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長安卻拍拍她的後背,示意她放心。她心裡嚎叫:“放你妹的心啊,這是命啊,玩命兒的事誰能放心啊?”
在她心裡奔騰過不知多少匹草泥馬的時候,牆角的那人就開始動了,她默默的握緊了匕首,管你傅長安說什麼,那都不如她自己來的可靠,自己的命還是得自己保。
只聽一聲利刃破空的聲音,她的身子被猛地往邊上一扯,瞬間她就縮在了牀的裡面。她反應過來的時候,傅長安已經坐起來跟那黑衣人搏鬥了。
黑衣人手裡握着一把閃着銀光的匕首,而傅長安卻是赤手空拳。她在旁邊看着,莫名的焦急。
眼見着匕首就要刺到他的身上,屠嬌嬌猛然擡腿,朝那黑衣人踢了過去,把那黑衣人踢得一個踉蹌。
她連忙爬下牀,握緊匕首朝那人刺去,那人見勢往邊上一躲,躲開她朝傅長安去了。屠嬌嬌伸手抓住他的衣領往後一扯,左手鎖住了他的手,右手的匕首就繞過去往他的脖子上扎去。
那人是個底子好的人,擡手橫在她的手和他自己的脖子間,兩人開始較量起了力氣。屠嬌嬌藉着月光,看見匕首離他的脖子只有幾釐米了。
可就是不能再前進了,她雙眼一眯,張開嘴就往他的肩膀咬去,那人一痛,手上的勁兒一鬆,她的匕首就往前了幾步。
可就在她馬上就能刺上去的時候,那人脖子往邊上一躲,反身掙脫了她的手。那人看了她一眼,轉身朝傅長安去了。
屠嬌嬌見此心裡有些疑惑,卻還是上前攔住他,兩人在房間裡近身打鬥了起來。很明顯那人在讓着她,她雖然想不明白,但是她卻還是藉着這個時機步步緊逼。
那人眼神一暗,一抖左手,兩枚精巧的袖箭就朝她飛了來,她見此一個翻身躲過去,抓住一枚袖箭朝政對着傅長安舉起匕首的黑衣人射去。
袖箭破空的聲音驚動了黑衣人,他往邊上一躲,袖箭就直直的朝傅長安飛去。她連忙大喊:“快躲開!”
傅長安並不着急,腦袋往後一仰,袖箭就釘在了幔簾後的牆上。她鬆了一口氣,卻立馬上前糾纏住了黑衣人,大喊:“傅長安你個王八犢子,你還不去找人來,你想我死在這兒嗎?”
傅長安聽見她的話,輕輕一笑,穿上鞋子走到門邊,對外面的人說道:“還愣着做什麼?想我死在這兒嗎?”
外面埋伏着的暗衛頭上飛過一排烏鴉,王爺,是您讓我們在外面埋伏,說沒有您的命令誰也不能進去的,怎麼現在屠姑娘罵了您,您就來罵我們了?
心裡雖然是這樣想的,但是動作卻不慢,早已埋伏的暗衛一躍而起,衝進了房間,跟黑衣人打鬥了起來。
屠嬌嬌退出包圍圈,收起匕首,甩着痠痛的手臂,走出房間,就看見傅長安正笑意盈盈的看着她。
她一聲冷哼,轉身走了。
剛走到院子門口,就看到大白扯着若風的衣襬往這邊走,突然,大白嗅見了她的氣息,放開若風朝她跑來。
蹲在她的腳邊不住的嗚咽着,似乎是在認錯。她蹲下身抱着大白摸了摸它的頭:“大白,你已經很棒了。”說着就抱起它往自己的院子走去。
與若風擦身而過的瞬間,似乎聽見了一聲“對不起”,但是看若風的表情卻是一本正在,沒有什麼變化,她只以爲自己幻聽了。
回了自己的房間,小小急吼吼的跑出來,拉着她左看看,右看看,嘴裡不住的唸叨着:“姑娘可有受傷?怎的去了這麼久?王舒帶了人把王府包圍起來了,您不用擔心。”
說着說着就哭了起來:“姑娘,您可嚇死奴婢了,您要是出了什麼事,可讓奴婢怎麼辦啊?奴婢在王府長這麼大,就伺候過您這麼一位主子,您要是出了什麼事,奴婢也不想活了……”
屠嬌嬌心生感慨的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小小,沒關係的,我這不是沒事嗎?再說了,王舒不是已經按我說的去做了嗎?別哭了,聽話。”
小小抽噎了一陣,才擡起頭來,有些不好意思的說:“姑娘,我去打盆水來,給您擦擦臉。”
“不了,打水來我要泡個澡。”
小小去打水,她坐在屋檐下,懷裡抱着大白,心裡卻幻想着把傅長安吊起來用鞭子打了又打,聽見他求饒的聲音,她才勉強的舒了心。
“大白,咱們明天就回寨子裡好不好?”
“唔……”
“我不想在這裡待了,這裡的人都是騙子,一點也不真誠,還不如我寨子裡的兄弟們呢。”
“嗷嗚……”
“是吧,你也同意吧?你看二狗子大哥多好,每天還帶你去山上抓兔子吃,這裡的人就知道餵你死肉吃。”
“嗷嗚嗷嗚……”
“你別急,咱們明天就回去了,啊?”
小小打來熱水,她泡在裡面,感覺全身的毛孔都張開了,很舒適,她不禁閉上眼靠在浴桶邊。
不知怎的,她竟然睡着了,還做了一個很是離奇的夢。
她夢見她坐在一輛馬車上,而身旁坐的是傅長安。馬車很大很豪華,裡面的車壁上都畫了畫,似乎還特麼的在車底裝了暗格,裡面燒了銀碳,整個車廂都很暖和。
中間放着一個矮几,上面放着一個小小的爐子,燒着一壺春日採下來的茶。她靠在車壁上看着傅長安,傅長安正在看一本很厚很厚的書,驀然擡頭看着她,粲然一笑。
她的心就猛地一跳,湊上前替他倒了杯茶,說道:“你怎麼老是看賬本啊,都不看我。”她撅着嘴,嬌憨的語氣讓她自己都嚇了一跳。
可傅長安只是放下賬本,接過她的茶說:“我不看賬本怎麼養活你 啊,現今鏢局做得這麼大,你又不愛打理,難道就不要人打理了嗎?”
屠嬌嬌撇撇嘴說:“那你看吧。”可臉上的不高興卻是很明顯,傅長安笑笑,越過矮几,攬過她的脖子,照着她的嘴吻了過去。
隨即就是乾柴烈火,一發不可收拾。
“姑娘,姑娘!”她睜開眼,發現小小在一旁叫她,她迷糊的問:“怎麼了?”
“姑娘,水涼了,您快起來吧,別受涼了。”小小笑着說。
她低頭看了一下,慢慢的五感回體,一陣涼意襲來,她打了個冷噤,連忙穿上衣服跑到牀上窩着。
腦子裡卻不住的想着剛纔做的那個夢,這都什麼跟什麼啊?做個春夢還是跟傅長安一起,有沒有搞錯?屠嬌嬌,你是不是腦子有病啊?
只不過,傅長安的身材倒是很不錯的,結實有力,恩,不錯。呸呸呸,你想什麼呢!他是你能去招惹的嗎?別亂想了,現實點兒!
想着,就倒在牀上睡了。小小收拾完一切後,發現她已經睡了,搖搖頭,輕輕的關上門出去了。
院子外,傅長安正等着,小小壓抑住活躍得很的小心臟,對他福了一禮,道:“王爺,姑娘已經睡了,您明天再來吧。”
傅長安沒說話,只是望了一眼緊閉的房門,半晌,才點點頭,轉身走了。
他走後,小小長吁了一口氣,終於走了,怎麼這個時候來嘛,她最怕見到王爺了,每次王爺來都是一臉嚴肅,總是把她嚇得夠嗆。
“只是,爲什麼這一次王爺的表情這麼難看?就好像,就好像……”
“就好像吃了屎一樣。”
“對對對!”突然,她轉頭,發現屠嬌嬌正抱着雙臂靠在廊下,略帶譏誚的看着傅長安走的方向。
她驚訝的問:“姑娘,您沒睡啊?”
“有個心肝黑得像鍋底一樣的男人站在我的房間外,我能睡得着纔是怪事。”說着,轉頭對她說:“明天要是他還來,你就告訴他我死了,讓他別找我,有良心就給我立個衣冠冢。”
說完就進了房間關了門,小小大腦當機了很久,才緩緩的明白過來,哦,原來是吵架了啊。
吵個架而已,有什麼大不了的,她經常跟王舒吵架,還不是照樣那麼好。想到這兒,她就放心了,只是吵個架而已,並沒有什麼大的問題,她還以爲是什麼大事呢,過幾天就好了。
想着就放寬心的去睡覺了,只是她沒想到第二天,她會見到那麼,恩,神奇的一幕。姑且叫做神奇吧,因爲她不知道用什麼形容詞,畢竟她沒有讀過書。
第二天,傅長安又來了,小小仍舊是心驚膽戰的對他說:“姑娘,姑娘說,要是您還來找她,就讓奴婢告訴您她已經死了。”
看見傅長安遞過來的眼神,她心一跳,但還是一股腦的說了出來:“她說要是您有良心,就給她立個衣冠冢把她埋了。”
傅長安聽完她說的話,並麼有像她預料般的生氣,而是微微的出了口氣,喃喃:“還好你只是說的氣話。”
話音剛落,房門就被大力踢開,甚至還飛起了一塊木板,嚇得小小立馬抱頭蹲下,姑娘說了,要是聽到巨響,不要管其他的,先抱着腦袋蹲在再說。
屠嬌嬌氣呼呼的踢開房門,站在屋檐下直愣愣的盯着傅長安。傅長安見她出來,眼裡有些驚訝,卻還是笑了。
“你肯見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