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往教學樓的路上,打探了一下許小麗的班級,今年開學她就已經大四了。在這所學校裡她的知名度很高,畢竟跳過樓還能活着回來的人不多見。
最終的結果不是很理想,因爲她根本沒有返校。我要到哪兒去找她呢?撥打她的電話一直處於關機中,莫非她不準備再回來了?
看來只能找潘震,他或許能有許小麗的地址。
來到五樓他的辦公室外,輕輕的敲響房門。
“請進”熟悉的聲音從裡面傳來。推開門,震正在忙碌的整理資料。
“沒課嗎?”我說着走到待客的沙發邊坐下。
聽到是我,他轉回身:“我上午沒課,但是我知道你有,剛開學就曠課,這樣不太好吧。”
“有事找你,知道許小麗哪去了嗎?”我公事公辦的態度讓震很不高興,他皺着眉看了我很久。
“張遙,你非得這樣嗎?”
“我怎麼樣了?”我不明白,他希望我應該是什麼樣,難道還想看着我倒在他懷裡哭得像個女人似得?痛斥那個魔女殘忍的暴行以及對東陽做出錯誤的改變?
“別說別的了,有她地址沒?沒有我就走。”站起身,等着他給我最後的答案。
“好吧,我給你找。”潘震在檔案櫃裡翻看了一會兒,拿出幾沓資料:“在這裡。”
見他有所收穫,我走上前察看。
“唉~?”說着他把手中的紙疊好,揣在口袋裡:“我要和你一起去。”
“爲什麼?”這讓我有些困惑,不知道他是什麼目的。
“這個不用你管,要麼一起,要麼你自己找。”
我想了想應該問題不大,我只是去借項鍊,他知道不會有事。
震開着路虎車,我坐在副駕駛位置,車廂內的氣氛有些尷尬。
“咳..挺長時間沒許小麗的消息。你知道她最近忙什麼嗎?”
他沒有看我,專心的開着車:“好像前陣子和離走得挺近,具體我也不清楚。”
“哦~”思索了一會兒我還是決定開口問問:“你對乾瞭解嗎?”
震轉過頭看了我一眼:“爲什麼問乾的事情?”
“我就是隨便問問,他以前是什麼樣的人?”我假裝閒聊打探他的口風。
“乾..這個人還行。除了對人手段狠點,也沒什麼,瞎了六十年,都是兄弟幾個在照顧他。”震很隨意的回答我的問題。
“我不是問這個,我是想問最開始你認識他的時候。對他的印象。”急躁,我似乎問得有點過了。
震想了很久,淡淡的說:“忘記了...”
這也對,誰能記得2000多年前的事情呢,看來在他這裡也問不出什麼,乾魔靈圖雅一定是存在某種關係。
車子開到一片老舊小區,灰白的六層樓,錯綜複雜的電線搭在半空。遛鳥的大爺,搓麻的大娘,雖沒有現代封閉小區的乾淨整潔。但是熱情的氣息卻能給初次到訪的客人帶來溫暖。
“小夥子,找人哪?”一個大娘拎着菜籃子走到我面前。
“恩..是..”
“找哪家呀?住在這的基本都是老鄰居,沒誰家我不認識的。”大娘高興的看着我說。
“我們找一個叫許小麗的女孩,她是住在這附近嗎?”
大娘有些詫異的看着我們:“你們找老許家大丫頭啊?”
“大丫頭?她還有兄弟姐妹嗎?”對於許小麗我瞭解的並不多,她的那種過早成熟的個性讓我很欽佩,我們之間更像是哥們,所以我也很少過問她的私事。
“哎呀你們是她的朋友嗎?”大娘拉着我的手躲到牆角下,表情很神秘。
“是的,我是她大學同學。”
“難怪沒見過你們,許家大丫頭不容易啊有個腦癱的弟弟還有個精神不好的媽。頭兩年腿還摔瘸了,他們家啊~也不知道是做了什麼孽,哦~對對對,她爸也失蹤好幾年了。”大娘的一番敘述讓我重新認識了那個蠟黃臉色。總穿一套衣服的許小麗。
“大娘,那你知道她住在哪嗎?”
“知道啊?就在那棟五樓,嗯...應該是左邊那間吧。”說着她用手給我指了指。
我謝過大娘,同震一起去往小麗的家。剛纔聽着大娘的介紹,似乎他們家裡只剩她一個正常人了,真不明白她是怎麼熬過來的。
到了五樓。左側是一扇貼着舊春聯的黑色鐵門,貓眼上面的福字早已掉了色,變得粉白。各式各樣的小粘貼幾乎佔滿了所有位置。
沒有門鈴,我擡手輕輕敲了幾下鐵門。
不多時,屋裡傳來回應的聲音:“誰啊?”那不是許小麗,應該是個年長一些女人的聲音。
“啊...我們是許小麗的同學,來看看她。”我看了震一眼,示意讓他說兩句。
“啊對,我是她大學講師,我叫潘震。”
貓眼處似乎有人影閃過,接着門被慢慢打開了縫隙,一隻蒼白的手握着門邊,隨着縫隙越來越大,我看到半張慎白的臉,一隻詭異的眼睛正打量着我和震。
泛黃沒有光澤如枯草般的頭髮垂在她的面前,裂了口子的嘴裡露出一點黑色的牙齒。
“阿...阿姨?許小麗在家嗎?”看到眼前這個女人我一下子聯想到樓下大娘剛纔嘴裡說的,精神不太好的人。
“在家啊,你們找她?”說着瘋女人衝我們笑了笑,露出了滿嘴爛牙。
我一把捂在自己嘴上,生怕反胃的東西吐出來。
瘋女人讓開一條路,我跟在震的身後走進屋內。這是一間老式格局的房子,一室一廳,主臥的陽光還算充足。房間很凌亂,到處都是吃過的食品包裝袋,沒有洗的碗筷周圍都是蒼蠅蟑螂。如果不是開着窗戶,那這屋子裡不知道會是什麼氣味。
不遠處的大牀上,躺着一個人,這麼熱的天竟然還蓋着厚厚的棉被。
瘋女人走到牀邊,拍了拍躺在牀上的人,喃喃的說:“小麗,你同學來找你了。”...我心中一緊,不會吧,許小麗怎麼可能變這樣了呢?走到近前低頭看了一眼,牀上躺着的並不是小麗,而是一個禿頭,塌陷的眼窩,凸顯的顴骨,像極了只包裹一層皮的骷髏。
震在我旁邊輕聲低語:“這個女人是把許小麗和她弟弟搞混了。”
我同意他的說法,點了點頭。
“阿姨,我能問您一下,許小麗的弟弟去哪了嗎?”
女人楞了一下,看看我又看看震:“你們問小勇啊?他去上班了,出差,很多天沒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