樑小靜聽了這話之後,這纔回味過來是自己想太多了,夏紫並沒有發現自己的異樣,便插科打諢敷衍了過去,但經過這一回,已經隱隱明白了自己異常的原因,只是這時的她還不願意相信這樣的可能。
因爲心中的異樣,夏紫今日又被樑小靜拖去了邢映航和扈晴那邊,自從上一回腹黑的樑小靜發出‘警告’之後,邢映航這位曾今的上流社會有名花花大少如今看到她就鬱悶,沒辦法吃豆腐,還有這麼個大電燈泡在,能不怨恨嗎?期間,她還接到了邢映北的電話:“夏夏,你今日不來嗎?帶了你最喜歡的小吃,給你留着呢。”
夏紫一聽,口水簡直停不下來,她雖是貓舌頭,可是對麻辣小龍蝦這種街邊小吃實在是沒有一點抵抗力,她看着那頭還在和邢映航互貶三百回合的樑小靜,苦了一張小臉:“你別這樣誘惑我。”
那嗔怪的聲音自電話中傳來,帶着一絲軟一絲怨,簡直酥到了人心裡,邢映北輕笑了一下:“那你今天來嗎?”
夏紫猶豫了一下:“今天可能會晚一點、”
邢映北不給夏紫機會,徑直說道:“那好,我等你來。”
那邊扈晴樂呵呵地看着邢映航和樑小靜兩個人一來一去,一副作壁上觀的樣子,見夏紫打完電話回來,順手遞了一個削好的蘋果過來,雖說是住院,不管是鄭關那邊還是邢映航這邊,無一不是伺候得跟皇帝似的,只一會兒的功夫,夏紫便被各種小零食和水果填了個半飽,見扈晴遞來蘋果,不自覺推辭當場:“我已經吃得很飽了。”胃部剩下的空間還要留着裝她的親親小龍蝦呢有木有?
聽夏紫這麼說,樑小靜轉了頭來,挑眉看她,戲謔調侃:“你今天那個小竹馬又弄了什麼好料勾搭你過去?”樑小靜對鄭關和邢映北並不熟,但是也知道這些日子夏紫下班後除了跟她來這裡,都往哪裡跑。
“小竹馬?”邢映航和扈晴同時朝着夏紫投來八卦兮兮的目光……
夏紫沒好氣地白了樑小靜一眼:“你又知道了?”
被夏紫投以衛生眼,樑小靜也毫無壓力:“我還不知道的你,你這個吃貨,可別這麼幾道菜就被人拐走了啊?”樑小靜說着,還撫着夏紫的頭,一副擔心幼崽被騙的模樣。
邢映航和扈晴對視了一眼,他們都是知道夏紫和邢映航的事情的,如今邢映航和邢映瀟的聯盟可以說是徹底瓦解了,而邢焱則在無形中幫過他幾次,如今聽到竟然有人要搶自己的堂嫂:“咳……想不到堂嫂你還有這樣風流的一面啊?那你可要小心點才行,別被邢焱那位從來不懂憐香惜玉的堂哥抓到,否則後果自負。”邢映航半開玩笑似地道。
夏紫拍開樑小靜的手,一臉無語:“你們都胡說什麼呢?我和小北只是朋友,鄭關現在情況很不好,我不放心放着他一個人。”
鄭關在S市怎麼說也是個風流人物,如今外界也不是沒有他重病的消息,而曾經和鄭關合作過的邢映航顯然也是知道其中一二的,聽到這話,不由得沉默了下來。
扈晴對這個鄭關也有幾面之緣,聽到這話,忍不住關切了一句:“情況很糟糕嗎?能治得好嗎?”
夏紫沉重地搖了搖頭……
在場的四個人因爲曾經共患難過,更是和死神近距離接觸過,因此提到這個話題時,氣氛不由得沉重了起來。
“行了。”還是樑小靜先打破了沉默,她望向夏紫片刻:“反正這裡也沒你的事,要去就早點去,不過記住啊,別留下什麼證據被正主兒抓到。”說到最後一句的時候,樑小靜的笑容中多了幾分猥瑣。
兩個人如今已經培養了很強的默契,一看樑小靜那表情,就知道她在說什麼,夏紫隨即沒好氣地瞪了她一眼:“別亂說,那……我就先走了。”
夏紫離開後,邢映航若有所思地想着,要不要跟自己堂兄通個氣兒呢?他是最清楚不過邢映北對夏紫的感情了的,那個隱忍多年,甚至爲了韜光養晦,不惜以身養毒,對別人嚴厲,對自己更狠的男人,要說他如今放棄了夏紫,那他是絕對不相信的,而邢焱……他對這個堂哥的實力絕對是信服的,但是感情的世界又哪裡有什麼事情是絕對的呢?他自己可不就是個例子?女人的心啊,要是真跑了,那恐怕就再也追不回來了,想到這裡,忍不住深深地凝視着自己所深愛的女人,當初他也曾經是那麼自信,直到差點失去她……他現在又是那麼慶幸,哪怕如今的他幾乎可以說是一無所有,但起碼現在有她陪伴在他的身邊。
樑小靜見邢映航一眨不眨地盯着扈晴猛瞧拋媚眼,心中一股酸氣又冒了起來,她不陰不陽地出聲:“能管管自己的眼睛嗎?每天都跟狼似的,丟人。”
換做是平時,邢映航早就頂嘴頂過去了,但這一次他卻半點不羞惱,只是衝着樑小靜露齒而笑,因爲是扈晴,他就算再丟人又何妨?
那笑容閃瞎了樑小靜的眼睛,尤其是看到扈晴無奈又溫柔的笑意,她再也待不下去,繼夏紫離開後,也跟着匆匆離開,這也是她爲什麼老是要拉上夏紫的原因,有她在,這樣幸福的光芒纔不至於強烈到刺傷她的眼,逃也似地回到車上,樑小靜把自己埋在方向盤上,苦笑了一下,她爲何要如此自虐?要怎麼才能徹底放下?
那邊夏紫還不知道邢映航已經偷偷摸摸跟邢焱通了氣,一到了鄭關的病房,就跟餓狼撲虎似的撲向了麻辣小龍蝦,引得如今只能吃淡出鳥來的病號飯的鄭關抗議連連:“你們這是虐待病人。”明明知道他不能吃,還故意吃得那麼香,不是虐待是什麼?
聽到這話,夏紫不僅沒有收斂,反而慢條斯理地捉起一隻小龍蝦,用沉醉的表情隔着一點距離在鼻息下用力一嗅,繼續刺激鄭關:“想吃嗎?”夏紫咧開因爲辣而嫣紅嫣紅的脣瓣,笑得格外欠扁:“那就趕緊好起來啊,到時候我請你十桌八桌的好吃又不貴的街邊小吃,全部都是你們這些有錢人平日裡吃不到的美食。”
鄭關被夏紫當場這麼一噎,恨恨磨牙,都說小人與女子難養也,果然如此,他收拾不了這個牙尖嘴利的女人,便掉頭將矛盾轉向邢映北:“還不管一管你的女人?這是要上天?說好的兄弟呢?邢映北,你這個有異性沒人性的傢伙。”
邢映北只是似笑非笑地擡眼懶洋洋地睨了他一眼,卻是再順手不過地給夏紫遞了幾張面巾紙讓她擦擦嘴角,動作之熟稔,顯然已經不是第一回了。
倒是夏紫在聽到鄭關的話後,哈了哈熱氣,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叫你亂說話,活該你吃不到。”雖然鄭關不是第一次開她和邢映北的玩笑了,但夏紫還是怪不自在的,只是將自己更往打包的漆盒中壓得更低了一些。
鄭關沉哼:“看你把她伺候的,女人啊,就是不能太慣着了,我看她啊,就是欠收拾。”
“越說越沒譜了,還想不想聞煙了?”沒錯,是聞。自從鄭關被確診之後,已經有相當一段時間禁菸禁酒戒辛辣,一個大男人口腹之慾尚且還沒什麼所謂,只是沒了菸酒,這日子簡直難熬,所謂上有政策下有對策,這不,鄭關求着他們暗暗‘偷渡’一些昔日他喜愛的牌子煙來,即使不能享用,就是拿着一根菸在鼻脣間聞一聞,也算聊以慰藉了。
鄭關其實是存了心想要提醒自己這個兄弟的,他雖然不曾放棄,卻也明白自己時日無多,對於他們這樣陪伴自己,更是往心裡放着,他是個生意人,虛與委蛇的話對外面的人說了大半輩子,但對自己人卻是不屑的,只希望能在有生之年看到這兩個人走到一起,偏偏自己這個兄弟跟個老八股似的,也不知道還在等什麼:“你也就會欺負我這個病號而已。”鄭關心知指望不上自己兄弟,鬱悶無比的唸叨了一聲。
邢映北自然是明白鄭關的好意的呢,不過要說他真的沒點想法嗎?那不可能,但凡是男人,對着心愛的女人,有哪個男人能做到無動於衷?只是怕嚇壞了夏紫而已,不過……目光落在那因爲麻辣小龍蝦而變得殷紅殷紅的脣瓣,他的喉結忍不住上下滾動了一下,要知道,他可以讓它們的顏色變得更好看。
邢映北每次帶的美食量都很足,偏偏這回夏紫先前已經吃了半飽,剩下一半實在吃不完,她瞪着眼,有些不好意思地望向對方……
邢映北哪能不明白夏紫的那副饞樣兒?他默不作聲地當做沒有發現,可是等夏紫回頭要走時,他卻出聲攔住了,看着重新打包好的麻辣小龍蝦,夏紫再也掩飾不了自己的吃貨本質,亮出一口白牙,笑得十分開心:“還是你懂我。”
一個沒忍住,邢映北擡起手,揉了揉夏紫的腦袋。
這個舉動讓夏紫臉上一熱,下意識間連忙把邢映北的手扒拉下來:“別摸我頭,我又不是孩子。”
夏紫邊說邊不自覺撅起嘴來之際,此刻邢映北的注意力再次被那漂亮的嫣紅脣瓣吸引,竟然忍不住伸出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