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早上醒來,劉立已經到了,掐着準點兒敲門,六點半,所有人起牀,洗臉穿衣服吃飯,然後開赴邊境城市。
一輛軍用大吉普,前後三排能擠八個人,劉立開車,發動汽車後才說目的地:“林場,知道麼?”
白路不知道。
林場是個縣,位於中緬邊境。劉立說:“那地方走私活動比較猖獗,,可以先去看看,不過那地方沒有你想找的哨所,我們得換個地方纔行。”
白路說:“聽你的。”
豐小婉接話:“以前來過麼?”
肯定是來過,但是沒有這次走的這麼遠這麼細。
豐小婉大概介紹下這地方的情況。
整個省就是個邊境大省,四千多公里的邊境線,有二十七個邊境地區,這些是地理情況,沒什麼可說的。值得一說的是猖獗的走私活動。
這地方距離金三角沒多遠,昆城又總是不老安生,一個城市有許多的黑社會組織。白路上次來順手幹掉一個。
許多黑社會組織並不都是販毒買軍火啥的,很多人搞走私。走私最多的是農產品,而且是成組織成規模的走私。
這是一片神奇土地,早先還從外面走私電子產品或是衣服、汽車什麼的回來,也有洋垃圾。忽然一下變成走私農產品,比如玉米、麪粉什麼的,而且規模巨大。
一般來說,一個地區有一到兩個合法關口很正常。事實是很多地方有着二、三十個關口,毫無例外,全部是私人關口,由村民自己設置,過輛車收個十塊二十塊,一車貨物就進來了。
這是沒辦法的事,邊境線太長,又多是山地,難以管理。更多地方存在着錢權交易,比如某邊防部隊或某村領導明明知道這些事情,卻不加阻止,反是參與進去收好處費。
走私物品還有礦產品、木材什麼的。每年關稅損失最少在六百億以上。
劉立帶他們去的林場是一個縣,縣下面許多地方都有關口,不過在去那些地方之前,汽車要先開去邊防軍駐地。
到達部隊以後,還要跟武警部隊打招呼。在大家的配合下,才能去到邊疆關卡選景。
聽過豐小婉的介紹,白路有點兒頭大,回頭看眼吳凱旋:“把機器借我?”
吳凱旋搖頭:“開玩笑,十好幾萬,不行!”
白路想想跟劉立說:“咱這樣,反正是選景,沒必要麻煩部隊,直接開出去……”說完這句話忽然想起件事,罵自己是豬。
標準公司有好大一個標準衛隊。隊裡面有很多南面大地退伍的精英士兵,不光有邊防軍,主要是武警部隊上過戰場的士兵,那些人在這裡一紮就是兩年,問他們不就得了,讓他們給出意見,再有目的性的過來走一趟……
越想越覺得自己是豬,連連搖頭。
劉立問:“怎麼了?”
白路說沒事,又說:“直接開下去,你不會連邊境關卡都找不到吧?”
“那是能找到。但是……”
“別但是了,我不想浪費時間,一口氣開進去。”
劉立笑道:“你還是不明白,從這裡開到林場需要四個多小時。再下到關卡挨個地方轉,起碼轉個一、兩天,還得安排吃住,這些事全憑咱們自己?”
白路看他一眼:“開進縣裡,先住下,然後你把車借我。”
“你要自己去?”
白路說:“這不是有導航麼?”
劉立怔了一下:“這可不行。不能讓你一個人走。”
白路說:“我和攝象師一起。”
“不行,不行。”劉立和豐小婉都是這麼說。
白路說:“我是真沒時間在這裡虛耗。”
問題是劉立二人不同意。
白路想了下,沒再說話,閉目休息。
按照劉立以及幾位軍隊長官的想法,汽車肯定要先開去地方部隊,就是有着各種番號的大院子。跟部隊領導交接一下,再吃個飯,安排個住處,晚上聯繫下武警部隊,明天在部隊的陪護下去選外景地。
白路肯定不同意這麼做,要真是這樣選景,不說累,光各種應酬就能折騰死人。路上在想怎麼辦。
爲了不連累劉立等人,白路肯定不能奪車,也不能私自離開,眼看到要林場縣的時候,白路給元世輝打電話:“我來選景,不是旅遊,你給部隊領導說,就是劉振飛將軍,不用誰陪我,把車借我就成,你還不相信我的身手麼?”
不想元世輝竟是不同意,說邊防線上頻發意外,誰也不能保證你就遇不到走私分子。
白路堅持道:“我肯定沒問題,難道你想我打暈他們,偷車而逃?”
“你敢。”元世輝很怒。
白路說:“我就是開車到處轉轉,真不用搞的這麼麻煩,你想啊,我去大西北那面都走了一圈。”這是在提醒元世輝,他曾經去境外跟某些武裝分子對着幹過,並且毫髮無傷回來。
元世輝沉默片刻,同意下來:“你注意點兒。”又問要不要槍?
“不要不要,不至於。”白路說:“泰國去過、越南去過,很多地方都去過,不至於。”
元世輝恩了一聲,掛掉電話。
然後就等着吧,十分鐘後,劉立接到領導打來的電話,就一個內容,全力配合白路,他怎麼說,你怎麼做。
掛電話後,劉立勸白路:“你不能這麼做,邊境線上有很多看不見的危險。”
白路說:“就是看看,你別擔心。”
劉立想了想,忍住沒說話。
不一會兒找到家賓館,大家下車辦理入住手續,全部由白路買單,再跟劉立和豐小婉說,反正就是放輕鬆,當是旅遊。
劉立看了白路好一會兒,嘆息着交出車鑰匙:“真要小心啊。”
白路拿過鑰匙:“先吃飯。”
吃飯時告訴明臣和方景新:“你倆別去了。”
倆人都不幹,白路說:“我下去選景,你倆去幹嘛?”
“那我們飛過來幹嘛?”明臣問。
白路只好勸方景新,可方景新也要下去。在這種情況下,劉立也要跟着一起。
白路說:“別鬧了,你們去幹嘛啊?”
經過努力勸說,明臣跟着一起,反是三名軍人被留下。
攝象師吳凱旋有點兒小興奮:“咱要不要殺進敵人後方?”
“想什麼呢?就是平常農村一樣,小路大林子,你以爲是什麼地方?”白路說道。
“你怎麼知道?你又沒來過。”吳凱旋說。
白路搖搖頭:“吃完休息一小時。”
他在南面選景,何山青那些人正緊張城中城項目,昨天下午,在崔豆豆自首後沒多久,傳奇妹子被叫去協助調查。
辦案人員本打算今天請白路也去協助調查,就這個時候,上面領導忽然把負責此案的海洋隊長、以及經偵總隊的領導叫去開會,說是這件案子不着急,可以慢慢審,但一定要查仔細了,不能冤枉好人,也不能錯放壞人。
領導說話不有技巧,一句話分怎麼聽。比如最後這句話,他先說的是不能冤枉好人,雖然語氣是四平八穩,可實際上是在說這件事情可以放一放。如果先說最後那半句,不能錯放壞人,在已經立案偵破的情況下,就是讓幹警們加大力度,一定要辦成鐵案。
這是說話技巧,可也得下面人能領會才行。
一個小小會議用不上多長時間,而之所以要開這個小會,是要給另一個把案子送下來的領導交代。要告訴那位領導,我們在很認真的辦案,起碼錶面上是這樣,我們很聽你的話。能不能破案是另一回事。
會議開完,傳奇妹子就沒事了,可以回家。而應該打給白路的電話也沒打。因爲下個月是老領導老首長宋立業的九十大壽,因爲是整壽,肯定要操辦。而白路和傳奇妹子已經定爲受邀賓客。
是城中城的案子重要,還是老首長的面子重要?答案很清晰,不會有人選錯。
只是有一點,現在是放緩辦案節奏,並不是撤案,那麼,對於傳奇妹子來說,現在就是努力自救的時間,一定要想辦法平下去這件事情才行。
怎麼平呢?首先要找到崔豆豆,可那位美女同學又失蹤了。
不過何山青他們不着急,這次和前次情況不同,前次是一直不出現,想找到確實有難度。現在是去自首過,露了臉也是露了行蹤,很多人知道,何山青跟高遠這些人就在忙着讓人挖消息。
消息不好挖,對方一定會把崔豆豆藏的死死的,最讓人鬱悶的是,搞到現在都不知道對手是誰。
高遠跟付傳宗想了好多人,都覺得不可能。比如柴定安那些人,完全沒必要。其中倒是有個人有可能,王子。可王子已經死了。
難道是他家裡的誰想報復?
王子是個瘋子,上次亂來不但搞死自己,還連累了家人降級調職。王家人要麼辭職,要麼夾着尾巴混日子,一直再沒鬧出什麼事情,難道說憋着勁使壞?
看不見的敵人才最難對付。
沒辦法,在現階段想解決城中城的麻煩,找到崔豆豆是最簡單直接的辦法。於是就看吧,滿北城都有人打聽崔豆豆的下落。
現在和以前的情況不同,以前害怕被人發現,只能悄悄着來。現在不用了,崔豆豆自首把事情公開化,高遠這一面當然也是公開查人。
可也奇怪了,還就找不到這個人。當然,時間短也是原因,這纔剛剛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