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先出去,我們一會兒談談。”
景喬又緩緩地說了一句。
原本,靳言深打算出去,不再逗弄她,然而在聽到這一句話後,徒然頓下腳步,視線落在她身上,問;“談什麼?”
“你應該清楚的。”
言語間,景喬順手扯過放在一旁的浴巾,把身體包裹住。
“昨晚的事?”
景喬沒回答。
既然沒有出聲,那就是默認,靳言深順手抱胸,後背靠在牆壁上;“既然要談,何必一會兒再談,就現在談。”
“你————”
景喬氣的憤恨咬牙,知道他是故意的,明明知道她已經支撐不住要上廁所!
“你要談,我表示贊同,如果你不想談,那麼以後都別談了。”靳言深直接了當的開口;“昨天晚上,你沒有把我送到別的女人哪裡,這就說明一切,沒有談的必要。”
景喬還是想要說服他;“你知道的,昨天晚上是意外。”
“這句話的意思是,是意外,看到我可憐,所以才陪我上牀?”
靳言深冷了聲音,一字一句地對她道。
“我靳言深不需要可憐,尤其是你的可憐,你完全可以把我送到別的女人牀上,然後承受着我一輩子對你的恨意,不用再擔心我糾纏你,多好的選擇,不是嗎?”
末了,他又開口道;“現在,林安婭應該已經知道,就算你這時候和我撇清關係,你覺得有用?”
景喬嘴脣微張了張,竟無言以對,被堵的嚴嚴實實。
“牀都已經上了,這會兒再去道歉,呵呵,確定這不是故意在打她的臉?”
靳言深直起腰身。
她知道,他說的沒有錯。
在外人看來,她現在是跳進黃河也洗不清,一邊嘴上答應遠離,一邊又上牀,再去道歉,誰信?
”所以,已經洗不清,就別再白白浪費力氣去洗,不會有任何用的!”
景喬深呼吸,心底煩躁的很,擡手,在他腰間,用力,故意狠狠地擰着,發泄心底的怒火。
這個動作,還代表着一絲絲無奈,妥協。
“你說,我如果再堅持己見下去,是不是很矯情?”
靳言深薄脣輕勾;“何止矯情?簡直該千刀萬剮!”
“可是,我對不起安婭,你不知道我欠了她多少!那種深深的罪惡感!我毀了她一輩子!”
景喬兩手捂住臉,真的,她現在都能想起林安婭的模樣,渾身的血,殘疾。
走過去,靳言深微蹲在她面前,大手將她捂住臉的手拉下;“有我,這件事我自然會解決,相不相信我?”
“……”沉默了許久,景喬從牙縫間吐出兩個字;“相信。”
“那麼,就交給我,我會處理。”
景喬又不說話,她不知道,這次的選擇,是對還是錯。
可她知道,林安婭這次真的會瘋,會被她傷的體無完膚。
“你已經默認,這件事沒有可以更改的餘地!”靳言深怕她再反悔,一句話,把她後路堵死。
客廳。
傳來陣陣門鈴聲,聲音急促,一聲接着一聲,連氣都不帶喘的。
安安望了一眼浴室,看兩人還沒有要出來的意思,她徑自搬起椅子放在腳下,透過貓眼一看,頓時喜笑顏開。
打開房門,她歡快地叫了一聲;“阿姨。”
安婭被林母推着,臉色並不好看,沒有應安安的話,視線在房間內搜尋着。
正在這時,浴室門打開,靳言深抱着景喬走出來,她光腳,只隨意的圍着浴袍,四人打了個照面。
眼睛像是淬了毒,惡狠狠地盯着景喬,林安婭血氣翻涌上升,恨不得將她碎屍萬段。
而林母顯然是記性不好,忘記了自己昨晚做過的好事,鬆開輪椅,她走過去,劈手指着景喬罵;“賤人,真不要臉,你是不是覺得我家安婭傻?”
景喬並沒有看林母,她一直在和林安婭對視,對着那雙腿,說不清的愧疚和自責油然而生,她輕輕掙扎,手足無措,對靳言深說;“放我下來。”
然,靳言深態度堅決,不僅沒有鬆開,反而愈發用力,抱的很緊。
這個時候,不可能再讓她退縮。
林母氣的不行,走過去,擡手就要扇在景喬臉上,而靳言深眼明手快,一把攥住她手腕,嫌惡地遠遠摔到一旁。
當下,林母就摔倒在地,後背正好撞到桌子尖銳的角上,疼的很難受。
靳言深沒有理會母女兩,抱起安安,帶着景喬,回到房間。
片刻後,他走出來,視線落在林安婭身上,聲音低沉,冷厲;“你現在真是越來越不像話!”
林安婭身體輕顫,呼吸急促,兩手抓緊輪椅;“是她對不起我在先,都是她的錯!”
“她讓你下的藥?”靳言深凝視着她的目光很失望。
“我能不下藥嗎?”林安婭嘲諷冷笑,眼淚在眼眶中滾動;“自從你和景喬結過婚以後就變了,不吻我,也從來都不會碰我,當我健健康康時,你沒有碰過我,我殘疾後,你怎麼可能還會碰我?”
“藥哪裡來的?”
林安婭不說話。
跌落在地的林母反而身子輕顫了一下。
“不要以爲你不開口,我就查不出來。”
林安婭咬牙,死都不會開口的,她不再理會靳言深,視線越過他看向臥室,大聲喊着。
“景喬,有能耐你給我出來,別當縮頭烏龜,你怕什麼,躲什麼,是不是在心虛?人前一面,背後一面!”
靳言深眸子眯起,大步走過去,站在她眼前;“別喊她,她不是你,沒有心機,別利用她心底對你的愧疚去綁架她。”
林安婭先是一怔,然後不可置信地望着靳言深,她以爲自己聽錯了!
“有什麼事,和我談!”靳言深再次開口道;“安安是她生的,但她更是我的女兒,當初讓你去保護安安的是我,並不是她。”
“這件事的起因根本就在她身上,如果她不生安安,那我就用不着去保護,這種事就不會發生。”
林安婭很偏執,無論死活,都要把原因弄到景喬頭上。
靳言深越是護着她,她就越恨她,明明都是景喬的錯,一切錯誤都在她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