斛攥在手心裡趁機撈一筆,如今他說撂挑子就撂挑子了,可不就是任由她給別人欺負不管了嗎!
所以說這男人就是靠不住!與其指望謝大郎,還不如自己個想辦法多劃拉點錢呢!可他這個當里長的走了,她一介婦道人家,論聲望聲望比不過六郎媳婦,論手段手段比不過六郎媳婦,還拿啥跟人爭啊!
大郎媳婦就像被人一拳打掉了滿口黃牙,如今和着血也得往下嚥!
“那俺也不管了,省得好心被當成驢肝肺,你們快點進去把那些個麻煩東西都拿走吧!真是晦氣,好心好意的想替大夥做做好事,還落不着好了!”
大郎媳婦拼命的想給自己個找補點臉面回來,大夥聽了權當她是放屁,誰也不愛跟她計較,只要這東西能順利拿回來歸置到六郎媳婦手裡,大夥就吃不了虧,這不就好了嘛!
大夥正忙着將被收走的紫皮石斛往外搬,就聽得人羣裡有人喊了一嗓子:“俺娘,三弟,俺回來了。”
這,這不是謝大郎家的二小子平順嘛!咋還成了軍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