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的時候,爲了進一步確認,我問楊大叔,你之前兩晚上撿到的死雞,現在還能找得到嗎?楊大叔說他已經扔得很遠了,要去找找才知道。我說那你去找一下吧,讓胡師傅跟你一塊去。我又對胡宗仁喊道,你找到以後,拔了雞毛,看看雞翅根下有沒有淤血堆積的地方。胡宗仁應聲和楊大叔一起去了,我則繼續在雞窩周圍尋找着。
雞窩裡的反應是很明顯的,而且固定了只有那麼一個點。這就是說山貓進入雞窩之前,是瞅準了當中的一隻雞的,它只要一出手那隻雞必死無疑,這就是爲什麼楊大叔連續兩晚上找到暴斃的雞屍體,卻始終找不到傷口的原因。我退出雞窩,開始沿着雞窩到楊大叔房子門口的距離尋找着,按照楊大叔說的,第一晚他把死掉的雞扔在了門檻的一側,但是我卻沒有在他扔雞屍體的地方找到任何靈異反應,但是卻在門檻上的窄面找到了兩處,我比了比那兩處之間的距離,就好像一個人站在門檻上,然後朝着屋裡張望一樣,從反應的強弱程度來看,它站的時間不算短,這麼說來是它親自站在這兒盯住楊大叔的房間大半夜,然後再把雞的屍體放在屋裡的。
如果說山貓能夠穿門而入我還能理解,那死雞怎麼可能穿過來呢?既然第一天早上是在堂屋裡找到了雞的屍體,那這隻雞進屋肯定是有個途徑的。於是我開始四下張望着找,在靠近大門的右上方,我找到一個小窗戶,窗戶很小,小到可能連一個小孩子都沒辦法鑽進來,但是卻能夠透氣。農村很多家庭都養貓抓老鼠,這樣的小窗戶既能夠透氣,又能夠方便貓的出入。恰恰是在那個小窗戶的窗口處,我找到了一些靈異反應,非常微弱,一閃而過,就好像有人抓着死雞伸手到了窗戶口那兒,然後就立刻丟手了一樣。和之前的反應相同,我確定目前爲止我所找到的全部靈異反應,都來自同一個傢伙,就是那個山貓。
我繼續尋找着,除了堂屋早前那隻雞站立的地方也有點反應之外,其他的地方都是乾乾淨淨的,包括楊大叔的房間和旁邊的雜物間。很快胡宗仁和楊大叔就回來了,胡宗仁老遠就衝着我喊,說他們找到了一隻雞的屍體,拔了毛看了,果然在翅根底下有淤血堆積。胡宗仁問我怎麼辦,還問我以前有沒有對付過山貓,我說山貓到是真沒有,山魈冒險對付過一次,還差點成了替死鬼。胡宗仁說他也從沒對付過連見都沒見過,對應的方法也只是聽說過而已,需要貓血混烈酒,照準了潑過去,然後再用符打,但是因爲沒有經驗,也不知道到底管不管用。我實際上知道的處理方式和胡宗仁說的差不多,如果真是要做的話,我們還得找一隻貓,還要不傷它性命的時候放點血,要夠“潑”起碼得小半杯吧,想想還真是可憐。
胡宗仁走到我身邊問我發現了什麼沒有,我把我之前找到的情況簡單的告訴了他,我們繼續順着靈動痕跡找着,找到距離楊大叔房子大約十米開外,有一條t字形的小岔路,一頭是通往山下,一條是通往楊大叔的房子,另一條就是通往山上的文峰塔。繼續沿着山路往上走,很快就到了塔身底下,之前來的時候,沒有懷疑到這個塔,看樣子果然如我所料,那個塔果真有問題。
就在這個時候,我的電話響起來,是司徒回給我的電話。他開門見山的告訴我,你和胡宗仁這次大概是遇到山貓了。我說我們已經知道了,關於這個塔你查到什麼線索了嗎?爲什麼好好的在城裡的小山包會出現山貓,這是個問題,如果這次我們即便只是抓住了這一個,很難保證將來會不會再出現別的類似的情況。
司徒告訴我說,你還記得去年咱們一起去的覺林寺報恩塔吧?我說我當然記得,就是那天晚上一個女鬼變了兩個,還有照片呢我怎麼會忘記。司徒告訴我說,除了你現在所在的塔子山文峰塔和早前咱們去過報恩塔,以及南山黃桷埡上的那個文峰塔,這三個塔在地圖上看正好是一個三角形的排列方式,而我也查了些資料,民間有個說法,叫做“三塔永不見”,說的就是這三個塔。
司徒這麼一說我就覺得有點意思了,於是追問爲什麼會這樣。司徒問我,你現在所在的那個文峰塔,是不是底座和塔身的顏色與新舊程度不一樣?我說是的。他說你現在看到的塔身部分,是光緒年間重新在塔的基座上修建的,本身這個塔是被垮塌了的,初建於唐朝時期,但是因爲三個塔原本是三足鼎立的趨勢,垮了一個之後三角陣就會失衡,這就是那裡出現山貓的最根本的原因。我問司徒,你的意思是,在光緒年間的時候這裡就出現怪問題了?他說那到也不是,大多數地方風水上都不怎麼講究,幾百年也沒見出現過什麼怪事情,我覺得你們這次遇到的山貓,可能是最近十幾年甚至更早的時候出現的,具體原因現在誰也查不到,你要知道山貓沒辦法跟你說它的過去,就是個普通的惡靈,沒有任何思維。
司徒說,塔子山文峰塔歷史上出現過兩次大事故,第一次就是光緒年間的那次,那次是塔身遭遇了雷劈,於是垮了只剩下基座,當時的重慶知府深知這座塔對於一方風水的重要性,才重新修建了塔身,第二次是蔣介石從重慶撤走的時候,曾經藏了一些財物在這個塔尖上,爲了不讓人拿走,於是就防火把從二層到頂層的樓梯全給燒了,不過聽說那些東西最後還是被共軍給找到了。司徒接着說,所以說那座塔裡邊全是當初的廢棄物,想要到樓頂上根本不可能,除非飛着去。而剛纔說的三塔永不相見,就是在唐朝的時候,道家先師呂洞賓曾經來了這裡,聽聞百姓說江中水妖爲患,於是修建了這個塔。後來清朝的時候又修了報恩塔和南山的文峰塔,呈三角狀,爲的就是鎮守長江嘉陵江流域,而當初修塔的時候,也是出於三座山上互相的風水呼應考慮的。
司徒說得我有點迷糊,我說這三個塔既然不是同一時期修建的,那爲什麼這麼巧就成了一個三角陣呢。司徒說,你現在所在的那座山叫做塔子山,在塔子山的一側靠近大佛寺大橋的地方,還有一座小山,那座山叫做人頭山,山的造型看上去很像是一個骷髏頭,骷髏代表着死人,雖然有寶塔爲鎮,但是骷髏所面相之處,也會因此遭受禍亂。所以當年明玉珍建都重慶以後,就在你現在站的位置望過去的長江對面,也就是骷髏頭的正對面,修建了大佛寺的那尊巨佛。
司徒這麼一說我就有點能夠聯繫上了,我告訴司徒,我聽說那尊佛的樣子都是根據明玉珍的模樣來修的是這樣嗎?司徒說,正是如此啊,本來三塔能鎮邪,但突然多了個骷髏頭,於是就產生了失衡,接着明玉珍又補上了一個大佛與之對望,用他九五之尊的身份和邪物對抗,如此一來就又再度平衡了,而這次山貓鬧事你知道問題出在哪兒嗎?就出在你面前的這個大佛寺長江大橋上。
司徒這麼一說我就不由得看向了這座大橋,司徒說,就是因爲這座大橋把長江劃爲了兩段,破了這個三角陣裡的風水,加上前些年大佛寺拆建,又導致了這裡的陰氣重新聚集起來,還好這回遇到的是山貓,誰知道還有沒有辦法對付。
於是我跟司徒說了楊大叔說的早前塔身裡冒黑煙的事,司徒說那個情況不僅是這個文峰塔出現過,連報恩塔和南山的文峰塔也都出現過,我驚問是同一個時間嗎?他說那完全是老百姓想多了,他們看到的那個黑煙,壓根就不是煙,而是在塔身里長出來的山蚊子,一到傍晚就羣體出動,看上去就跟黑煙一樣。司徒強調說,這件事已經早就被報道過了,上了好幾次新聞呢!
司徒說完我頓時輕鬆了不少,但隨之我就又覺得事情有點緊張了,且不論那塔身裡的黑煙如果是蚊子的話就和山貓沒有關係,但是原本我一直在擔心如果我和胡宗仁搞不定這件事的話說不定下一個死掉的就會是楊大叔,既然聽司徒把這其中怪異之處形成的原理告訴了我,我也就覺得當務之急肯定是先要抓住那隻山貓,再想辦法在風水上做點補救,不過這個局太大了,根本不是我們能辦下來的事。司徒說,抓山貓的辦法你們知道嗎?於是我告訴了他貓血烈酒的那個辦法,他說這也是他知道的唯一辦法,不過你要儘量把那個東西困在當中,用你的紅繩,縮小範圍,才方便抓。
掛上電話後,我把情況大致上告訴了胡宗仁。胡宗仁也表情有點凝重,他問我說,你在這個塔邊上發現的靈動強不強?我說還挺強的,如果我沒猜錯的話,現在這塔裡就躲着這個山貓。胡宗仁說,那咱們是不是要進去?怎麼進去法啊?
我說我不知道,但是咱們得先按司徒說的,把這傢伙給困住再說。說完我就開始圍着塔身把紅繩圍了起來,爲了防止被風吹走我還壓住了幾塊石頭,我一忙活一邊思考着怎麼才能進到塔身裡,當我準備就緒後,我突然想到一件事。
於是我默默拿起了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