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東本沒想在京城住下的,只是見有機會跟這些人接觸,對以後多少總會有幫助,便住下來了。表妹知道他在京城住下來,說什麼也要飛過去,她說,反正學校放假了,她也閒着沒事。她說,你不就是晚上陪他們吃吃飯喝喝酒嗎?白天沒什麼事吧?可以陪我吧?
李向東說:“這不行,又不是我一個人來。”
表妹說:“不就只有你和你司機嗎?他知道也應該沒什麼事,其實,他早應該猜到我們的事了。”
李向東說:“猜到那也只是猜。你一來,就不一樣了,就不是猜了,就是板上釘釘了。”
表妹說:“如果,你那麼怕他知道,不讓他知道就是了。我另住一家酒店……就是住一家酒店也沒關係,酒店那麼大,不跟你們住一層他就不知道了。”
她說,白天,你就說去找熟人。
她說,你不是在中央黨校培訓過嗎?總認識幾個老師吧?就說去見見他們,把司機甩了,我們就可以單獨在一起了。”
李向東說:“這怎麼行?”
表妹說:“有什麼不行的?你還怕他跟蹤你啊!”
她說,你記住了,我這是給你機會,讓你有機會打敗我。如果,你不珍惜,總是敗在我手下,可別怪我看不起你!
她說,是不是對自己沒有信心啊?是不是已經敗得心服口服了?
她這話很有挑釁性,也很有挑逗性,李向東就沒有太堅持。
自從,在二河市,表妹貌似隱藏的某種力量被莫明其妙地激活後,李向東變得有點招架不住了。
這麼些年,李向東在那方面是特強悍的,綺紅、小姨子一起上,他始終精神抖擻。楊曉麗、枝子輪着來,他仍然應付自如。他輸過嗎?敗過嗎?力不從心過嗎?倒是她們被折騰得“哇哇”叫,直喊求饒說不再來了。然而,一個不小心,他卻在表妹面前潰不成軍。
這個看似單薄,看似什麼也不懂的女人,怎麼就像換了一個人?到底哪來的那麼一股神威?白虎女人真的就那麼神奇嗎?當她懂得男女之間的事,弄懂了男女之間的歡愛,不再受制於他的時候,她的威力就揮出來了?體內蘊藏的某種力量便源源不斷地施放出來?你李向東便再也別想任我獨行,孤獨不敗了!
他不止一次地注視着她,好久都不敢相信這個事實。
表妹問:“這麼看着我幹什麼?不認識啊?”
李向東說:“是有點不認識了。”
表妹說:“應該不對吧?應該是感覺有太多謎解不開吧!”
她見他的目光停在她身上的某一個地方,就用手遮住不讓他看。她說,你想幹什麼?你流氓不流氓啊!他想拿開她的手,她說什麼也不讓。她說,都給你咬傷了。下次再這樣,就不跟你玩了。
李向東看着她很委屈的樣子,聽着她很有些撒嬌的話,問自己,怎麼就會敗下陣來呢?
漸漸地,他現,他們之間並不存在那一種無情的撕殺,你死我活的較量。他想,如果,他遇到的是頑強抵抗,越會激他的鬥志,越會愈戰愈勇,絕對不會抱頭鼠竄,丟盔卸甲。
他遭遇的是一種溫柔的包圍,掉進了一個甜蜜的陷阱。他在那溫柔裡甜蜜中,完全喪失了戰鬥力,三幾個回合,就繳械投降了。準確地說,在他極不願意的時候,在他還想像轟轟烈烈地讓表妹死一般沒有呼吸變涼變軟的時候,他卻先一步被表妹給予的溫柔和甜蜜軟化了。
他承認,在這種狀況下,他那種直入雲霄的感覺要好百倍萬倍,但體現男人的強悍與征服欲卻蕩然無存!
他需要那種直入雲霄的感覺,但更需要在得到這個感覺的進展中,充分體現自己的強悍,充分滿足一種所向披靡的征服欲。
表妹卻剝奪了他這種強悍感和征服欲!
這是一個男人感到最懊惱的!你在女人那裡無法體現強悍和感受征服欲,那就是你被那女人的強悍征服了。不管這個女人是誰?都是不能允許的!
那天,甚至於那個夜晚,李向東都在一次次嘗試要強悍要征服,他也每一次都比上一次都更有心理準備,然而,真刀實槍較量時,他很快就現自己又不行了,那條矯健的青龍還沒完全在天邊騰飛,就被表妹給予的溫柔和甜蜜吞噬了。
那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啊!
他先是覺得那條青龍很眷戀地沉浸在一種溫柔和甜蜜裡,就有一種觸電般的酥麻漫遍全身,於是,他又沒有鬥志了,只想快快地在那溫柔和甜蜜裡尋找直入雲霄的暢快。
表妹問:“你怎麼了?”
他知道她還沒有得到她想要得到的感覺,或許,她還渴望他讓她死一般沒有呼吸變涼變軟,他卻已經走完了全過程。他不得不歉疚,不得不說,下一次吧!下一次一定要你死去活來。
表妹說:“真的啊!你可不要只顧自己啊!”
李向東說:“不會的,絕對再不會了。”
他信心十足,誓言旦旦。
屢戰屢敗之後,他很有些淒涼,想是表妹魔力無邊,還是自己太無能了?
他不承認自己無能,他想,這與無能無關,想當年,自己無能時的狼狽與這次有本質上的區別。無能是你根本走不進去,疲軟得只能閒呆在門外。現在,你是橫衝直撞,無堅不摧,在表妹蘊藏的那股力量還沒施放時,你獨步天下,如入無人之境,然而,那股力量聚集時,你才迷失了方向,你就像一隻亂吠的看家狗,見到主人,就搖擺着尾巴蹲在主人的腳下賣乖了。
表妹得意地笑,貼着他的耳朵說:“你太差勁了。”
李向東說:“不是我太差勁,是你變得莫明其妙的可怕了。”
表妹說:“很可怕嗎?”
她說,你是青龍啊!你不能揮你的威力嗎?
她說,我這隻白虎纔剛剛甦醒,你就變乖了。
她說,以前,你贏得太容易了,現在,一遇到抵抗,就潰不成軍了。
李向東覺得她說的不無道理,說:“應該是吧!”
表妹說:“那你應該認真對待。”
她說,其實,我是很想你還讓我有那種感覺,你知道嗎?死一樣的感覺。每一次,我都覺得自己死過去了,每一次,我都被你的低吼驚醒了。
她說,醒來時的感覺很好,有一種像剛來到這世上的感覺,心好靜,思想很純。
表妹是下午飛到京城來的。住下後,纔打電話給李向東。她說,她住在他樓上,她說,你找個理由過來。李向東便對司機說,我一個人出去走走。司機也沒說什麼,只是看了他一眼,就看着他出門了。
李向東敲開表妹的門,表妹歪着腦袋說,你來得真夠快的。她問,知道叫你來幹什麼嗎?準備好了吧?他說,你是不是應該矜持一點?你是不是太有點迫不及待了?表妹笑了起來,說,你不是順你的意嗎?你不是喜歡嗎?以前,你哪次矜持了?哪次不迫不及待?你欺負我的時候,那哪一次不是一上來就想要致我於死地?現在不敢了嗎?怕我欺負你是不是?她摟着他的脖子笑個不停。
李向東堅決地說:“我要征服你!”
表妹說:“你說,我是不是應該害怕一點點呢?”
李向東說:“你別得意得太早,我感覺得到,今天,我要致你於死地。”
表妹說:“你不要嚇人好不好?”
李向東說:“我不是嚇你!”
表妹說:“我好害怕啊!”
李向東說:“你本來就應該害怕!”
表妹便說:“來啊!讓我害怕啊,證明你能征服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