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書記還是很後悔,後悔自己沒能及時現張志東這個陰謀。 同時,他又很氣憤,想你李向東雖然跟張志東是老同學好朋友,但不是我大書記,你能去臨市當市長嗎?不是我大書記支持,你能搞成一把刀嗎?你當了市縣市委書記,當了地級市委大常委,可都是我一步步把你扶上去的啊!
後來,大書記現,其實,這些話大市長張志東也可以對李向東說,也可以說是他把他扶上臨市市長的位置,扶上市縣市委書記的位置,扶上地級市委大常委的位置。他想,李向東聽誰的呢?他們可是老同學好兄弟,李向東當然更聽張志東的。
大書記覺得自己很失敗,自己那麼看重的人,一步步扶上去的人,到頭來,竟不領他的情,??竟坐到別人那邊,跟別人合夥來對付他。
他要反擊。爲了保護自己,大粉碎他們的陰謀。他甚至想,當他化解這個危機後,再回過頭來慢慢解決這對老同學好兄弟。
這麼想的時候,他彷彿看到了曙光,你張志東可以找李向東當馬前卒,我大書記就不能讓澄副書記爲我搏殺?試想想,李向東和澄副書記較量,誰勝出的希望更大?這種官與官的較量,雖然也取決於智慧,但更取決於官大官小。李向東沒有我大書記撐腰,他還有什麼?就只剩一個副省長了,澄副書記五年前就已經是地級市委常委,他坐上現在這個位,後臺實力僅僅是副省長這個層次?
大書記沒有像對待李向東那樣,讓澄副書記看匿名信,畢竟,他是當事人,有些事不能讓他知道得太多。大書記只是把大概內容告訴了他。
接着,他把澄副書記臭罵了一頓,叫他要好好檢點檢點,叫他不要自以爲是,不要樹敵太多。他說,這一碟碟炒在一起,你不死也半死不活。他說,人家都搞到你頭上來了,你還弄不清楚對手是誰!他沒有提楊曉麗的事,這是一個很尷尬的話題,但他讓他知道,他這次遇到了強勁的對手,人家把你的家底都抄了,你還不知道!
澄副書記馬上就想到了那兩個星探子。
那天,老婆和女兒喜滋滋地告訴他有兩個星探子來過。他就意識到這兩人來者不善,就告誡老婆和女兒不要太天真,世上沒有那麼好的事,天上就是掉餡餅,也會把人摔暈了。那時候,他只是以爲那兩個星探對女兒圖謀不軌,卻沒想到,竟是衝着他來的。
大書記問:“你怎麼解釋這個事?就算我相信你,別人未必相信你。”
他向澄副書記出了一個信息,我大書記還是相信你的,這麼罵你是希望你醒醒定定,是希望你好!但是,只是我相信你還不夠,你還必須向其他人解釋清楚,還要讓其他人相信你。誰都知道,這種匿名信不會只寄給一個人,我大不處理這事是絕對不行的。
澄副書記卻挺直脖子說:“這都是無中生有。”
他不能承認,他還沒到坦白從寬的時候。坦白從寬往往是到了沒退路可走了,再不得不選擇的辦法。
大:“不會是無中生有吧?”
澄副書記說,我承認,那別墅,那車是事實,但我總消費得起吧?但那些什麼字畫,什麼銅鑄塑像完全是編造的,根本沒有的事。
澄副書記說,我和黃閒從是認識,也很熟,經常見不假,但每個週末都和他在一起,也太言過其實了,更不會跟他一道,與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廝混!
他自辯到這裡,突然覺得底氣不足了,一口氣嗆在那裡,臉紅得像豬肝色。
大,這一刻,澄副書記也意識到自己理虧了,你沒跟黃閒從狼狽爲奸?那算計楊曉麗又算怎麼回事?他擺擺手說:“你不用說了。”
澄副書記便坐在那裡大口大口喘氣。
大書記說:“你根本就說不清。目前,我還不要你說清楚,但你總要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
他再一次闡明他的觀點。他想,這時候,澄副書記總能聽進他的話了。他說,那兩幅畫和銅鑄虎頭人身塑像是關鍵。他想,澄副書記應該聽得懂他那話裡的意思,只要這三樣東西不是正品,他澄副書記的經濟問題就不存在。他說,那黃閒從不是外商嗎?他是不是經常進進出出。他想,只要那黃閒從能避出境外,隔段時間再回來,他和黃閒從,和那些女人的關係就會不了了之。現在誰還在乎這種事?只要不與經濟掛上鉤。
澄副書記連連說:“這些事我會處理,我會處理好。”
他已經明白大書記找他來的目的了。大書記也不希望他出事。他要他想辦法自圓其說。反正還有時間。他說,謝謝大書記的關心!
大書記說,能跟你說的都說了,你要好自爲之。
大書記說,你不能總是自我感覺良好,要有居安思危意識。
大書記說,你自己最清楚,到底是什麼人要推到你?總
不能這麼稀裡糊塗過日子,到了死的那一天,也不知道死在誰的手裡。
澄副書記離開大書記辦公室時,已經變成一個即將奔赴前線的戰士了。有大書記這個大後方的支持,他還有什麼後顧之憂?他只要勇猛地向前衝,沿着大書記指明的方向衝殺到底!
他打電話給黃閒從,叫他找人鑄一個類似於虎頭人身像的塑像。他說,越快越好。他說,辦完這事,交給他老婆後,你要馬上離開江邊市,回香港避一避。黃閒從不可能意識不到事態的嚴重。
他問:“出大事了?”
澄副書記說:“還不是十分嚴重,只要你按我的意思去辦,完全可以跳過這個坎!”
黃閒從說:“你總得說清楚是什麼事吧?”
澄副書記說:“現在沒時間多說。”
他放下電話,又
找人幫他臨摩那兩幅字畫。
大書記說得非常對,只要證明那些舊古董是贗品,他澄副書記就可以化解匿名信提到的經濟問題。否定自己曾擁有這幾個物件是不可能的,畢竟,許多人都知道他有那麼幾樣東西,上面真要有人下來調查,說那都是些贗品更能服人。
還有一點也要馬上行動,要想盡辦法把那兩個星探子挖出來,看看他們到底是什麼人?誰是幕後主使?是李向東嗎?澄副書記也覺得有這個可能,儘管,他幹了許多昧良心的事,但都沒遇到什麼麻煩,只有算計楊曉麗這一事馬失前蹄,也只有像李向東這身份這地位的人,纔敢跟他澄副書記較勁!
他要動用警察來查這個事。在江邊市,他澄副書記的根基還十分堅固,以個人名義找幾個得力警察,破這起詐騙案還是綽綽有餘的。到時候,他要李向東吃不了兜着走。
澄副書記意識到,現在最關鍵的是時間。只要時間允許,他澄副書記就能仿製出那麼幾個贗品,就一定能挖出李向東這個幕後主使。
他打電話給大書記,希望他能儘量多給他點時間。大書記說,這個我也沒有把握。如果上面要調查這事,我也控制不了。他又說,我最多隻能答應幫你拖兩三天,如果,明天上面就要來調查的話。這話讓澄副書記看到了希望,想自己也太緊張了,上面辦事不會那麼雷厲風行吧?上面接到匿名信,研究三幾天,大書記再幫他拖幾天,也有一個星期了。他想,先把贗品弄出來,避過這個風險,還怕沒時間追查那兩個星探子,揪出幕後主使?
這時候,澄副書記正在回江邊市的路上。最迫切要解決的問題就是把那幾個舊古董收起來。
(鮮花鮮花鮮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