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厲家玉這樣毫不留情的指責,季媛媛心裡十分不舒坦,更覺得她在幸災樂禍。她跟厲御行遲遲沒有結婚。最高興的莫過於厲家玉吧。
當初厲御行生病做手術後,她以真情打動溫嫺,得以貼身照顧厲御行。那時候厲家玉沒少跟她在厲御行面前爭寵,只是厲御行更依賴她一些。後來以厲御行剛做完手術,需要靜養爲由,將厲家玉拒之門外。
兩人因爲這事,仇怨結得很深,最後到了互看不順眼的地步。
前兩年,厲御行慢慢恢復記憶,逐漸記得以前發生的一些事。當時她心裡很害怕,一怕厲御行記起葉念桐。二怕他記起與厲家玉那段過去。這兩個人,是她最大的威脅。縱華叼巴。
後來厲御行恢復了全部記憶,包括與厲家玉曾相愛過的那一段,但是他獨獨忘記了葉念桐。沒人敢在他面前提起這三個字,她也不敢,連試探都不敢。
厲御行記起與厲家玉相愛的事情後,對厲家玉如從前一樣冷淡,她心裡鬆了口氣的同時,又非常害怕,害怕厲家玉會在厲御行面前提起葉念桐。雖然這三個字,在厲宅已然成爲禁忌,但若厲家玉存心想破壞她跟厲御行的感情,她就會告訴厲御行,關於葉念桐的存在。
這兩年她過得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明知道葉念桐已經死了,她仍舊不能放心。
“厲家玉,你少在我面前幸災樂禍。御行不肯娶我,恐怕你功不可沒吧,你是不是告訴他,他以前深愛的女人叫葉念桐了?”厲家玉對季媛媛來說。就是眼中釘肉中刺,欲拔之而後快的。她真希望,厲家玉也在這世上消失,那麼她就能高枕無憂了。
厲家玉輕笑了一聲,“葉念桐死了有四年了吧,沒想到你還記得。季媛媛,我沒有你那麼蠢,當年御行差點隨葉念桐去的情形,直到今日,我都印象深刻。他是我曾經最愛的男人,我不會因爲想毀了你。而讓他置身痛苦中。你放心,不只是你,我也不希望他想起葉念桐。”
那時候,得知葉念桐乘坐飛去英國的飛機在半空爆炸,機上人員全部遇難,厲御行當場吐血住院,病來如山倒。後來沈遇樹派人去查,他們心裡仍存一絲僥倖,葉念桐並沒有上飛機。但是機場的所有監控錄相里都顯示,葉念桐登機了,並且遇難名單裡,她的名字赫然在列。
御行心神俱碎。病情來勢洶洶,吃什麼吐什麼,整個人迅速消瘦下去。大家都知道,他在折磨自己,以求解脫。那時候,她去醫院看他,他不肯見她,她只在門外,透過玻璃窗看着他,那時候,他已經什麼都吃不下去了,全靠營養液支撐着身體。
她無法想象,他那樣風光霽月般的偉岸男子,如今卻成了需要告輸營養液,才能勉強維持生命的病人。如果這樣,都還不足以讓她死心的話,那麼在他被強行送上手術檯,手術成功後,他醒來,嘴裡一直念着“桐桐”兩個字,就足以讓她徹底死心。
那時候她才肯承認,厲御行不愛她了,他把他的所有感情,都給了那個叫葉念桐的薄命女人。
“你說得這麼冠冕堂皇,不過是爲了降低我的戒心,我不會上你的當。”季媛媛冷笑道,當年厲家玉爲了奪回厲御行,所用過的那些卑劣手段,她是親眼見識過的。
厲家玉搖了搖頭,心裡暗忖,難怪御行恢復正常兩年了,始終沒有娶季媛媛過門,這並不是沒有道理的。有句話叫話不投機半句多,厲家玉沒再說什麼,轉身走了。
季媛媛看着她離去的背影,攥緊了挎包帶子,恨得差點把一口銀牙咬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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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邊,葉念桐穿着波西米亞繫帶長裙,海風吹過,帶起裙裾,十分飄逸,她一連打了好幾個噴嚏。厲御行站在她旁邊,看她赤腳踩着海水,伸手將她拉過來,“感冒了?”
“沒有。”葉念桐菀爾,他這麼小心翼翼的樣子,讓她很容易想起在馬爾代夫與他度蜜月時的情形,只要想起,她就會在心裡感嘆一句,物是人非啊。
“別一直泡在水裡,寒從腳心起。”厲御行將她拉到沙灘上,沙子柔軟,踩下去就陷了一個坑,再回頭看去,一排排的大小腳印,一直延伸到很遠。
今天不是週末,也不是度假高峰期,海邊沒什麼人,偶爾能看到一兩對情侶走過,她眺望着遠處,海鷗時而俯衝,撲打着水面,時而往上直插雲霄,她說:“厲總,你怎麼找到這個地方的,這裡的景色,不比三亞啊馬爾代夫差。”
“朋友推薦,我們住的別墅,是他的。”厲御行雙手抄在口袋裡,順着她的視線望過去,這裡風景很美,最重要的是安靜,不會有人認出他們,或者是打擾到他們度假。
“哦,難怪,那前天晚上,你是有預謀將我灌醉?”他們明明是來出差,最後變成了度假,而且這裡應該離那個小鎮很遠。
“我有沒有灌你,你難道不知道?”厲御行挑眉看着她,她眉眼如畫,脣不點而朱,漂亮得讓他很心動,想吻她。
葉念桐回想那晚的情形,他確實沒灌她,可是他就那麼坐在那裡,也不吃東西,也不喝酒,她怕劉廠長跟吳副廠長覺得他擺架子,纔不停的活絡氣氛。其實他變相的,已經在灌她酒了。
厲御行瞧着她陷入沉思,他上前幾步,大手從沙灘褲口袋裡拿出來,伸手攬着她的腰,做了他從剛纔看到她下樓時,就一直想做的事,吻她。
厲御行低下頭,俊臉慢慢靠近葉念桐,薄脣一點點和她的紅脣,碰觸,吻住。淺嘗的吻,脣上肌膚與肌膚零距離的觸碰,像電流一般,讓兩人的脣上都有一種舒服的感覺,軟軟的溫熱的,脣形纏綿,無比契合。
葉念桐忽然就愣住了,抵在他胸膛上的小手,不知道是想推離,還是想貼近。
海風吹拂過來,帶起她的長裙,一下下碰着他的小腿肚,像羽毛一樣輕撫,讓他身體裡的渴望,更加強烈了。
厲御行很有耐心,不急着攻城掠池,他只在她的脣上徘徊,一下下輕壓她柔軟的脣,等着她,爲他主動開啓小嘴。
這樣纏綿緋惻的吻,不帶任何一絲掠奪與強攻,卻叫她無法拒絕。明知道,這樣是不對的,但是她還是放任了自己心裡的渴望,緊抓着他背心的小手,逐漸鬆開,無力地攀上他的肩膀,像找到支柱一般,兩隻小手,攬着他的脖子。
脣,微微張開。
溫柔的吻,立即變得強烈起來,深入的纏吻,刺激着兩人的感官。葉念桐微眯着眼睛,神情十分享受,和深愛的人接吻,讓她很舒服,不想去抗拒。
良久,厲御行才鬆開了她的脣,他額頭抵着她的,眸光落在她色澤迷人的紅脣上,慢慢調整呼吸。他的身體,對她很迷戀,總是會不受控制的興奮起來。他很想在這裡找個地方,或者是隱蔽的椰林,或者是在海水裡,先要她一次。
但是她,肯定不願意。而他,不願意強迫她,想讓她,心甘情願的給他。
兩人交纏在一起的氣息,凌亂,不穩,厲御行忽然伸手,將她的髮帶摘掉,她的長髮滑落下來,揚起的弧度,迷人。頭髮凌亂飛舞,葉念桐忙着去搶回髮帶,反倒忘記了心裡的羞赧。
“把髮帶還我。”厲御行跑開,讓她在身後追,等她快要追上時,忽然轉身,將她抱了個滿懷,兩人的脣再度貼合在一起,吻,癡狂。
葉念桐腿心發軟,往地上滑去,厲御行順勢倒在地上,兩人的脣,一刻不離。
結束時,兩人嘴裡都沾了沙子,他們仰躺在沙灘上,葉念桐氣喘吁吁地看着他,笑着罵了一句,“我們都瘋了。”
若是沒瘋,她剛纔怎麼會那樣忘情的投入在他的吻裡?就當成這是最後的狂歡盛宴吧,明日,等他們離開,這裡的一切,終將與馬爾代夫的記憶一樣,成爲她獨自緬懷的回憶,她會細心收藏,妥善安放。
厲御行偏頭看她,微微起身,伸手將她的腦袋擡起來,讓她枕着他的胳膊,胃上方那個點,柔軟。這個女人,總是能帶給他別樣的感覺,讓捨不得放手。
兩人安靜躺了一會兒,直到彼此的呼吸,都歸於平順,葉念桐才撐身坐起來,捧起沙子,往他身上灑去,她說:“把你埋進沙子堆裡算了。”
厲御行微睜開黑眸,似笑非笑地看着她,“最該埋進沙堆裡的人,是你吧?”
小鴕鳥,剛纔還熱情的回吻她,這會兒理智一回籠,就又縮進沙堆裡了,反覆無常的女人,真是可恨!
每當他這麼似笑非笑的盯着她,她就覺得自己跟沒穿衣服一樣,在他目光的注視下,秘密無所遁形。她站起來,拍了拍手上的沙子,傲嬌的揚頭,“不理你。”
她慢慢往回走,走出一段路,發現厲御行還躺在沙灘上,她繼續往前走,邊走邊回頭喊:“天快黑了,有海妖出沒哦,到時把你捉進海里當夫婿。”
厲御行一躍而起,見不得小東西這副傲嬌的樣子,他拔腿追上來,葉念桐嚇得夠嗆,眼見兩人的距離逐漸拉近,她嚇得撒腿就往別墅跑去,一邊跑一邊回頭看。
“我是海妖,抓住你,就要你給我當壓寨夫人。”身後的厲御行,簡直可以媲美風一樣的男子,只不過眨眼功夫,就要追上她了。
葉念桐嚇得尖叫連連,一邊叫一邊跑,海邊傳來她的尖叫聲與厲御行得意的大笑聲,夕陽西斜,火紅色的光芒映亮了半邊天,海面上灑滿餘暉,海天一線,美不勝收。
可兩人無心欣賞美景,你追我躲,玩得不亦樂乎。
葉念桐喘着粗氣跑進別墅,看着身後緊追不捨的厲御行,她一手捂着心臟,一手撐着腰,說:“我跑不動了,遊戲結束。”
厲御行的腳步忽然慢了下來,他身後紅通通的夕陽彷彿落進海水裡,他就像從海上走來。葉念桐的心神,忽地被他全部攫住,她移不開眼睛來。
他緩緩走到她面前,目光卻沒有看她,而是看着她身後。她有種說不出來的預感,她倏地轉身,看到別墅前的花園裡,站着一道身姿修長的身影,她的心一緊,驚呼出聲,“韓沉,你怎麼在這裡?”.!
韓沉從花園裡走出來,他穿着黑色西裝,白色襯衫,領帶鬆鬆的掛在脖子上,襯衫解開三口鈕釦,露出小麥色的肌膚。離得近了,她吻到他身上一股濃烈的煙味,再擡眸看他剛纔站立的地方,地上有十幾個菸蒂,說明他在這裡等了許久了,她頓時心虛起來。
韓沉走到她身邊,目光從她紅撲撲的小臉上掠過,落在站在他對面的厲御行身上。親眼所見他們在一起,他的心像是被丟進油鍋裡煎炸,嫉妒、心痛、難過、失望,讓他整個人都處於一種滅頂的憤怒中。
可是因爲這個人是葉念桐,他生生剋制住,沒有讓她處於兩難的境地,“御行,好久不見。”
厲御行盯着他伸過來的手,黑眸眯了眯,他的目光移向葉念桐,瞧她一臉緊張與心虛的看着韓沉,他心裡很不是滋味,他伸手回握住韓沉的手,說:“別來無恙。”
兩人臉上都是淡若清風的表情,只有他們自己知道,較勁,是在兩人交握的手上。兩人都將身上所有的力量都匯聚到這隻手臂上,彷彿要將對方的手骨捏碎一般。
韓沉軍校畢業,力氣自然比厲御行大,很快,厲御行額上已經痛出了一層薄汗,手骨似乎快要被捏碎了。他沒有鬆手,哪怕是兩敗俱傷,他也不會讓自己,在葉念桐面前,向情敵示弱。
葉念桐聽到了他們骨骼被捏得咯吱咯吱響的聲音,她擡頭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韓沉神情輕鬆,而厲御行的臉色已經開始發白,她心裡着急,卻不知道自己該怎麼化解,眼下的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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