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卿寧扭過頭,臉上頓時一片羞紅,真是的,還讓人家小傢伙兒小心點,沒想到出動靜的竟然是她自己,真是有點沒面子。
娘倆走到了那懸崖邊上,扒着一片巨石,朝着遠處看去。
江卿寧有些失色了,這懸崖下面竟然是一片碩大的平地,那裡面全是正在操練的士兵!這一眼望去,沒有三五千也差不多了!而且還有人在巡邏,周遭更是有房子之類的哨所!
這裡是深山之中,一直流傳有野人出沒,更是有傳言這林中劫匪甚多,全是些亡命之徒,可是如今看來這裡是有文章啊!竟然有這麼多的官兵在這裡!
小傢伙兒輕輕的拉了江卿寧的衣袖,“娘,咱們還是早點離開吧,你看那站在哨所塔尖的人好像是正在朝着咱們這邊看。”
江卿寧馬上塔下身子,爬着後腿到了後方的林子裡,這才拉着小傢伙兒的胳膊急忙的朝着馬兒走去。
“兒子,坐好了,娘要趕車了。”江卿寧心裡亂成一鍋粥了,若是不早點離開真不知道會發生什麼樣可怕的事情,看來當年爹爹押送軍餉,驚鴻嶺被劫一案,不是意外不是偶然啊,這幕後的操控者恐怕真是那個癮君子老不死的流千慕了。
江卿甯越想心裡越不舒服,急急地趕着馬兒往外跑去。
小傢伙兒一直在車篷裡安慰江卿寧,說是那人們根本沒有追來,可是江卿寧的心裡卻實在放心不下,萬一發生了當年被劫的事情,真是死無葬身之地了,現在帶着的可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一路狂奔,居然在不到午夜的時候,娘倆已經走到了稀落的樹林地帶了,只要稍作休息,等天亮了,在走上半天的時間,就能走出去了。
江卿寧雖然停了車子,馬兒累的也臥着歇了,小傢伙兒也睡了,銀子也趴在江卿寧的身邊眯着眼睛,只有江卿寧一直瞪着眼睛看着周圍,生怕突然冒出個什麼人來。
到了後半夜了,林子裡偶爾飛過的鳥兒也會讓有些瞌睡的江卿寧精神大作,她用樹枝輕輕的攏着火堆。
江卿寧又從荷包裡拿出了那一枚珠釵,放在手裡看着,想着過去的事情,那江雪寧雖是個刁蠻的女子,卻沒有她娘那麼狠毒,她也算是不幸了,恐怕大部分的不幸也要歸結到她的娘身上了。
可是江卿寧擺弄着那枚珠釵,怎麼都不能相信那麼溫軟如玉,笑容若三月春陽的人會殺人,而殺人的原因正是因爲她江卿寧。
江卿寧想不明白,難道這就是說的被感情衝昏了頭腦?她有些無奈,即便是江無塵做了這麼多,可是她真真的是隻把對方當做哥哥。
看着那隱隱約約的月光,江卿寧突然想起了在暢春園的那個晚上,流水音那個傢伙在她的外窗臺上坐着,那有些冰冷高傲的口氣,好像就發生在昨天。
恩,不想他了,想想有什麼用?還不是空想?唉,一些美好的過去總是要靠着這些回憶來重現,
不言而喻的便是現在活得很不快活。
後背有些酸了,站起來伸個懶腰,看着那魚肚白的東方,那天地相接之處皆是茂密的樹林枝椏,突然有些冰冷。
“咦?娘,你怎麼沒睡啊?看你那大黑眼圈,哈哈,好醜啊!”小傢伙兒本來醒來的時候是朦朧的,可是看到了江卿寧的窘相,小傢伙兒倒是歡騰起來。
江卿寧柳眉倒豎,瞪着那跟小傢伙兒一樣清澈的眸子,雙手掐腰,說道,“臭小子!哪裡有黑眼圈?這是臥蠶!”
正拍手笑道肚子疼的小傢伙兒突然愣住了,那迷惑的眼神看了看江卿寧,訥訥的說道,“娘,別欺負我沒讀過多少書,也別欺負我沒知識,我從書上看的蠶可沒有長得跟你眼睛下面的那種一樣的,額,你這也沒吐絲啊?”
小傢伙兒邊說邊走到了江卿寧面前,伸手就要摸摸。
江卿寧真是哭笑不得了,一邊的嘴角一勾,狠狠的啐了一口在地上,“小兔崽子!上車!”
小傢伙兒頓時很委屈的樣子,嘟囔道,“人家真的不知道你那什麼蠶麼,問問你,你都這麼兇,哼,越來越理解大個子叔叔的苦衷了。”
江卿寧一聽小傢伙兒說流水音,頓時眼角一掃,那凌厲犀利的眼神掃到了小傢伙兒的身上的時候,小傢伙兒真是汗毛都顫抖了,乾脆認命的擺擺手,“別,別說不給我吃飯,我這就上車。”
小傢伙兒說完便跳上了馬車,半天才從車篷的簾子邊上慢慢的露出一小片的臉,看看江卿寧是不是在生氣。
見江卿寧那背影依舊很是冷淡,小傢伙兒很無奈的撂下簾子,嘴裡咕噥着說道,“大個子叔叔說的對,說女人什麼難聽的話都不能說她醜,唉。人家都把經驗告訴我了,我還明知故犯,這下完了。”
坐在車轅上的江卿寧真是被氣得又想哭又想笑的,怎麼養了這麼個怪胎兒子,他娘說什麼他倒是記得不多,偏偏那個流某人說點什麼,這小傢伙兒到是記得清楚!
江卿甯越走越覺得心裡不舒服,便敲了敲篷子說道,“小兔崽子,你給老孃記住!臥蠶就是就是笑的時候下眼睫毛下方凸的部分!”
“是!記住啦!臥蠶就是笑的時候下眼睫毛下方凸的部分!”小傢伙兒突然像是接到命令執行任務的官兵一般的鬥志昂揚的說道。
這一下讓江卿寧驚訝了好半天,扭頭看了看那安靜的車蓬簾子,突然嗤嗤的笑了,這兒子也是個活寶了。
天亮了,雖說這深山老林的走起來,各種的陰冷涼颼颼的,可是畢竟還有個冷淡的太陽照着亮光,娘倆趕車也就不那麼的着急了。
一直到了過了晌午纔算是差不多的走出了驚鴻嶺,因爲遠遠的看着路兩邊有些田地了,那是農人種的,雖說只是這一小片那一小塊的,到底還是有一些。
“娘,咱們這樣還要走多遠才能到京城啊?你可是許給我,去了那,給我
吃烤全羊的。”小傢伙兒一邊扒着窗子看着路邊的風景一邊不假思索的說着。
江卿寧狠狠的吞了一口唾沫,這小子去京城就是爲了那隻烤全羊麼?不行,必須找點機會好好的培養一下了,不然這長大了會是個什麼貨色啊?
隨着小傢伙兒嘴裡胡亂的搗鼓什麼,江卿寧一概不理會,她正思索着到了京城要怎麼安頓下來。
小傢伙兒左看右看的,沒一會兒便沒興致了,又縮回了車子裡,繼續看書,這些書可是他的寶貝了。
果然這平坦的路上要比那山路和林子裡好走很多,沒有幾天的功夫,娘倆都快到了京城了。
向着路人打聽了一下,只需要三兩天的路程就可以到京城了,江卿寧也放鬆了行程,因爲她是真的還沒想好到底是怎麼安身立命呢。
娘倆趕着馬車慢吞吞的朝着一座小城走去,在這裡休息兩天,再上路,就一鼓作氣到京城了。
娘倆到了城裡便開始找旅店了,畢竟這也算是皇城腳下了,想必會安全一點,這麼多天,沒有舒舒服服的洗個澡睡一覺了。
納悶的死,娘倆在街上走了好幾條街,這街上甚是荒涼,就算出來個人,也是慌慌張張的。
江卿寧就納悶了,很是不解的四處打量了一下,這才發現,好多店鋪都是關着門的,倒是也不是不營業,有人進去了,倒是待會兒也能拿着買的東西出來,可是爲什麼這裡都不好好的打開門做生意啊?
江卿寧突然有種不祥的預感,身子還是朝前坐着,只是伸手敲了敲車蓬的樑子,問道,“兒子,你感覺到這裡有什麼不對勁了麼?”
小傢伙兒這才伸出小腦袋,看了看周圍,眨着大眼睛,說道,“沒有啊,沒覺得有什麼不對勁兒啊?”
可是小傢伙兒看着街上那些慌慌張張的人,這才覺得不對勁兒,但是他從氣息當中卻沒有感到有什麼殺氣或者危險的氣息。
“娘,那些人雖然關着門,可是還是做生意的,沒準這是人家的風俗習慣,不然咱們也去敲門住店,等住下了再說別的。”小傢伙兒看了看四周的情況這才說道。
“也只有如此了。”江卿寧應了聲,便趕着馬兒朝着一家客棧走去。
江卿寧下了車,很是小心的敲了敲門,那門半天才被拉開,而且對方只是開了個門縫兒,看了外面的人才急忙問道,“什麼事?住店?還是打尖?”
江卿寧急忙說道,“小哥,我們要住店。”
那夥計閃了個身兒,從門縫裡擠出來,快步的走到了馬車前,牽着馬車就朝着客棧旁邊的小衚衕拉過去。
江卿寧很是詫異,但是馬上就追了上去,“小哥,你這是何意?”
沒想到那年輕人很不客氣的說道,“住不住?不住別耽誤時間!”
“你們這是怎麼回事啊?”江卿寧對那年輕男子的行爲實在是不能理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