序曲紀元的伊洛塔爾大陸,幾乎整個世界的都是荒漠,只有零星的綠洲點綴在這張黃色的蒼茫地圖之上,宛如夜空中的羣星。
上下埃蘭,是這片荒蕪大地上最爲強盛的兩個國家,但除此之外,還有數之不盡的綠洲城邦和小國,天地之間,到處都是可怖的蠻荒魔物和半神英雄,能聆聽神諭的使者,以及持有奇蹟的戰士與樂師,在這片古老但是卻充滿生命力的大地上,編織屬於自己的故事。
自然,侍衛亞蘭和公主伊芙的故事,便是這個時代,最爲響亮的樂章。
此刻正是酷熱的八月初旬,正午的烈日照耀世間,天穹之上卻沒有半點流雲,彷彿利劍一般的陽光對天地間的所有生物施加公平的打擊。
但是,隨着銀色時空門的開啓,一股勃勃生機油然而生,清涼的風自其中而出,驅散暑氣酷熱。
侍衛亞蘭愕然地看向那釋放着強大能量波動,最起碼也是一個‘大奇蹟’的傳送門,而公主伊芙目露警惕之色,她舉起自己手中的匕首,護在了亞蘭身前。
雖然說是公主,但是這位金髮的窈窕女子卻並非是大家閨秀——上埃蘭之國的王女自然要精通弓馬,雖然武技遠不能和可以以一己之力對抗超過三十名精英刺客,並且將他們擊潰的亞蘭相比,但她不是沒有自保之力。
【原初燭晝】和【革新】?世間的正神中沒有這樣的稱謂,自偉大的諸神之王,光陰神王阿普圖之下,九大主神的名諱所有伊洛塔爾人都銘記於心。
毫無疑問,原初燭晝,乃是邪神。
至少也是個外神。
仔細想想……吟誦召喚詞,以神秘的,迴盪在腦海中的囈語爲源頭,再建造奇異的,人類世界中不可能存在的怪異幾何論壇,呼喚不可知彼方的遙遠神祇……
而革新思想,某種情況上來說,有沒有可能也是一種精神污染,將人徹底變成和之前不一樣的存在,甚至是同化成燭晝……
這種事,真的是很危險啊!
“要不是我們此刻被困荒漠,你又深受重傷,這種事情,無論怎麼樣都是不該做的。”
伊芙知曉,倘若想要將亞蘭治癒,就要使用奇蹟,而一旦自己歌頌諸神,呼喚奇蹟,那麼下埃蘭之國的此刻就會聞訊而來,再一次將自己兩人團團包圍。
那時,沒有後援的兩人,有極大可能性,或者說幾乎必然會身亡。
而伊芙並不想讓亞蘭死,反之亦然。
正因爲如此絕境,伊芙和亞蘭纔會同意,響應這外神的啓示,建造祭壇,召喚祂的‘使者’。
“居然……”
亞蘭呼吸了一口那充滿生機的木氣,赫然是感覺周身傷勢就好上些許,打起精神,而伊芙也是感覺頭腦一清,之前因爲慌亂和緊張而衍生的憤怒也漸漸消除。
而周不易走出時空門時,這兩位苦命鴛鴦又小小地驚訝一番。
在他們的想象中,外神的使者一定是猙獰可怖,亦或是凡人無法理解的怪異形態——這倒不是偏見,而是在燭晝之前,也的確有許多外神來到過樂章世界,祂們的使者大多奇形怪狀。
而周不易,雖然因爲審美不同,他們理解不了什麼叫做翩翩君子,但卻也能看得出,這位黑髮綠瞳,面帶微笑的男人,姿容之完美,幾可與天上的神祇比擬!
而他身上蘊含的威壓和力量,更是浩瀚如海,亞蘭固然已經是伊洛塔爾大陸上的強者,如若全力施爲,足以摧毀城市,動盪一域,但這份力量,面對周不易時,卻如同滴水與滄海一般難以比擬。
“神!”
和亞蘭不同,真的見過諸神之力的伊芙卻睜大金色的眸子,她一瞬間就理解了周不易的力量,雖然不能和主神比擬,但是這份力量,的的確確是一方大神級的神力!
這是一尊真正的神!人間之神!
“看來你們就是召喚我的人?初次見面,我名爲周不易。”
而這位神祇,卻大大方方,沒有任何倨傲地伸出手,要將亞蘭從地上拉起。
“我名爲亞蘭。”“我名爲伊芙。”
亞蘭自然不會猶豫,他握緊周不易的手,借力站起,而就是這麼一觸碰,男人就感應到,有一股沛然的生機從對方身體中涌出,沒入自己體內,僅僅是剎那,自己那些淤積的傷勢,老久的暗傷,甚至是因爲超負荷戰鬥而產生的靈魂疲憊,都徹底被這一股力量治癒!
而周不易也向伊芙行禮,雙方交換禮節後,周不易環視整個世界,饒有興趣地注視這個滿是荒漠的天地。
“世界新生的感覺,雖然說是荒漠,但實際上具備無窮生機,只是蟄伏,需要有人引導,才能化作蒼茫浩瀚的美麗景色。”
由人修成的神木感慨道:“蘇晝那傢伙,邀請我來到這裡,是打算讓我植樹造林嗎?”
他的腦海中,有蘇晝灌輸的,所有有關於樂章大世界的信息,周不易自然覺得這羣操控凡人宿命的諸神頗爲面目可憎,但蘇晝也沒有說明自己的目的,也沒有告訴自己究竟要用怎樣的方法幫助這個紀元的亞蘭和伊芙兩人。
他完全放任周不易自由,完全相信自己的這位老戰友,一定可以找出他覺得好的方法。
周不易自然也有這個自信,別的不說,單單就是他將亞蘭治癒這件事,就已經將所謂的‘劇情’極大改變,換到先驅空間,起碼也是一個B級開闢權限5000探索點起步。
而另一側,在周不易觀察周圍世界的同時,亞蘭和伊芙兩人互相確定了一番,驚喜地發現,他們的確都已經完全痊癒——如此一來,即便是再遇到下埃蘭國的刺客集團圍攻,那也不是不可以一戰。
“請問,周不易先生……亦或是燭晝神使?”
在短暫地喜悅後,亞蘭按捺住激動,他上前,帶着敬意向周不易行禮:“請問,爲了這次奇蹟,我們需要付出怎樣的代價?”
伊洛塔爾世界,超凡力量有三種表現方式。
一種,是磨礪自己體內的旋律,就像是亞蘭一樣,將自己的身軀化作奇蹟的一部分,施展常人難以想象的破壞力。
一種,就像是伊芙,歌唱各式各樣的歌謠,便可以音律呼應創世大樂章的力量,製造出種種神奇的現象。
而第三種,便是向諸神獻祭,得到虛空,便可得到神力賜予。
任何力量都要有代價,第一種需要艱苦的修行,第二種需要持之以恆地感知天地之音,第三種更不用說,獻祭本就是交換代價。
“我不需要代價。”
而周不易低下頭,他看向亞蘭與伊芙。
這位相較於上次和蘇晝見面,臉甚至嫩了不少的人形神木搖搖頭:“我也不是燭晝神使,我就是燭晝。”
他擡起頭,看向天穹,輕輕笑道:“我只是受人之邀,前來幫助你們,並改變這個世界的。”
“幫助我們……”前者兩人還好理解,但是後者,便令亞蘭和伊芙面面相覷,面露不解之色:“爲何要改變世界?”
他們並沒有覺得這樣的世界有什麼不好。
生活的太久,他們早已習慣了荒漠和綠洲,甚至想象不了更好的世界,只能想想更多的綠洲,更多的城市。
而這點,對於從太陽都被星空神木所包裹,簡直綠色無污染到極點的神木世界而來的周不易來說,也是難以解釋的事。
周不易嘆了口氣,他看向兩人,耐心地解釋道:“兩位,我能幫你們活下來,但是這是最小的事情。”
“你們的宿命這種事,我其實不是很在乎,你們兩國的戰爭,我覺得也很普通,不過是最爲普通的兩國爭霸而已,爲了資源血戰不休。”
“但是再怎麼戰鬥,綠洲就這麼大,這是一場分蛋糕的零和遊戲,最愚蠢的遊戲。”
他如此說着,周不易看向眼前荒木的青綠雙眸中,充滿信心和堅定:“而我可以將蛋糕做大。”
“讓世界變得更好。”
“從源頭處就斬斷兩國戰爭的根基,斬斷你們遭遇危險的可能,在全新的世界裡面,即便你們還會有全新的宿命,但卻也和現在的命運再無關聯。”
周不易向前走出一步。
他伸出手,想要施展自己的力量——繼往之木,乃是可以在月球,火星甚至是木星衛星甲烷大氣中成長壯大的超級生命,區區荒漠,簡直可以說是肥沃無比的樂土。
但是,在男人伸出手的剎那,他便感覺到了有些不對……這個世界的存在根基並不允許他如此簡單粗暴的施展自己的力量,雖然也不是不能使用,但強行施展,只會事倍功半,而且無法被世界本身所呼應。
“原來如此。”
啞然失笑,周不易收回手,他搖搖頭,吐槽了一句:“我就說以蘇晝的藝術細胞,便不至於突然爲自己寫一首歌。”
“旋律嗎?爲這創造世界的無限大麴目,也增添上屬於我的一曲,如此一來,世界纔會承認我。”
男人收手,然後反手間,一支淡綠色的玉簫就浮現於周不易掌中。
而後,在亞蘭和伊芙還未反應過來時,便有幽靜的蕭聲響起。
就像是一陣溫潤的風吹過竹林,又像是一場迅捷劃過天際的小雨,濃郁至極限的生命氣息,青綠色的木氣澎湃,令天地都爲之一亮。
“這是,從未聽過的曲目……”
伊芙睜大眼睛,金髮的公主雖然從未聽過這種陌生樂器奏響的聲音,但旋律本就是沒有國界的,只要是人類,哪怕無法欣賞,也能知曉何爲曲調,何爲旋律中的心情。
而亞蘭更加簡單,他不是很懂音樂,反而更加能理解蕭聲中,那聽似孤獨的蕭瑟中,蘊含着宛如草木一般生生不息的堅韌。
——孤獨一人,支撐文明。
不死是詛咒,不死是劫難。
但不死也是祝福,不死也是守望。
不死本身,也是不死者的責任。
忽然。
烈陽之下,荒漠中突然綻放翠綠的顏色。
古老的荒漠,在更加古老的年代也曾經是綠洲,早已死去的根系和枯敗的枝葉,在奇蹟的旋律之下,突兀地重新煥發生機,重新舒展枝葉。
霎時間,就在亞蘭和伊芙還未反應過來之時,以周不易爲中心,整個荒漠都已鬱鬱蔥蔥,化作一片生機勃勃的綠洲,而一汪清泉更是從大地的縫隙中涌出,在諸多青草環繞之下,顯得清澈涼爽。
蕭聲悠揚,帶着蒼蒼茫茫的浩蕩之音,就像是樹海喧譁,無窮葉聲翻騰,隨着周不易邁步向前行走,伊洛塔爾大陸幾乎完全由黃沙構成的版圖上,出現了一個翠綠的點。
而後,這點延伸,要化作翠綠的線。
感情?愛戀?宿命?死後重生後的愛人,是否還是原來的愛人?
原本,序曲紀元的亞蘭和伊芙,要面對的就是這樣的困境和問題,他們無法解決,只能接受,故而最終會引向那悲劇的結局。
但是周不易從不在乎這種小事——管他什麼問題,直接把這個荒漠世界改造成森林世界不就好了嗎!
大地之上,自異界而來的神木之燭晝周不易,正在呼喚清風掃六合,以綿幕柯葉遮蔽荒漠,彷彿造物之神,生態圈之主那般,改造整片天地。
而蒼天之上,諸神仍然與原初的燭晝征戰。
【這就是你的計劃嗎?呼喚異界的眷屬,改造世界,將舞臺改變,這樣宿命便不攻自破?】
光陰神王阿普圖站立在山脈之神的肩上,這位健壯的老者正在一次次射出時光之矢,迎戰蘇晝噴吐的一次次烈焰與雷霆。
雙方在世界的夾隙中戰鬥,他們在遙遠的時光之間以人軀搏殺,在不久的未來刀劍相向,神王在自己的紀元有着凌駕於萬物的神力,祂呵斥天地束縛神龍,阻止對方閃避。
【不可能的】祂肅然道:【所謂的宿命,就是不可抵擋的結局——即便是那神木燭晝,令整個伊洛塔爾大陸處處蒼翠,遍地都是奶與蜜之地,但人心的貪婪不可能滿足,人類永遠會征戰】
【即便是沒有上下埃蘭的仇恨,人類依然會爲了種族,膚色,口音,地域,甚至是單純的食物喜好而互相攻擊……就更不用說信仰和利益,而只要有戰爭,有矛盾,永恆與變動就會被捲入其中,進而踏上難以抉擇的宿命!】
【你的使徒,會被我等諸神的使徒剿滅,你能擋住我等,卻無法擋住那些凡人】
【等着吧,天地之間,所有的半神英雄,所有能聽見神諭的使者,都將會去剿滅那神木燭晝……】
神王嘴角翹起,祂拉開自己的長弓,從自己的箭囊中,抽出了屬於時光的七大神箭之一:【他會死】
‘後悔’‘不甘心’‘麻木’‘恐懼’‘忽視’,以及強大的‘熵’與‘必然’。
這是,一旦射出必中,必傷,必然令敵人重創的一箭。
即便是過去無數次與外神戰鬥,但光陰神王從未動用過這代表着宿命神力的一擊,祂張弓,搭箭。
【而你會失敗】
然後,阿普圖宣告:【這就是‘必然’!】
一箭射出,無形無質的神箭匯聚成型,就像是有限必然會被數盡,就像是生命必然會面對死亡,就像是光的映照必然會出現影,就像是存在蒼穹必然就有天之下,有星空就必然有無盡的遠方。
神箭不可違逆,不可阻擋,不可抵禦——一切技巧和防禦都不可能應對此箭,它劃破時空,似乎就連時間本身都無法影響這一箭的絕對。
在它面前,大道都被洞穿了。
“咔嚓。”
可是,面對這堪稱合道境界巔峰一擊的神箭,頭有三角的神龍卻擡起頭,張開口,直接將這必殺一箭吞入腹中。
“必然?好吃。”
他咀嚼了一下,令足以摧毀世界的爆炸在口中翻騰,蘇晝在光陰神王阿普圖驚怒交加的表情中,將這七大神箭之一,神王最爲看重的神器嚥了下去。
張開口,向對方展示已經空無一物的尖牙利齒,神龍哈哈大笑道:“你說必然就必然?你XX誰啊?”
“我還必然無傷接下你這一擊呢,你瞧,我的必然必然了你的必然,你要是再敢說這個詞,我就必然到你聽見這個詞就完形崩潰!”
假如這個悲傷的世界,註定永恆會出現一次又一次的悲劇,那就一次又一次地去改變不就好了。
至於那些半神英雄,神諭使者,諸神使徒。
神龍低下頭,看了眼天之下的世界。
他笑了笑:“我相信周不易。”
“或許你們不知道,但我卻比誰都清楚……在另一個世界,他也是真正的主角。”
大地之上。
周不易似乎感應到了什麼。
男人放下玉簫,他眯起綠色的雙眸,若有所思地看向遠方:“看來,這個世界的‘抑制力’,亦或是說,‘世界修復力’出現了啊。”
作爲最早和先驅空間探索者合作的世界領袖,他當然比絕大部分人都清楚,每個世界都具備一種‘趨勢’,這種趨勢就像是沒有同意的人類之間肯定會打內戰一樣,是各方面因素締造的大勢。
而先驅探索者要改變的,就是這樣一種固定的趨勢,將其帶向全新的,從未見過的未來。
換而言之,先驅探索者,就是逆轉大勢之人——甚至就可以說是宿命的敵對者!
當然,宿命的敵對者可太多了……混沌,探索,奇蹟,超越,哪個不想打爆祂?
最起碼,現在作爲燭晝的周不易,也很想。
所以,亞蘭和伊芙就看見,文質彬彬的男人,不知從何處,掏出了一艘戰艦。
“啊?”
不僅僅是亞蘭目瞪口呆,就連一向端莊有禮的伊芙都呆愣在原地,仰視着眼前這艘‘啪’的一聲就出現在半空中,全長超過八千米的‘可變形飛船·超時空神木要塞’,一時間說不出任何話。
那是,足以安置超過百萬人的世代飛船,也是可以變形成超級機器人無敵要塞……這玩意並不算多特別,在衆多星際背景的世界,它的存在都非常合理。
但是,對於奇幻神術背景的伊洛塔爾世界來說……這顯然顯得有些……
“想要對抗趨勢,就需要崩壞世界的畫風。”
就在這個世界的‘男女主’被震撼到幾近於癡呆後,很清楚原始文明的土著見到超級炫酷的高科技飛船後會有什麼反應的周不易哈哈一笑,便用接引光柱將他們收入要塞內部。
駕駛着飛船的男人,意氣風發道:“你談戀愛,我就搞世界改革;你整魔王討伐,我立刻一轉宇宙戰爭。”
“你想要奇幻神術,我直接高科技艦炮洗地;你弄荒漠西部片,我當即植樹造林!”
周不易的身後,站在從未見過的高科技艦橋中,環視那些明滅不定的投影光幕,有着天正聯盟移民船團logo的各式各樣電子設施。
古裝奇幻悲情愛情穿越劇男女主,侍衛亞蘭和公主伊芙,在震撼過後,就陷入了沉默。
隨後,便可聽見周不易清晰的指令。
“過來,亞蘭,你來操控這個電弧分解炮,轟那邊那個據說是山神後裔的土元素泰坦!”
“你,伊芙,去控制那邊的陽電子破壞炮,把那邊正在吟唱大奇蹟的神官団消滅掉!”
“……是!”“好!”那是習慣性地接受指令,和乖乖女終於可以幹壞事後的躍躍欲試。
於是,一切就都改變了。
激盪的軍歌響起,史詩一般的鳴奏樂,在超時空神木要塞啓動的剎那,就響徹天地之間。
古裝奇幻悲情愛情穿越劇,在短暫地植樹造林保護環境宣傳片後,變成了諸神使者與魔王戰鬥的魔王劇本。
而現在,就徹底變成了亂套的崩壞畫風外星人入侵奇幻世界的怪異大戰。
在偉大的神木船長周不易的指引下,侍衛亞蘭和公主伊芙,也於此變成了物質衝擊炮手亞蘭和光束炮射手伊芙。
“了不起!就該這麼改,倒不如說,只能這麼改!”
蘇晝的狂笑聲響徹古老的紀元天穹,而神王狂怒的聲音震盪天地,但卻又顯得如此無力。
——宿命?
——革新打的就是宿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