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婉兒看着這兩人難以置信的表情,心裡想,好戲還沒開場你們就驚訝成這樣,以後要是有更多的精彩內容你們豈不是要被嚇死了。
當然,她並沒有說出這些話,也沒有預報之後的精彩內容,而是老老實實地繼續講着之前的事兒。
她微微地抿了抿嘴脣,接着道:“其實我也搞不懂林瑤和饒以哲的具體關係,如你們知道那樣,林瑤原本是饒家的一個傭人,可真的就是傭人那麼簡單嗎?恐怕不盡然……”
“確實,總經理的言談舉止、舉手投足,可一點都不像一個女傭啊!——”韓元贊同道。
宋婉兒接着往下說:“對啊。所以,當我綁架了林瑤後,饒以哲竟然替她出面了,爲此還不惜手段地整垮了宋氏。”
雖然宋婉兒說的每句話都很真實,但於洋卻還是保持着自己的思維:“那你應該恨饒以哲和林瑤啊,怎麼反而要到RYZ來,又或者,你來RYZ就是爲了復仇?”
“復仇?”宋婉兒笑着搖頭,“我已經復過仇了。你剛纔說的沒錯,RYZ產品出問題的事情是我動的手腳,這就是我的復仇。”
於洋用咄咄逼人地語氣問:“可是你並沒有擊垮它,所以你才又想辦法進入RYZ,想要找準機會再一次復仇,是嗎?”
宋婉兒看着他愣了一會兒,她沒想到這個小小的副經理會比其他人更難應付,他好像真的就是對RYZ忠心耿耿啊。
“是嗎?”於洋再一次加重語氣問。
宋婉兒搖搖頭,再次否認道:“我說過,我已經復了仇了。當初饒以哲用卑劣的手段收購了宋氏,而我,以彼之道還治彼身,在RYZ的新產品裡動了手腳。顯然,RYZ比宋氏的運氣好得太多了,逃過了這一劫。可無論怎麼樣,我已經復仇了,只是RYZ命好,依然屹立不倒,既然是天命,我幹嘛還非得逆天而行呢?”
於洋不否認,宋婉兒的話乍一聽是很有道理,可經不住仔細地琢磨:“所以,你來RYZ到底有什麼目的?”
聽到這兒,宋婉兒臉上的笑容再也掛不住了,淡淡的愁容緩緩地浮現在她的面龐,看上去很沉重。
她淡淡地嘆了口氣,接着道:“如果我說,我此行的目的,只是爲了演一齣戲,你們信嗎?我這齣戲,不是演給林瑤的,不是演給饒以哲的,更不是演給你們大家的,而是演給我爸爸的。”
韓元和於洋有些困惑不解,但他們並沒有插話,而是看着宋婉兒,想繼續聽下去,看她到底怎麼說。
宋婉兒的面容越來越顯得有些蒼白,她好像並不像提起這些話,她有些沉默地低着頭,良久沒有出聲。而韓元和於洋,也沒有了剛纔那種逼問。
“我爸要死了,肝癌晚期。”等宋婉兒再次擡起頭時,眼裡竟然蒙上了一層霧氣,神色有些悲傷,但韓元的注意點顯然不在她這裡,而是在她的話裡。
“什麼?宋董事長……”他的話說到一半就停住了,因爲他反應過來,如果在宋婉兒面前再提一次“死”,那未免顯得有些殘忍。
宋婉兒卻自顧自地說:“他最大的心願,便是能看到我能再進宋氏。我告訴他,我現在就在宋氏上班,饒以哲看在原來的情份上讓我做了總經理管理宋氏,雖然宋氏現在屬於饒氏旗下的分公司,但我一定會努力,爭取將來有一天把宋氏獨立出來。”
於洋雖然對宋婉兒的事很是同情,但他仍然想要問個明白:“所以,你真的打算找機會把RYZ重新獨立出去嗎?”
宋婉兒聽了他的話,有些無奈地笑了:“不想了,太累了。仇我已經報過了,而且我也說過了,既然沒有整垮RYZ,那證明它命不該絕,我不想再折騰了。我進來這,真的就是想告訴我爸爸,我在這裡上班,騙騙他,讓他最後的人生能走的沒有遺憾。”
於洋這次徹底被她說動了,便也住了口,看看韓元在看看宋婉兒,沉默不語。
“那,宋董事長的治療經費問題?”韓元顯然考慮地比於洋更加現實和成熟。
說到這,宋婉兒擡起頭來笑道:“宋家事垮了
,可我宋婉兒沒垮,我沒垮,錢就不成問題。”
宋婉兒笑的很是坦率,她接着說,“我的未婚夫是豐源集團董事長李西,我爸爸的經費也是他在付。”
於洋本想開口說什麼,但又忍住了。每個人有每個人的生活方式,沒有人能說你的生活方式因爲跟大家不同所以就是錯的。宋婉兒選個有錢人家嫁了,這有什麼可說的,這不和那些夢想着嫁入豪門的灰姑娘一樣麼。而且宋婉兒本就是千金小姐,只不過是宋氏沒落了。
“可是宋秘書,你跟林總?”韓元還是忍不住開了口,因爲他不明白,宋婉兒跟林瑤不是仇人麼?可也就在她剛來的時候傳過林瑤的壞話,到現在都沒有對林瑤再有什麼任何攻擊行爲,難道她真的是看得開放得下?
“我必須承認,我不喜歡林瑤。”宋婉兒說的很坦然,“我一度很恨她。我恨她一個女傭竟然能讓饒以哲傾心,後來我恨她一個女傭竟然能做到總經理的位置,再後來,我恨她竟然在面對RYZ產品出現問題時不慌不忙,沉着冷靜地處理好每一個問題並輕鬆解決了危機。當然,我知道在解決危機過程中,饒以哲和您二位功不可沒。可林瑤竟然能把這些資源充分地利用起來,我不得不把恨意變成了佩服。”
韓元對此表示深深贊同。他原本也以爲林瑤只是個黃毛丫頭,是憑着饒以哲的關係才進入RYZ當上總經理的頭銜,可他沒料到,自己眼中的這個黃毛丫頭竟然在危機面前做到頭腦清醒、思路清醒,並還能知人善任,扛起所有的責任並把這些化爲動力。他也很佩服林瑤,就算她曾經真的是個女傭,能做到如此地步已經是難能可貴了。
宋婉兒在見已經說到這個地步,便索性地把話說開說透:“我現在仍然討厭林瑤,但那只是私人情感上的。在工作上,我很佩服她,我知道就算我用盡所有的聰明才智,也難以做到她現在做到的三分之一。所以,我決定暫時放下個人情感,爲了我爸努力踏實地工作,或者說,努力踏實地演戲,讓他不留遺憾地走完最後一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