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時間段,柳文青在外地出差,白路到處亂忙,現在連揚鈴也要出差,只好把孫望北喊去公司,讓他坐鎮。
因爲心情不好,白路一直陰沉着臉,直到上了飛機依然是這樣。
現在這一刻,找到奎尼是最重要的事情。儘管心裡把學校老師罵成狗屎一樣,可有什麼用?還是找到孩子最重要。
白路是後半夜到達烏市,落地後趕去市裡,找酒店住下。
按道理說,他應該趕去奎尼家,去那個城市蒐集線索,可孩子已經失聯一天多,在他趕過去的同時,很有可能孩子就從這裡離開,必須做好相應準備,才能去見奎尼父親。
在酒店沒睡意,睜着眼睛想事情,什麼都想,一會兒是李大慶,一會兒是大道士,一會兒是奎尼。等天色一亮,馬上給任宏偉打電話:“名單。”
任宏偉說:“烏市的情況有些特殊……”
“我不管特殊,給我最牛的、小弟最多的黑幫老大的名單,還一個,蛇頭,有沒有蛇頭的線索?”白路強硬說道。
任宏偉知道白路着急,想了下問道:“要我幫你聯繫麼?”
“不用。”白路說:“我自己去。”
任宏偉說:“還是我跟你一起比較好。”
肯定是比較好,那麼大一個警察局長,任誰也得給點面子。只是呢,如今的黑道並不是香港電影裡那種,什麼黑白不兩立,又或者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的。現實中的黑老大基本多是各級代表,多從事地產行業,特有錢,遇到某些事情多半會報警。
從某種程度說,這些人基本處於洗白狀態。真正的傳統意義上的黑社會根本不存在。像電影裡那種一心混黑道的人物,在現實社會裡只能是個小嘍羅。現如今,錢和權才最大。
烏市是省會,能在省會混出名堂的黑老大。那是相當牛叉加恐怖,任宏偉親自過去也不一定夠看,還平白得罪人,所以。白路不願意讓他參與。當下說道:“名單給我,事情就和你無關了。”
任宏偉猶豫一下:“我發給你。”
能看出來他早就編輯好信息,在掛電話後馬上傳過來一份名單。白路打看開,一共是五個人,五個曾經很牛的混子。當然如今更牛。都是有實業在手的大老闆。
三個做地產,一個經營出租車公司,一個經營商廈、酒店。
先看地址,再看他住的酒店地址,又找地圖對比,然後出門。
打車去最近的一件地產公司,進門找老總。
老總不在,公司職員還算客氣,在熱情招待的同時,還說給老闆打電話。
白路制止。然後就走了。
要打電話的話,他有電話號碼,不需要通過公司員工。
站街上想了想,去找網吧。在網吧裡偷了部手機,出來給五個老闆打電話。有接的有不接的,不接的打上好幾遍也還是不接。接電話的聽明白白路的問話,都是直接掛電話。
把白路逼的,先回網吧還手機,再用自己的手機給一個肯接電話的老闆打電話,說自己是白路。
那老闆將信將疑。白路也沒法證明,稍微說上兩句,只好嘆氣掛斷電話。
他不想露面,可現在看來。不露面還不行?打車去另一家公司,直接出面說找老闆。
他是明星啊,員工很給面子,幫忙聯繫老闆。那老闆這才相信對方真是白路,再是寒暄幾句,白路提出要求:“我弟弟被人販子抓了。我需要線索。”
對面老闆一聽,這算是什麼屁事?直接回話說:“找警察,我幫不上你。”
白路說:“我沒時間,我需要知道蛇頭的名字,我必須要找到人。”
電話那頭沉寂片刻,然後掛斷。
白路輕出口氣,好,我先忍!出門去下一家公司……
這一個白天,他都是在做這件事情,分別去到五家公司,相同的是老闆都不在家,在電話裡得知白路意圖後,也都是不合作。
晚上時候,標準衛隊來人了。白路要求是擅長追蹤偵察的好手,揚鈴根本挑都不挑,除去留下很少的留守人員,整個標準衛隊,連男帶女全派來烏市,人數近三百。分乘數趟航班纔算飛過來。
除他們以外,馬戰那面借了兩個排的士兵過來幫忙。同時又是找了張中陽。
張中陽是省武警的後勤幹部,混的開,跟白路關係也是不錯。馬戰讓他找地頭蛇打聽情況,有消息就通知白路。
孩子被搶,遇到這種事情,張中陽一定要打電話,跟白路聯繫過以後,下午就趕了過來。
他本想更早過來,可白路正忙着跑五家公司,沒時間搭理他。
等晚上見面時,看到一批批的衛隊隊員陸續趕來,張中陽有些吃驚:“這麼多人?”
他們見面的地方是白路住的酒店的一樓飯店。
白路搖搖頭沒說話,而所有隊員趕來以後,就好象武俠書裡纔有的情節那樣,沒有人說話,進門跟白路點個頭,自己找座位坐下。
等所有人全部到齊,飯店滿了,不論是大圓桌還是小方桌,全都滿了,連包房也滿了。但還是沒人說話,所有人都是靜靜坐着。
白路提前打過招呼,每當有人到來,飯店服務員就去上茶。等白路確認大家都來了以後,告訴服務員上菜。
到這個時候,飯店才終於有了原本該有的正常聲音。不過還是很靜,除去服務員,根本沒有人說話。
晚飯很安靜,快速吃好飯以後,白路開始說話:“我要二十個人。”
馬上有人舉手,白路指着對面兩張圓桌說:“你們留下,其他人解散,去找奎尼。”
隊員們應聲是,起身離開。
他們要如何去找,這個晚上是不是要休息,白路完全不過問。
等他們走掉,白路走去兩張圓桌那裡,把手機放到桌子上:“這條短信裡有五個人,你們自己分組,不管用什麼辦法,明天晚上,我要確定每一個人的位置。”
隊員們完全沒有異議,稍一商議,迅速分成五組,每組記住一個名字和相關信息就離開。
等衛隊所有人離開,還剩下馬戰請來的兩隊精銳士兵。他們是唯一進飯店後跟白路說上會兒話的人,現在也是唯一不知道要做什麼的人。
白路走到他們那裡站住:“你們去庫市,找這個人,把孩子失蹤前的所有消息都查出來。”也是把手機放到桌子上,屏幕上是奎尼父親的電話號碼。
兩隊人記住電話號碼、名字,起身出發。
白路說等下,回去自己座位拿來個小包:“這是吃住用的費。”
隊長接過小包,帶人離開飯店。
只一會兒時間,飯店就空了。
張中陽問話:“現在做什麼?”
白路問他:“你想做什麼?”
“我找人查了,說是明天給消息,你彆着急。”張中陽說道。
白路說:“我不着急,一點都不着急。”語氣很淡,可隱隱的有股不一樣的寒意。
如果是往常時候,他應該去大街上找人打架,就是找那種小混混打,打出大混混,再打出大混混的老大,最後逼着老大幫他找人。
這次不同,白路動殺心了。
邊疆有些犯罪組織跟境外鬧獨立的組織有關係,白路是沒心情分清誰是誰,到底誰跟境外組織有關係。他決定,只要撞到手上的就全部殺死。
專家說不判人販子死刑是爲孩子考慮,白路殺人也是在爲孩子們考慮,兩件事一個說的是未來,一個說的是現在,不衝突。
因爲動殺心,就不能讓外人知道他有參與其中,所以不能出去找人打架。
聽到語氣有點不對,張中陽說:“上去休息吧,我回家。”
白路說:“好。”找服務員結帳,再去電梯間。張中陽看白路去等電梯才離開。
而在張中陽離開後,白路又走回來,慢慢走出酒店,慢慢走到街上,站住了往前看。
一定要找到人,但是怎麼找?
一定要找到人,一定!
他甚至有個瘋狂打算,如果找不到奎尼,就血洗烏市黑道。
其實事情跟烏市這些人有什麼關係?孩子是在庫市被偷。
不過白路懶得去想那些事情,如果找不到奎尼,肯定有特別特別多的人要倒黴。
在街上站了三個多小時,想了想,隨便選個方向慢慢走。
什麼是去無方向,什麼是大海撈針,現在的白路是這樣,白路派出去找人的衛隊隊員更是這樣,對比着手裡幾張照片,他們要去找相似的人。
在這裡要表揚一下馬戰,給白路推薦了好多精英人才。
晚飯時派出去找老闆們的五組人,在零點左右全部傳回消息,找到了。五個老闆全都找到了。
白路本打算蒙面過去,逼他們說出人販子或是拐賣集團的消息。
按正常道理說,他們肯定不會知道人販子的詳細情況,但你好歹是個黑幫老大,好歹牛皮過,有很多手下,只要聽到一點線索,只要能有一點點線索就行。
白路就不相信,五個很牛皮的黑老大,有那麼多手下,而滿邊疆那麼多蛇頭,那麼多拐騙孩子出去乞討的犯罪團伙,你們會連一點消息都不知道?
既然知道,就得告訴我,不然別怪我手黑,這是他打算蒙面的原因。對上不合作的黑老闆,一個一個的蒙面拜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