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煙收住剛要擡起的腳,側臉看向丫鬟銀花,眼睛溢滿笑意,道:“金花銀花都是俗名,既是藥材,倒不如叫忍冬來得好聽。”
“忍冬謝姑娘!”丫鬟再次福了福身子。
“你可知道我爲什麼相中你?”玉煙問道。
“忍冬不知!”丫鬟恭敬的垂手站立。
玉煙道:“謝家孫少爺嗜香成疾,香從何而來?這府中必有一位懂香的高手,識香,辨香,乃至制香。昨晚,你伺候我更衣,你的身上香味雖淡,卻還是沒有逃過我作爲醫者的鼻子。淡香更爲香中極品吧!”
“忍冬謝姑娘收留之恩!”丫鬟雙膝一彎,跪倒在地。
“謝我什麼?”玉煙看着她,並沒有伸手攙扶。
“一切都如姑娘所料,奴婢的確擅香。但現在孫少爺爲香所害,日後奴婢在這府中必然艱難。姑娘肯收留奴婢,自然是爲奴婢解圍。”忍冬含淚道。
“你倒是不笨!起來吧!”玉煙道,“你現在去臘梅園,着人刨一段臘梅根,然後拿到廚房洗淨,加三五片生薑,煮好水,再加點兒糖,一會兒給我送來。對了,你們這個時代有糖嗎?”
“什麼叫我們這個時代?”雲竹道,“你不是這個時代的人嗎?你喝臘梅根水乾什麼?能消除你臉上的疤嗎?”
“治療風寒啊,哥哥!”玉煙白他一眼,“我臉上的疤不招人疼嗎?爲何要消除?”玉煙擡腳,一時間不知該往何處走。“韓六品請走前面吧!”多富有智慧啊!既以禮待人,又找了免費帶路的。
韓鬆冷哼了一聲,大步往前走。玉煙朗聲大笑,跟隨的腳步不急不緩。
沈廷鈞目送着二人的背影,眯了眼睛,道:“你猜,幻影會不會放慢腳步?”
“依他的性情,多半是不會的!”雲竹收了劍,心裡盪漾,爲那一聲“哥哥”。
“依他的性情,我不發話,他肯聽別人的命令嗎?”
“那當然------”不字沒有出口,雲竹已然找到了問題的癥結。自始至終,沈廷鈞都沒有給韓鬆任何的明示暗示,但韓鬆卻還是聽從了玉煙的話去了前廳。所以,韓六品雖然表面上很生氣很不屑,但還是會不知不覺放慢腳步的。雲竹看向沈廷鈞微皺的眉頭,道:“要是這樣說起來,這個玉煙就有些可怕了。”
沈廷鈞道:“對於一個近身伺候的丫鬟,單憑她身上的香氣,就能猜測出她在這府中的司職。換做是你這個在江湖上摸爬滾打了多年的高手,能做到嗎?”
雲竹道:“此女雖聰慧,但行爲偏邪,你不會對她產生興趣了吧?別忘了,你已經被一個婚女子累了這麼多年,不會想再添一個吧?”
“找打!”沈廷鈞一腳飛過去,卻被雲竹敏捷的躲開。“柳志遠如何了?”
雲竹道:“自昨夜之後,就一直關在房間裡。他本是愛醫成癡的人,若在平時遇到謝曜這種病例,早去追着柳玉煙刨根問底了。現在卻全無興趣,看來愛女出事對他的打擊真的很大。你這是要去哪裡呀?”見沈廷鈞擡腳,連忙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