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事,如此慌張?”傅鴻哲陰着臉問。
“外面來了很多人,說是來喝喜酒的。”來人害怕的回着話。
“既然是來喝喜酒的,那就讓他們進來唄,要是來找事兒的,那正好放進來關門打狗,怕什麼?”傅鴻哲還沒開口,一旁的葉子開口了。
景龍身旁的幾個人小聲的說,看見沒,今個這喜酒還挺難喝的,弄不好,還得幫着新人“打狗”。
來通報的下人看看這穿着喜服開口說話的人,心裡猜想這就是廉王府以後的女主了,可是此時不應該是王爺開口麼,她怎麼?
“還愣着幹什麼?沒聽見王妃說的話麼?”傅鴻哲對着那人兇到。
那下人趕緊的應着往外跑,心裡面嘀咕着,這叫什麼事兒啊?
不一會兒的功夫,就看見一羣人搖着小扇子,呼呼啦啦的走了進來。葉子見他們都是一副書生的樣子,年齡都在三十歲以下,二十來歲的居多。
“今日廉王大喜的日子,我等乃是一介布衣,窮酸書生,今日空手來討杯喜酒喝喝,還請王爺王妃莫怪。”領頭的一個書生笑着對傅鴻哲說着,他和身後的一羣人,看見傅鴻哲身旁的葉子,也都是一怔。
因爲,誰都沒有想到,這個時候,新娘子不是呆在新房裡,而是這樣坐在外面?
“呵呵,各位都是京城裡有名的文人雅士,平日裡就算請,都難請到的客人,來我廉王府吃喜酒,當然歡迎,只要心意到,空不空手有什麼關係呢,快請坐吧。”傅鴻哲見他們沒有挑釁找事兒的意思,笑呵呵的說。
來的書生也不客氣,各自坐下。原本幾張空蕩蕩的桌子,此時已經坐的差不多,沒有幾個空位了。
府裡的家丁們趕緊麻利的往個桌上菜,上酒。
“王爺,您今個可是超有面子啊,我聽說太子早就把請帖送到他們手上了,結果人都跑這裡來了。”跟葉子他們坐在同一張桌子上的景龍開口說。
另一張桌子上的鐘才俊他們也是交頭接耳的。
“這個面子可不是給我的,是你這好妹子掙來的。”傅鴻哲說着,就把先前娶親的路上遇到這幾個書生用上聯攔路的事說了一遍。
“哦,就他們還想考我家葉子,那還不是自取其辱。”景龍一點都不驚訝的說,景元也是一樣的表情。
因爲他們都知道,自己這個妹妹,很有才,不但懂那外邦的語言,就連她說的那個什麼三字經,爹都如獲珍寶的連夜記錄下來,對個對子,當然也不是什麼難事啊!
想想看,自己的爹是當朝學識淵博的宰相,可是她所讀過的書,都沒聽說過,這是一種什麼情況?
啊,他們就是剛纔出對子的人啊,葉子這才明白。
“不要光說話了,大家吃菜,喝酒。”葉子見人都在說話,自己也不好意思先一個人吃,就開口招呼着。
“對對對,大家隨意啊。”傅鴻哲知道這人兒是餓了,也趕緊的幫着腔招呼着客人。今天真的不錯,畢竟來了一些客人。
傅鴻哲剛招呼完,就低頭很自然的幫葉子挽起袖子。同桌的景龍看在眼裡,他明白,葉子跟了這王爺是不會受氣的,心裡更加的放心了,端起酒杯招呼着大家喝酒。
葉子拿起筷子就開始吃了,有些喜歡的菜離的太遠呢,她就先忍着,畢竟有這麼多的客人呢。
而傅鴻哲跟她相處了一段時間,她喜歡的菜餚基本都瞭解了,看着她心不甘,情不願的夾面前的菜時,那樣子更加的可愛了。
傅鴻哲不忍心,就站起身,把葉子愛吃的菜夾到她面前的小碟子裡。還小聲的說;“委屈你了,明天就好了。”
葉子見他這樣的體諒自己,就帶着感激之情輕輕的點點頭,老實的吃着。心想,一頓飯而已,忍忍吧沒有外人在,倆人怎樣都行。
葉子想吃頓安穩的飯,熬過去就行了,可是,有很多人可沒有這麼想。
只見一個書生站起身,端着酒杯走到葉子他們這張桌子旁,欠欠身子說;“先前廉王妃賜的下聯,我等很是佩服,今日既是二位的大喜之日,如此光是吃酒豈不是無趣?”
“敢問閣下是何意思呢?”景龍壓着怒火問。
“沒什麼,就是覺得,既然王妃如此有才,不如藉此機會讓我等見識見識。”那書生不急不慢的說。
“各位,今日是我的大喜之日,各位想見識我王妃的才學,可以換個日子再來吧?”傅鴻哲也有點生氣的問。
“王爺莫要誤會,我等沒有爲難的意思,只是王妃先前給的下聯實在是絕妙,所以纔有了這個念頭。”那書生趕緊的解釋着。
“你們直接點,乾脆點說想怎樣吧。”葉子見氣氛不太對勁兒,開了口。
“還是王妃直爽,我等的意思是,既然王妃對子那樣絕妙,想必詩詞也不在話下。那麼,由我等命題,煩請王妃賦詩,誰輸了誰罰酒一杯,這喜酒喝的才更有意思麼,王妃,您說呢?”那書生對着葉子挑釁的問。
“葉子,不用理會他們,待爲夫把他們轟出去就是。”傅鴻哲在一旁小聲的對葉子說。
“那又何必呢,既然他們執意這樣,那就切磋一下唄,只要你答應,萬一我輸了的話,幫我喝酒就成了。”葉子笑嘻嘻,絲毫不在乎的對傅鴻哲說。
反正自己到現在也沒弄清這朝代究竟怎麼回事?而且,葉子也瞭解過,這個朝代的人,根本就不知道什麼李白、蘇軾什麼的詩人。
這樣也就是說,隨便自己把哪個大詩人的詩拎出來都沒關係。有那麼多的名家詩人做後盾還會怕這些酸書生不成?葉子纔不害怕呢
“好,你輸了爲夫替你喝罰酒。”傅鴻哲爽快的答應着。原本想幫她解圍,沒想到她卻要答應,沒辦法,就只好隨她胡鬧一下了。
葉子也想收拾一下這些書生,誰讓他們沒拿自己和廉王當回事呢?她趕緊的解決掉了一個紅燒獅子頭,然後站起身,離開了桌子,走到了前面對旁邊的一個下人說;“去,換套大點的酒杯來,省得客人說咱小氣。”
下人先前就記住了傅鴻哲的訓斥,那就是說,這女主子吩咐啥,都得趕緊的去辦。所以,他應着就跑開了。
書生也請求叫王爺提供筆墨紙硯,傅鴻哲就吩咐家丁去準備。
那些書生都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他們絕對不相信自己會輸,他們可是把京城裡在詩壇上有份量的都叫來了,就是因爲先前被這位王妃對上了那個下聯,越想越覺得自己沒面子。所以纔會上門來,想一睹王妃的風采,同時也跟她切磋一下,找機會挽回點面子纔是。
就算換了大酒杯又如何?他們這麼多的人,就算這王妃真的是個才女,也不會每次都能贏吧!
家丁們趕緊整理出來一張桌子,筆墨紙硯也都到了,一個矮個子的書生搬了把椅子坐在那裡,得意洋洋的磨着墨。
大號的酒杯也很快就送來了,就跟沏茶的茶杯一樣大小,葉子看了看很滿意的點點頭,示意那書生可以開始了。
“前日有人送在下四幅畫,本想裱起來掛在書房裡,可是上面缺少四首詩,能否請王妃賜教?”開頭說話的書生搖着小扇子對葉子說。
“沒猜錯的話,那四幅畫應該是梅蘭竹菊吧?”葉子問。
“正是。”那書生答到。
葉子點點頭,心裡已經有了答案,自己上學時有本鋼筆字帖就是詠花詩的。每日練字自然也就把那些詩都記在了腦海裡。
可是,葉子沒有馬上就張嘴給他答案,而是揹着手,一本正經的,裝模作樣的在那幾張桌子之間來回渡步。
葉子這樣,那些書生們就越來越得意,一旁下人,丫頭們都有些緊張的大氣都不敢出,就怕打攪了女主的思路,真輸給那些人。
傅鴻哲他們這邊看看景龍和景元那笑眯眯的樣子,心裡依舊是沒有底。京城裡出個才女不稀奇,但也不至於可以單獨面對這些才子啊
“園林盡搖落,冰雪獨相宜,預報春消息,花中第一枝。”葉子停下腳步,朗誦出來。可是怎麼沒有反應?難道他們聽不懂?
“好,好,好,絕句啊,絕句啊。”正當葉子厚着臉皮剽竊宋朝王十朋的作品後,納悶沒反應的時候,那書生羣裡忽然傳出一片的叫好聲。
矮個子書生趕緊的拿起筆,很激動的寫在紙上。
“怎麼樣,我這妹子沒給廉王你丟面子吧?”景龍端着酒杯很得意的問傅鴻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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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子的問題我跟本就不在乎,可是她確實總會給我驚喜。”傅鴻哲笑着說完,也端起了酒杯跟景龍的酒杯碰了一下,一飲而盡。
站在前面的葉子呢,沒有接着故弄玄虛,只是稍微停頓了一下,就接着把蘭、竹、菊的詩句連着說出來。
這時,整個院子裡都沸騰了,叫好聲、擊掌聲,就連書生羣裡的那個領頭模樣的人也震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