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了九牛二虎之力,想盡了辦法,用盡了手段,努力了一個多月,邵氏兄弟終於把三江地產在德高的局面穩住了!
穩住了局面,已經到年關了,一年一度,在三江集團的團拜會上,三江地產今年註定露不到臉。
邵坤這個三江地產的老總,越來越名不副實了,他拘於德高一隅本來就是因爲集團內部權力鬥爭的緣故,那個時候有高人給他建議,告訴他重耳在外而安,申生在內而亡的故事。
邵坤到德高,就是想以德高爲據點,幹出成績,然後挾這個成績再回歸,從而真正坐穩地產老總的位子。
可是現在,德高遭遇了這樣的大失敗,他成爲了整個集團譏笑的對象,人到了這一步,參加這個團拜會又有什麼意思?
和邵坤相比,邵洪岸也強不了多少,這一個月穩住局面,他可是下了血本,他在德高經營多年的資源,用到了極致,才讓整個事情剎住車,說到狼狽,這一個月,他覺得自己最狼狽!
……楚江邊上,農曆新年過後就是初春,料峭的春寒讓楚江看上去更顯碧綠,邵洪岸坐在江邊茶樓,眼睛中閃爍着陰冷的光,臉色極度陰沉。
“咚,咚!”兩聲敲門聲響,邵洪岸冷聲道:“進來!”
門被推開了,沒有看到人,卻先嗅到了一股香風。
人未到,香先至,男人約會女人,每到這個時候,便是情動之時。
可是今天,邵洪岸卻未見絲毫情動,他哼了哼,暗罵了一句:“騷包!故弄玄虛。”
門口出現一位高挑時尚的女人,女人戴着一黑框邊眼鏡,看上去又頗具知性,手上挽着名牌小坤包,搖曳生姿的走了進來,沒有絲毫的客氣,一屁股就坐在了邵洪岸的對面。
坐下去以後也不做聲,而是從包中拿出一盒煙來,抽出一根自顧點上,身子一仰,有些慵懶的靠在靠背上道:
“邵總,這麼急着找我,有什麼指教啊?”
邵洪岸冷冷一笑,盯着自己面前的女人,心中的怒火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傾瀉而出,怎麼也控制不住了!
這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黃玲。
這整整一個月,邵洪岸挖空心思的平息輿論,可是黃玲卻是處處和他作對。
由於她是資深記者,從市到區縣到省各路媒體關係都熟悉,爲了三江地產的鬼屋事件,她是做足了文章。有時候,好不容易邵氏兄弟將口子堵住,黃玲又在另一邊捅婁子,搞得邵氏兄弟極其被動。
是可忍,孰不可忍,邵洪岸今天終於忍不住要跟黃玲攤牌了!
沒有過多廢話,邵洪岸直接拿出一盤光碟,起身走到茶樓的vcd旁邊,插進光碟,光碟上面畫面閃動,一男一女,赤身的影像很清晰,裡面還有男女的說話聲……黃玲手抖了一下,臉上的肌肉抽搐扯在一起,樣子變得異常難看。
邵洪岸哈哈大笑,道:“小黃,明天我就可以讓你名揚全國,不僅可以讓你成爲名記,還可以讓你成爲名妓,怎麼樣?你覺得我是否能做到?”
黃玲深深的吸了一口煙,緩緩的閉上的眼睛。
此時的她,情緒非常的激動,內心糾結不安,有恐懼害怕,更多的則是無助!
煙嗆在肺裡面,不吐出來,那種滋味,讓人覺得胸膛都要炸!而就在這個時候,黃玲猛然醒悟來之前別人的叮囑!
“不要怕!他比你更害怕!如果氣勢弱了,一切就完蛋了!”
一想到這句話,黃玲的神色開始漸漸的平靜,手雖然有些發抖,但是眼睛卻睜開了!
就幾分鐘時間,黃玲的眼睛前後差別極大,先前眼神還很清明。但是現在,她眼睛中已經佈滿了血絲。
那種無邊的恨意,讓黃玲整個人熱血上衝,她嘴角微微一翹道:“邵洪岸,你有什麼招兒儘管使!老孃我不在乎,不就是曝光嗎?能拉上一個市委副秘書長,老孃值了!
老孃我就是個我行我素的人,男人我玩得多了,能玩上市委領導,我有什麼不值?像你邵洪岸這種角色,老孃我還沒胃口呢!”
她端起桌上的杯子,一杯滾燙的茶猛然倒向邵洪岸。
邵洪岸沒料到她會突然出手,措手不及,被淋了一個正着,整個人從座椅上跳起來,疼得哇哇叫。
黃玲哈哈大笑,狀若瘋狂,樣子十分的嚇人。
她用手指着窗外,道:“邵洪岸,你想曝光,你就去曝光啊!你以爲老孃我怕?你以爲你是個什麼東西?在德高混得累累如喪家之犬,如不是陳京主任高擡貴手,你早就他孃的蹲號子去了!”
黃玲越說越激動,也不管茶樓裡的東西是誰的,拎起東西就砸,邵洪岸剛剛被燙,又要躲閃對方的襲擊,一時手忙腳亂。
“你住手,住手!先住手!”邵洪岸連連擺手嚷道,一臉的狼狽無奈,剛纔的氣焰已經消失到了九霄雲外了!
黃玲潑婦脾氣犯了,哪裡能住手?邵洪岸越叫,她越是不住手,只片刻功夫,屋裡面就是滿屋狼藉,不成樣子了。
所有的東西砸完,砸無可砸了,黃玲氣喘吁吁的終於住手,她湊到邵洪岸面前,雙眼發紅光,咬牙切齒的道:
“邵洪岸,老孃告訴你,老孃這一輩子,跟你沒完!你有種的就今天殺了我,如不然,你這一輩子就甭想安寧!老子要搞得你家破人亡,要搞得你身敗名裂,要搞得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她頓了頓,聲音提高八度,道:“實話告訴你,老孃當初離開德高,就得益於陳京主任的安排!陳京是啥人?整個楚江最年輕、最有前途的幹部,你跳樑小醜,也想要跟他鬥,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照我說你他孃的跟他提鞋都不配,給他舔屁眼,人家還嫌你舌頭糙,我呸!”
黃玲一口濃痰直接吐到邵洪岸身上,迅速摔門而出,只聽外面“蹬,蹬”的腳步聲,頃刻間便已經走了。
邵洪岸早已經麻木了,他臉上手上被燙紅一片,一身西裝筆挺的衣服上面全是茶漬和水漬,本來油光可鑑的頭髮,已經凌亂不堪,尤其是那一口濃痰,在頭髮和衣服上都沾着,讓人噁心到發寒。
邵洪岸渾身氣得發抖,臉上扭曲成一團,心中各種惡毒、殘忍、兇狠的念頭交織在一起,最終全都化成了無可奈何!
對邵洪岸來說,他當年可是德高最知名的人物,可以說是翻手爲雲覆手爲雨,那個時候的風光是一時無兩。他哪裡經歷過今天的狼狽?
“陳京!”邵洪岸心中唸叨着這個名字,他恨不得一口把這個名字連帶這個人嚼碎,吞下去,連骨頭渣子都不吐出來。
他想想自己,自己能夠有今天,全都是拜陳京所賜。
當年在臨星,如不是陳京和伍大鳴,他斷然不會被逼離開,現在還在那裡逍遙呢!
從臨星出來,進入三江地產,如不是陳京作祟,三江地產也不會遭遇現在的滑鐵盧,他和邵坤也不會這般累累如喪家之犬。
還有今天,黃玲那個娘們算個什麼東西?當年邵洪岸想玩這個娘們,那是手到擒來,根本就不費任何功夫。
可是現在,這娘們竟敢直接跳到他頭上拉屎撒尿,竟然敢搞出這麼一出來,這不是陳京作祟,這女人能翻天?能有今天這般囂張跋扈?
此時的邵洪岸,就像一匹受傷的惡狼,他一屁股坐在已經凌亂不堪的沙發上,自顧的舔舐着自己的傷口。
他腦子裡面想,古有韓信受胯下之辱,今天有他邵洪岸受潑婦之罵,他終有一天,要改變現在被動的格局,要讓所有人重新審視他的存在。
他這樣一想,心情似乎舒暢的一些,他開始默默的用餐巾紙清除身上的污漬和那抹讓人噁心的濃痰。
“叮,叮……”腰上的手機不合時宜的響起。
他從腰上將手機拿下來,按下接聽鍵,電話那頭邵坤的聲音很低沉:“洪岸啊,德高企業界團拜會,我們不能夠缺席!這樣吧,我在楚城還有點事,你回去應付這件事吧!”
邵洪岸臉色一變,脖子上青筋都要繃斷,他長吸了一口氣,道:“行吧,這件事交給我,我去處理!”
德高企業界團拜會,這是德高市委書記伍大鳴親自率領班子成員要到場的,年年都是這個做法。
能參加團拜會的,都是德高企業界精英,一般的人和公司沒有資格參與到其中。
以前,這個事兒是個露臉的事兒,但是今年對三江來說,參加這樣的會,就是去被人羞辱去的。
現在的德高,誰都知道三江地產搞的是鬼屋樓盤,雖然經過了一個多月的努力,這種觀念已經在改變。但是三江地產從進入德高,一直就高調,第一年就把幾家德高的本土企業壓在了下面。
樹大招風,才高遭忌,三江以前的高調,造就了其現在的四面樹敵,別人到處落井下石的窘境。不得不說,這也算是報應來了,只是這個報應由邵洪岸來承擔,這對他來說似乎太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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