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見那壁虎被四腳朝天地給甩在了石壁上,背部已經鉗進了石壁層,四隻爪子和頭露在外面,正在不停地翻白眼。
而我卻被一雙手擁進了一個微涼熟悉的懷抱。
擡頭就看到一對自己日思夜想的眉眼。
我顫着聲音低低地叫了一聲他的名字,他垂眸看着我輕柔地應了一聲。然後抱着我往內室走去。
“去哪?”
我在這裡呆了這麼幾天一直不知道往內走是去什麼地方。
“去洗個澡。”以歡雜血。
他低沉的嗓音未落。那隻壁虎已經在石壁上破口大罵了起來:“奶奶的,鬱廷均,你能不能再無恥點?至於嗎?碰一下就去洗澡!如果不是我天天給她端茶送水的,她這幾天渴都渴死了!你能不能有點良心啊!”
“所以你才活着,沒有斷胳膊斷腿的。”
鬱廷均說完看都沒有看它一眼,抱着我轉過兩道石壁,我聽到了嘩嘩的泉水聲。轉頭就看到了一座冒着泉水泡泡的清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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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猜那水是熱的冷的,身上一溼,我已經被他抱着躍進了水潭裡。
水是涼的,而且水潭似乎很深。不會水的我打了個冷噤驚呼一聲,直覺是去抱他的脖子,可是又發現那層軟紗浸了水,緊緊地貼在身上,頓時就變成了透明的,跟沒有一樣。心裡大爲羞澀,又忙去護胸,一時手忙腳亂,尷尬又狼狽。
他低笑一聲,猛地低頭就攫住了我的脣。
我身體猛地僵住,心裡一陣電流襲過。
他又飛快地抵開的我的牙關,然後我感覺嘴裡一熱,一顆滾燙的小圓球從他的舌尖上傳了過來,燙得我的舌頭幾乎要起泡。我剛剛唔了一聲,想驚叫,卻被他封住脣,捏着我的下巴一擡。那顆滾燙的小圓球就滑進了我的喉嚨。
“感覺難受的話,就抱着我。”他在我的脣上淺淺地吻了一下,說道。
那種滾燙的燒灼感從我的喉嚨裡一路向下,一直燒到了我的小腹處。然後再向着周身擴散,最後四肢百骸都開始灼得發痛。
我忍不住痛苦地呻吟起來,“這是什麼東西?回陽丹嗎?”
“嗯。忍一忍,三個時辰就好了。”他用他的大手扶着我的腰,柔聲安慰道。
三個時辰!
我嗚咽了一聲,三個時辰,也就是六個小時!如果就是這樣的燒灼感,或者可以忍,可是我感覺這種灼痛感在不斷地加強!剛開始像是被太陽暴曬,然後變成了烈日炙烤,最後到了被烈焰焚燒似的的痛苦……
“啊……”
“啊啊……”
“啊……啊……啊啊……”
我一聲叫得比一聲慘烈。可是這慘烈的叫聲完全不能表達我的焚身之痛,我甚至踢開了鬱廷均,讓自己往水底裡沉,因爲越往水底,水溫會越低。但水溫不管怎麼低,都無法減輕我周身從內而外的越來越強烈的灼痛感,就像身體裡有萬千只黑蟻噬肉蝕骨似的,每一個細胞都在痛苦地吶喊。
吞了無數口水,我感覺到鬱廷均的大手又伸了過來,扶在我的腰上,將我託到了水面上,我想緊緊地握着他的手,想緊緊地抱着他的腰,可是那種無以言說的灼痛,讓我尖叫着亂踢亂打地幾下再次掙脫他的手,又撲往水底。然後喝水,嗆水,窒息,再又被他托起來……
不知道如此反覆地經過了多少遍,我眼前一黑,痛暈了過去……
……
醒來時,天色已經是黃昏了。
身體裡的血液似乎還是滾燙的,只是那種灼痛感已經沒有了。身體有一種形容不出來的輕鬆感。
感覺到兩隻手都被鉗制住,轉眼一看,原來我正被鬱廷均抱着,靠座在水潭邊上的石頭上,我們兩個人的腳都還泡在泉水裡。他一隻手捉握着我的兩個手掌,一隻手從我的後頸處穿過來,扣着我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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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種小心呵護着的姿勢,讓我的心裡一甜。輕輕地擡起下巴向他,才發現他竟然輕輕地闔着眸子,似乎睡着了一樣。烏黑的發尖上還掛着晶亮的水滴。眉間隱隱地有一絲疲憊。晚霞的天光,映在潭裡的水波上,再輝映在他的臉上,美得驚心動魄。
我放輕了呼吸,一動也不動,生怕驚擾了他的休息。只是兩眼卻無法從他的臉上離開,一直癡癡地看着他,在心裡一遍又一遍在刻畫着他的眉眼,他的?子,和他的脣線,到最後看得我的心裡柔軟成一團。
“舒服些了是嗎?”
正當我看得癡迷的時候,他突然低聲開口,然後擡起眸子,看着我挽脣一笑,他這帶笑的一眼令我心頭猛地一跳。
“舒服些了,感覺有力氣了。”我想着他剛剛眉間隱隱顯現的疲憊,心疼地問道:“你這一趟是不是很辛苦?”
“一點點。”
他都承認有一點點,估計是非常的難了。
“那隻壁虎說你去的路上有十八道天險,我……”
“你擔心我?”他放開我的手,擡手捏了捏我的臉頰,柔聲地接過話,“嗯?”
我使勁地點點頭,吸了吸?子,“我怕你有危險,如果你有什麼不測……我……會難過死的。所以,下次你不要這樣了,你的命比我的值錢。”
“呵呵……”他笑了起來,“值錢?你果然很俗。”
我臉一紅,翻了個白眼,“反正我是說,我這麼普通平凡,值不得你拿着你的命去涉險來爲我續命。”
他緊緊地握着我的手,垂眸沉吟了半晌才凝視着我,說:“如果不是那天,你淺笑盈盈的小臉,讓我不由自主地停下了腳步,如果不是你一句,與我一路作伴,讓我砰然心動,我或者到現在也是這麼認爲,認爲這個世界上,沒有什麼值得我去捨命守護。”
“你的靈魂那樣的潔淨,所以你的笑顏才那樣的動人。爲道九世,第一次有了應允一個女人與我爲伴的想法,盧葦,雖然精魂精魄,給你的人生帶來了劫難,但我卻很慶幸。因爲你的精魂精魄讓你看得見我。不然,我或者帶着我九世以來的自以爲是,二十年後一個人去了某個仙府,然後孤單地飄零永生,還以爲是灑脫。”
“所以,盧葦,我護着你,不是因爲你,而只是爲了我自己。從你說要和我作伴,而我也沒有拒絕的時候起,你就已經是我的一部分了。”
他說着拿起我的手指,在他的脣邊輕輕地吻了一下,吻得我的本來就悸動不停的心再狠狠地震了震。
我已經知道了,他是喜歡我的。心裡也一直期盼着,有朝一日,他會親口承認一句,他喜歡着我。
卻不想,他竟然會說出這麼深情的一段告白!我仰着頭,癡癡地看着他如畫的容顏,一句話都說不出來,一種要撐破心臟的巨大幸福感,在體內如同爆炸一般播散開來,撞擊得我全身都禁不住要發抖。
同時那種害怕承受不起這種巨大的幸福的恐慌,也莫名地慢慢爬上心頭。
“怎麼了?”他扣在我肩膀上的手指緊了緊。
我收回心神,穩了穩呼吸,瞟着他笑道:“原來你這麼好勾搭,我只說和你搭個伴走夜路,你就淪陷了。這道行也太差了點。”
說完我就恨不得一把掐死自己,其實我心裡真正的想幹的是,狠狠地將他撲倒在地,然後狂吻,吻得他暈頭轉向!
他一怔,呼吸一滯,大手從肩膀上滑到我的腰間,手指在腰上用力地一扣,“你說什麼?”
我眨了眨眼睛,明明想告訴他,那晚遇到他,是我有生以來最美的邂逅,最後出口卻又成了:“是不是那一路作伴四個字讓你誤會了我在叫你的名字了?我這麼美,所以你把持不住了……呵呵呵呵……我好機智,怎麼就說了一路兩個字呢?其實當時只是以爲你也去村裡,所以想和你一起回村。”
他一對風眸眯了又眯,最後緩緩地點着頭:“是好機智。連我把持不住都知道。”說着他眸子一閃,看着我的目光有些緊迫逼人。
我低頭躲避他緊迫逼人的目光,卻在發現自己近乎赤裸的身體後,立即雙手護胸驚慌地看他一眼。
“呵呵。”
他笑出了聲,“現在纔想起來護住,是不是稍稍遲了點?之前是誰在水裡像只魚在逐浪似的活蹦亂跳?”說着有意無意地垂眼往我胸前瞥了一眼,“早看到了。”
我聽到自己的臉和耳朵,瞬間又發起燒來。
其實我哪怕心裡夢裡早就將他撲倒了一百遍,可是畢竟是未經人事,此時羞澀和慌張佔了主導,看看真沒有什麼可以遮掩的辦法,只好低着頭往他的胸前一撲,將手臉胸全都埋在他的胸前,心裡只想着躲過他的目光就好。
依稀聽到他再低笑了一聲,然後被他一把抱了起來,向着來時的路走回去。
我將臉貼在他的胸前,雙手玩弄着他胸前薄衫的扣子,恨不得時間就此定住,讓我永遠像這樣的被他守護在懷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