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高濃度的氫氟酸確實可以把屍體溶解，等溶解到一定程度，然後再處理剩下的殘渣，相對來說就容易許多。”方有覺得郭一寧說的這個方法應該可以。
吳輝沒有發表意見，因爲除了這個辦法，他也想不出劉衝是用什麼辦法讓屍體消失不見。
想起範塞屍骨無存，方有和楊蓉有些難過，因爲範媽媽還一直坐在院子裡等着自己的兒子回去，她怎麼也沒有想到，十五年前，自己的兒子已經死了。
“我不明白，如果十五年前劉衝可以處理掉範塞的屍體，爲什麼現在卻將被害者的屍體擺放在容易被發現的護城河邊。”對於劉衝現在處理屍體的方法，方有有些不明白。
“對於範塞，劉衝除了憤怒沒有別的感情，但是對於這兩起被害人不同，在殺死她們時他也許是憤怒，但是看到被殺死的女人，他產生了愧疚和痛苦，所以他要救贖，既然救贖，他就不會把她們的屍體銷燬，再一個，當他看到被害人屍體時，想到的是自己死去的媽媽和妹妹，他怎麼會去毀壞她們呢？”吳輝從心理學角度分析劉衝殺人時的心理變化。
“這一切都是我們的推測，等找到證據，抓到劉衝一切也就能解釋了。”郭一寧讓方有把案卷收起來，“方有、楊蓉你們兩個去查一查臨城大學上一屆校長的女兒，劉衝說範塞和她好像是男女朋友關係。”
“是。”方有和楊蓉收拾了下東西，便往臨城大學趕去。
“我們去拜訪一下劉衝的妻子王賀吧。”郭一寧對吳輝說道。
吳輝點了點頭，隨郭一寧離開。
方有和楊蓉打聽到上一任臨城大學校長的女兒叫林敏，之前也是臨城大學的老師，在範塞失蹤那年，她也辭去老師的職務，下海經商，現在她是林氏貿易的總經理。
方有兩人到了林氏貿易的前臺，前臺接待是一個二十多歲年輕的女人。
見到方有兩人，前臺很有禮貌的問道：“您好，請問有什麼事？”
方有說了他們的來意，“我們想見一見你們總經理，林敏。”
“請問你們有預約嗎？”
楊蓉白了方有一眼，拿出證件，“我們是警察，找你們林總有些事情要問。”
前臺看了看證件，確定兩人是警察後，“請兩位稍等。”然後撥通了林敏辦公室電話，“林總，外面有兩位警察，說是有事情要見您，好的，知道了。”
“兩位請，林總在辦公室等着你們。”前臺掛斷電話後，走出櫃檯，引領着兩人往林敏辦公室走去。
林敏公司在這個寫字樓包了一層，看規模不是很小。
兩人見到林敏，對這個女人第一感覺就是幹練，林敏雖然已經四十多歲，但是身材極爲苗條，裝扮時尚，看上去也就三十多歲的樣子，隨着時間的沉澱，身上散發出成熟女人的魅力，風韻猶存別具風味。
“你們找我什麼事？”林敏讓兩位坐在沙發上，她則坐在自己辦公椅上，然後讓秘書爲兩人倒了兩杯水。
“我們想問一問範塞的事情。”方有開門見山，直接問。
“範塞？你說的是十五年前失蹤的那個範塞？”林敏對於方有的問話一點也不覺得奇怪。
“沒錯，我們聽說當年你和範塞是男女朋友關係，是嗎？”
“不是男女朋友關係。”林敏否認她和範塞是男女朋友關係，“他是我的未婚夫。”
“未婚夫？”方有確實沒有想到，他們是這種關係。
林敏說起範塞來，好像在說別人的故事，“沒有什麼好驚訝的，當年他雖然大我幾歲，但是卻成熟穩重，又老實本分，我覺得是一個可以託付終身的人，誰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竟然被他的外表欺騙了。”
“能具體說一說嗎？”
林敏對這件事情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畢竟過去很多年，她當年雖然恨透了他，不過現在，她應該釋然了吧，“當年我們的關係在學校沒有幾個人知道，因爲我的身份特殊，他擔心被別人說成是吃軟飯，於是我們便決定不公開我們的關係，現在想來，他不公開我們的關係應該是因爲別的原因吧。”
想起當年兩人在一起時的場景，林敏覺得那時的自己真的很傻，也是，人在戀愛的時候，智商會降低太多。
“什麼原因？”
“什麼原因？你們不是查清楚了嗎，範塞和他的女學生之間有着特殊的關係，當年不是還鬧出人命了嗎？”林敏知道方有他們既然查到她的身份，那麼對於範塞的事情，應該也查的很清楚了。
方有尷尬的清了清嗓子，“當年範塞失蹤，你沒有找過他嗎？”
“他選擇不告而別，我爲什麼還要繼續糾纏，你覺得我是那麼廉價的女人嗎？”林敏指着自己問方有，她最不喜歡的就是死纏爛打。
“您的意思是，從範塞失蹤後你們就沒有再聯繫了是嗎？”楊蓉見林敏對方有很不客氣，心裡有些生氣，便問道。
“沒有。”林敏看了看楊蓉，然後回答道。
“那請您回想一下，範塞失蹤前有什麼反常舉動嗎？”方有繼續問道。
“反常舉動？弄出這麼大的事情怎麼可能還正常的生活，擔心自己的工作丟了，擔心被人議論，擔心我們的婚事告吹，他該擔心的事情太多了，不過擔心這些又有什麼用，當初他選擇和那個女人在一起的時候，就該想到會有這樣的結局，不是嗎？”想起範塞做的那些齷齪事情，林敏真的不願意說起。
“你認爲當時的他會不會產生自殺的傾向？”楊蓉心想一個快四十的人，如果一夜之間工作和家庭都消失的話，他的心理應該是承受不住的吧。
“自殺？怎麼可能。他那麼愛惜自己，怎麼可能會自殺，他絕對不會做出自殺這件事情。”範塞從農村出來，然後又找到了一份好的工作，有極強的自尊心和自卑心理，但是他絕對不會做出傷害自己的事情。
“你們最後一次見面是什麼時候，說了什麼？”
“最後一次見面，好像是事情發生後的第三天吧，之前我一直躲着他，不想看到他，後來他在我家門口等我，求我原諒他，經歷了這種事情，他還有臉請求我的原諒，我當然拒絕了他，我希望他不要再來找我，然後我便開車離開，他在句話上倒是出其的聽話，不讓他來找我，他就真的沒有來找我，一直到現在，他也沒有再出現在我的面前。”
林敏當時確實很生氣，說的話難免重了一些，那都是自己自尊心作祟，其實範塞再求她幾次的話，說不定她真的會原諒他，可是他沒有再出現過。
“好，那我們就不打擾了。”楊蓉站起身，林敏看似對這件事情已經開的很開，但是作爲女人楊蓉能看得出來，林敏對範塞還是恨，也許當年她是很愛範塞的吧，所以這麼多年過去了，她還是不能忘記他。
楊蓉離開林氏貿易之後，一直悶着不說話，方有知道，剛纔林敏盛氣臨人的樣子讓楊蓉很不舒服，畢竟楊蓉是新人，等過幾年，她慢慢的就會習慣。
其實楊蓉倒不是因爲林敏的事情生氣，而是看到林敏那種瞧不起方有的眼神，讓她很鬱悶，再一個就是她發現自己對方有好像越來越在意，這讓她不舒服。
她喜歡的男人不是方有這個樣子，她喜歡的是吳輝那個樣子的男人，爲什麼現在對方有這麼關注，是不是因爲這幾天一直和方有在一起，產生的錯覺，對，應該是錯覺，她怎麼可能喜歡他呢。
楊蓉的自我催眠好像起到了作用，她覺得已經捋清楚這幾天怪怪的感覺是爲什麼，這就是同事之間的友誼，“方有，你說我們是不是好哥們。”
看到楊蓉一臉怪笑的看着自己，方有馬上警惕起來，這笑容讓他有些瘮的慌，“你有什麼事？我告訴你，別做違反紀律的事。”
“想什麼呢，好兄弟，以後我們就是好搭檔，要有福同享有難同當嘛，怎麼樣，餓了吧，去吃東西。”說着楊蓉便將一隻手搭在方有肩膀上。
看到楊蓉反常的樣子，方有好像明白了，“想讓我請客就直說嘛，幹嘛說這些，我告訴你，你可別點貴的，我沒那麼多錢。”
“放心吧，去吃麪，怎麼樣？”對於方有的誤解楊蓉也沒有解釋，只要不往那方面想就行。
“好，那我們就隨便吃點，還要回去給隊長彙報呢。”方有摸了摸自己的口袋，還好今天出門的時候帶了幾十塊錢，不然可要丟人了。
林敏看着方有他們兩人離開，臉上的表情漸漸變得很嚇人，緊握的拳頭，使指甲插進肉裡她都沒有感覺到，十五年之前的案子，他們怎麼還在調查，那個男人難道真的不能從自己的生活中消失嗎，這十幾年折磨的她還不夠嗎？
“範塞啊範塞，你是我這輩子最大的恥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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