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紫飛快追上前面的人,見那人越走越快,忍不住叫道:“歐、洋。”戴着帽子的人腳步一頓,夏紫趁機跑到這人身前,一看,果然是歐洋,這人明明總是很忙碌的樣子,如今卻在自己的身邊打轉?令她怒火沖天的咬咬脣,湛亮眸子惡狠狠瞪着歐洋吼着:“這事情邢焱知道嗎?”
發生這麼大的事情,邢焱那個總裁大人不可能不清楚,尤其按照對方那總習慣於將所有一切都掌握在手中的這一點來看,搞不好在那女人來找自己麻煩的時候,就第一時間知道了,可是那個混蛋男人卻依然沒有出面?夏紫此時真的承認自己矯情了,可是原本這些事情不應該發生在她身上的,自從認識了邢焱之後,這一波一波的不帶消停,如今還是這麼大一頂帽子扣下來,她實在很不甘心這麼一而再,再而三地被這些資本家玩弄在鼓掌之中好麼?
沒想到會被夏紫發現,歐洋撇嘴,目光掃過她當下因爲生氣而略顯鼓起的紅撲撲雙頰,那些痕跡果然已經清除乾淨,然後聽她這麼問,歐洋僅是淡淡回答她的怒吼提問:“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
“不怎麼樣……”夏紫瞪着歐洋,像是在和什麼隱形的力量較勁:“只是我討厭這樣。”
那帶着怒意的,勃發的,火熱的視線,叫歐洋微微眯起了眼睛,不知怎麼的,就想起了剛纔夏紫對付那個女人的情形,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先前夏紫對付邢映北沒有血緣關係的妹妹邢欣雅的時候,也是這樣,這個女人的身上似乎總有一種奇妙的韌性,你看她是那麼平凡無奇,就像是路邊的雜草一樣,甚至還不如牆頭草,看着毫無節操,溜鬚拍馬樣樣精通,可是有時候卻又那麼犟,不撞南牆不回頭,但也就是這樣的她,一次又一次,本來以爲只有被人打壓的份,卻又總是在那麼糟糕的,完全不利於她的情況下,一舉反擊,好像總會要他在無意間發現這樣的她,倍感有趣,不過有趣歸有趣,隸屬於本分的事情,他必須嚴格按照BOSS的意思完美執行。
“那不是我該費心的事情。”從一開始,按照BOSS的意思就是不準插手夏紫的這件事,既然BOSS有意想要考驗她……當然,看到剛纔的那一幕,歐洋也想知道,夏紫的極限在哪裡,還能到什麼樣的程度,就像看着一棵小松在懸崖壁上,岩石縫中,拼命地想要活下來的姿態,真的很有意思,不是嗎?
雖然早就猜到歐洋就算事情的真相,也絕對不會把事實的情況告訴她,但看到歐洋轉頭就走,夏紫還是不由得失落了一下,眼看歐洋就要離開,再一次攔在歐洋的面前:“你最後回答我一個問題。”
“我有什麼義務回答你?”歐洋一如既往地唱反調。
如果每次都要生氣的話,單就生氣都氣飽了,所以夏紫選擇性地無視了:“那些嫁禍給我的男人針對的是邢焱還是邢映北?鄭關在這其中又扮演着什麼樣的角色?就算你們想要我這個擋箭牌給你們做事,起碼也得讓我有個準備吧?”說到最後,夏紫恨聲繼續喝問起歐洋來:“我連我要對付的到底是什麼人都不不知道,今天這個被我忽悠過去算我好運,但是我不可能每一次都那麼幸運,你問問你BOSS,這是隻想要做一次性的,還是已經找到下一個犧牲品了?”
不僅韌性奇強,還十分敏銳,歐洋忍不住在心中讚歎了一聲,起初他對這個女人是各種無語,就算到昨天晚上爲止,也不覺得這個女人能夠在接下來的一連串連鎖事件中存活下來,他甚至已經觀察可以替代的人,可是在看到剛剛那一出,尤其是聽了夏紫剛纔的那一番話後,歐洋突然有些期待這個女人的表現來了,只是經由剛纔那個女人雜亂無序的話中,就可以敏銳地感知到這一點,不得不說這個女人還是很聰明的,可塑性也很強……只可惜這個女人太過感情用事,聽聽她最後說的那番話就知道了,如果她能夠再冷靜一點,既然她已經猜出了這些人想要對付的人,那麼要推導出那幕後之人,又有何難?
“誰知道呢?”既然這個女人還沒那麼不可救藥,念在自己也算教過她的份上,歐洋決定給她一點提示:“你很快就會知道了,還有……你記住了,我沒有義務幫助你,如果你自己有方向的話,不如自己去調查怎麼樣?我教你的東西,你好好用,應付這種事情,足夠了。”
夠?夠個鬼啊?貌似給出了答案,但對於夏紫來說,這答案有等於沒有。他教的東西?她根本是左耳進右耳出好嗎?考過就算好嗎?都是一些理論知識,完全沒有實踐基礎,一來就讓她直接進入HARD模式,真的不是想打架嘛?手動再見。
但夏紫還是從這似是而非的話語中,揣摩出了一些道道,所以說……果然是和邢映北有關嗎?在那女人找上來的時候,夏紫起初相當憤怒,還想着這件事是不是都是自己無意間背了邢焱的鍋,可是緊接着,又覺得哪裡好像不對,她太清楚邢焱這個人是多麼自信且霸道的人,如果真有人敢惹到他頭上來,只怕沒等人鬧到她面前,她估計還沒知道這事兒,就已經被邢焱扼殺在搖籃之中了,但如今邢焱卻任由人鬧到跟前,卻只是讓歐洋來這兒觀望……
夏紫想來想去,覺得只有一種可能,那就是這看似不怕死的針對邢焱的事情,很有可能只是一種障眼法,再想想邢焱這會兒的觀望態度,以及先前不過是懷疑她和邢映北之間有貓膩時,採取的手段,夏紫越發懷疑這件事可能和邢映北有關,那個人甚至那麼清楚邢氏內部的事情……
慢着,若是那幕後之人針對的是邢映北,還對邢家的事情那麼瞭解的話,那結果又只剩下一個了:“是不是邢映瀟他們?”夏紫想要確認這件事,可是等她回味過來,一擡頭,哪裡還有歐洋的蹤影?
“可惡,就不能一次性把話說完嗎?”不知怎麼的,夏紫又想起了上一回她利用新學的技術,隨手整治那個中年男人的情形,總有種怪怪的感覺,好像有一雙眼睛在暗中觀察她似的,莫非這也是考驗之一?難度一下子UP太大了,而且如果真的是考驗的話,這個毒舌又刻薄的歐洋會給自己提示?想到這裡的她只能搖頭苦笑,看來是最近發生的事情太多,都有被害妄想症的傾向了,再想到歐洋臨走前說的那番話,心中一緊,連忙翻出邢映北的電話,打了出去……
電話很快就被接了起來:“誰?不好意思,現在沒空,等一……”
聽到這個聲音,夏紫心中便咯噔了一聲:“季然?怎麼是你接的電話?”耳邊又響起歐洋剛纔說的那番話,夏紫越發焦急:“虎子出什麼事情了嗎?讓他接電話。”難道說那些人已經迫不及待地對邢映北下了毒手?
“夏夏,他現在接不了電話……”聽到那頭疲憊嘶啞的聲音,夏紫心中一涼,難道來不及了嗎?
四十分鐘後。
‘篤篤篤……’
高跟鞋在走廊上飛快奔走,待護士上前來提醒不要在走廊上奔跑時,那身影早就已經跑遠了,只留下一串密集成一片的回聲。
“虎子。”
‘砰’的一聲脆響,夏紫猛地推開門,一眼看到正靠在病牀.上的身影,在確定邢映北確實沒出什麼大事時,這才鬆了口氣,剛纔打電話時聽季然支支吾吾,還擔心季然是怕自己擔心故意往好的方向說……想到季然電話中所說的,她的眉頭一下子擰了起來。
邢映北看到夏紫到來,愣了一下,目光淡淡朝着季然掃去,季然連忙低下頭去。
“你別怪季然,要不是我打電話給你,都不知道你發生了這種事……”夏紫責備地望向邢映北,尤其在看到邢映北本來就蒼白的臉上出現了擦傷還有淤青之後,臉色越發難看:“你竟然會跟人打架?”
邢映北正想叫夏紫不用擔心自己的情況不嚴重時,聽到夏紫接下來說的話後,不由失笑。
“你笨啊?打架幹嘛要自己動手?好歹你在邢家待了這麼多年,隨便一招手,不是有一堆人替你打嗎?何必髒了自己的手?”
夏紫一開口,不是指責,不是懷疑,那話語中的信任叫邢映北忍不住微微笑了起來,那笑容綻放在掛了彩的臉上,卻一點都不顯得恐怖,反而像是冰山融化一樣。
夏紫看到邢映北笑起,也微微鬆了口氣:“對啊,像這樣就好。”又唸叨了一句:“何必自己動手?對了,你打的是誰來着?打趴了沒有?要不要我幫忙?”
明明最後纔是重點,夏紫卻在最後才說出口,還附加補刀指南,季然的眼角可疑地抽了一下,邢映北的笑容更深了,沒等邢映北迴答,推門而入的聲音替他回答了……
“哈哈……不愧是我另眼看待的女人,好樣的,夏夏,有義氣,不過這回恐怕你幫不上忙,你說是吧?”來人一走進來就圍着夏紫打量,嘖嘖有聲,最後又將目光轉而望向邢映北,勾起脣角,一雙桃花眼明顯帶着幸災樂禍的光芒。
這種賤兮兮的表情,除了這家傲風醫院的年輕院長錢傲錢大院長,還能有誰?而且這世上只此一家,別無分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