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德君深呼吸了一下道:“好,我知道了!”
趙龍昌親自開着車,直接就往市區而去,他也很聰明的沒有走省道,而是選擇了,走鄉村小道,以免被縣局的人給攔截下來。
然而就在他眼瞅着就要到市局大樓門口的時候,突然旁邊出現了五個便衣,二話不說,直接就撲了上來把他們父女兩個全部給控制住了,而且這五個人動作熟練,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將兩個人推進了一部破破爛爛的麪包車!
十幾分鍾後,趙龍昌父女就在中原市區一間不起眼的商品房裡,再次見到了周德君。
周德君沒好氣道:“老趙,你真是不到黃河心不死啊,這可是你逼我的!”
趙龍昌被他們綁在一把椅子上,拼命的掙扎,他虎目崩裂的罵道:“周德君,你就是吳進和張一帆養得一條狗!你不得好死啊!”
周德君臉皮也不是一般厚,他面不改色的看着趙龍昌,冷冷道:“老趙,你不爲自己考慮也要爲你家人考慮下嘛,搞成這樣有意思嗎?張縣長也不是講理的,他剛纔打我電話說了,說是雖然你女兒是自願的,但是他出於人文主義關懷可以賠償你一萬塊錢,而且只要你保證不再去市局告刁狀,之前的事情一筆勾銷,既往不咎,你繼續當你的副局長,你女兒還可以當主持人,這不是她的夢想嘛,你說對不對?!”
趙麗婕也被控制住了,她哭着道:“爸……我……”
趙龍昌一咬牙道:“做夢!誰輪我閨女,我就要他的命!”
周德君表情陰晴不定的看着他,最後嘆口氣道:“沒得談了?”
趙龍昌破口大罵道:“談你個雞巴毛!”
周德君見他口吐髒言,臉就是一沉,冷冷道:“老趙,是你逼我這麼做的!”
隨後他當着他的面,撥通了一個電話道:“甄局長,現在安排一個人到你們勞教所來。恩,先勞教個一年以觀後效吧!”
趙龍昌父女就此失蹤!
張一帆此刻正臉色刷白的坐在一個飯局上,主位上坐着的是吳進,他左手是縣委副書記龍傲天,他自己坐吳進右手,然後是縣公安局局長周德君,下位坐着的是同樣臉色鐵青的王莊野。以及縣電視臺臺長羅亮,這些人算是一根繩子上的螞蚱了。
吳進運氣好,沒有直接參與輪jian,但是考慮到張一帆是他的人,也不好袖手旁觀,也只能硬着頭皮參加了這次碰頭會。
龍傲天一如既往滿臉倨傲的樣子。冷冷道:“那個趙龍昌剛剛先後衝擊過吳部長和張縣長的辦公室,然後突然失蹤,是不是有點做作啊?一般人也許會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但是他趙龍昌的朋友後臺呢?還有那個虎視眈眈的樑世平呢?他們都是瞎子嗎?”
周德君抹了把汗,苦笑道:“龍書記,我這不也沒有別的辦法了,只能暫時送勞教。至少也得先把那傢伙棱角給磨平了唄。”
張一帆也緊張的道:“傲天啊,我知道你能力強,這回你的幫幫兄弟我,我這真是太倒黴了,不過就是玩個女人嘛……”
王莊野這時候插了句道:“要不用錢擺平?大不了多花點……”
張一帆苦笑道:“王總,錢能夠擺得平那就不是個問題了,今天我去過勞教所了,和趙龍昌當面談了回。那哥們就是吃了秤砣鐵了心要把我往死裡告啊!”
龍傲天也嘆了口氣道:“事到如今也沒有辦法了,只能硬撐了,對了,一帆,你那個賓館的錄像拿來了吧?”
張一帆厄得一聲,臉上血色盡褪,他最近心裡負擔實在是太大了。居然忘記了那麼重要的事情……
龍傲天連連搖頭道:“一帆啊,愣在這裡幹嘛?你和王總趕快去拿啊!這事爭分奪秒的事情!”
張一帆大急,立刻和王莊野以及市局局長周德君一起衝了出去,後者是因爲身份便利。可以理直氣壯調走錄像資料。
見他們都走了,羅亮也自覺地告退,他這事也是屬於躺槍的,只不過如果真的東窗事發事情鬧大了,由於是他穿針引線介紹趙麗婕給了吳進等人,可能也要擔上點責任。
他走的時候,背影也有些蕭索。
房間裡只剩下了吳進和龍傲天兩人,後者輕輕的轉動酒杯,淡淡道:“如果他們這次沒有拿到錄像,恐怕你也要有危險了,畢竟帶着那女人去賓館你也有份,雖然沒有參與輪jian,但是仕途多少要受點影響……”
吳進大急道:“傲天,那怎麼辦?”
龍傲天聳聳肩道:“不知道,如果賓館錄像落在有心人手裡了,那就真的沒法子了,到時候唯一能做的,只能是和張一帆他們撇清關係,堅持表示那時候你也喝醉了什麼都不知道,是被張一帆給帶走的,考慮到你畢竟沒有參與輪jian,只要張一帆和王莊野別當面揭穿你,其他人也就不好說什麼了。”
吳進小雞啄米般連連點頭道:“一帆知道輕重,把我供出來也對他沒有半點好處,只會讓他失去最大靠山,倒是那個王莊野有點麻煩,不過生意人嘛,應該也是知道進退的……”
僅僅半小時後,他接到了張一帆電話,後者喘着粗氣道:“吳部長,不好了,來晚了一步,一天前錄像已經被人拿走了!說是一個警察,但是出示了證件後賓館方面也忘記是誰了……”小縣城這種情況很常見,不像大城市的賓館那麼較真。
吳進頓時臉就垮下去了,他冷冷道:“一帆,恐怕我們要做好最壞的打算了,你放心,我們吳家會盡量保你的!”
張一帆電話那頭沉默了好久,又道:“吳部長,那個賓館說,就在一個多小時前,樑世平親自來過一次,要那個錄像,但是他也來晚了……”
吳進一愣道:“啥意思?難道一天前拿走錄像的不是樑世平?”
張一帆恩了聲道:“目前看來確實不是……”
吳進掛了電話問了下龍傲天,後者也表示不知道會是誰,但是既然不是樑世平那一路的,那就還有救,千萬別給樑世平和古月發揮空間就好。
順便提一句,吳進應古月要求,就連龍傲天這邊也沒有透露她會背叛樑世平幫助自己的事實,倒是被龍傲天一提起,吳進突然想到了一種可能性。
他匆匆告別了龍傲天后,直接驅車去了古月家裡,後者倒是很爽氣的把他放了進來。
吳進一進門就上氣不接下氣的道:“古部長,那個賓館錄像帶……”
古月似笑非笑的看着他,沒好氣道:“算你聰明,是被我拿走了……”說完她從家裡翻出了一盒東西,遞給了他,冷冷道:“要不是我提前一步搶在了樑世平牽頭,我看你這次怎麼收場!”
吳進長出了一口氣,整個人無力的跌倒在沙發上,連連道:“多虧古部長了,還好有你,還好有你啊……”
古月看着他沒出息的樣子,默默的搖了搖頭。
一個星期後。
縣委組織部部長古月皺着眉頭問眼前的縣委副書記龍傲天道:“龍書記,這個人事提案有點問題,趙龍昌同志並沒有什麼明顯的違紀問題,爲什麼要免去他副局長的職務?”後者今天一早就拿來了關於免去趙龍昌職務的提議,理由是他無辜礦工一個星期。
龍傲天聳聳肩道:“聽張縣長反應,趙龍昌已經一個星期沒有來上班了,與此同時失蹤的還有他女兒,我們現在懷疑他有重大腐敗問題,已經畏罪潛逃,紀委邱書記已經準備立案調查此人。”
古月奇怪道:“我怎麼事先一點風聲都不知道?”其實她當然知道怎麼回事,只不過還是得在龍傲天面前裝一下。
龍傲天哈哈一笑道:“邱書記他們紀委辦案也講究一個保密原則的,相信古部長一定能夠理解。”
古月還是不死心的追問道:“那麼,他的家人怎麼說?”
龍傲天冷冷道:“我聽說趙局長的夫人前些年病故了,家裡就他和女兒兩人,古部長,如果你對此案很感興趣,你可以直接去問邱書記,我們現在就討論人事問題,我認爲一個招呼都不打一聲就曠工一星期的幹部,我們免除其職務是理所應當的,你有什麼補充意見嗎?!”
古月微微嘆了口氣,她其實是試探下他們準備的是否充分,既然聽起來邱洋也入夥了,以他名義說趙龍昌紀律有問題倒是也不失爲一個好主意,反正趙龍昌屁股下面也不可能絕對乾淨的,總歸能被他找出點問題吧,於是她不再堅持,點點頭道:“好,就按龍書記的指示辦,不過免去一個副科職務,還是要常委會上過一過的。”
龍傲天哈哈一笑道:“那是當然的!”
龍傲天走後,古月打了個電話給樑世平,把龍傲天要免去趙龍昌職務的事情說了一遍,樑世平頓時破口大罵道:“他們這是要毀屍滅跡啊!趙龍昌十有八九是被他們幹掉了!”
這話讓古月心理一咯噔,該不會吳進真的喪心病狂的殺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