隊伍中有兩個人突然就失蹤了,如果你是一個戶外運動團體中的一員,你發現你的隊友沒了,你會怎麼辦?
答案很簡單,搜救,尋找。
但關鍵這兩個人中至少有一個人是壞銀。
可是呢,我們這邊的幾個人,又絕對不會相信他是壞銀。
如此這般,又出現了一個很嚴重的矛盾點。
即,我怎樣才能在搜救這兩豬隊友的同時,保障我的小團隊人員安全。
此外,還有幹掉雪山上師設的這個大局。
避免他們的肉身被某種來自異世界的魂靈所佔據。
我第一次有種毫無頭緒,且無能爲力的感覺了。
這種感覺,就好像一個欠了無數債務的潦倒商人,日子眼瞅一天比一天難捱,真的是沒過頭兒了。
其實,我知道很多人在正常生活中一定有過同我相同的感受。
就是不敢往後面去想,怎麼想,怎麼覺得,這日子沒奔頭,沒活頭兒。
可往往就是這樣,最終許多人自已都不知道怎麼回事兒,難關就這麼一點點挺過去了。
這就是生活,生活就是一場修行。
而我面對的是,是獨立於生活之外的組團戰鬥。
對於這場戰鬥,此時此刻,我終於搞明白祁道長話裡的深刻含義了。
不要去想,不要做過多猜疑,順其自然,該怎麼做,就怎麼做。
兵來將擋,水來土淹!
就是這一局的制勝決竅。
所謂的計劃,什麼什麼的,其實都是空談。就像生活中一樣,很多人給自已制訂了幾個三年計劃,五年計劃,最終卻發現,不是自已沒能力實現,而是突如奇來的一股子不可搞拒力量,突然就將你的計劃全盤推翻了。
OK。
現在,讓我們來尋找走失的隊友吧。
孟軍濤在這個時候,顯示出他的資深戶外大神風度。當下,他找了塊大石頭,站在上面說:“大家注意,都聚到這裡來。”
轉眼,衆人匯聚。
孟軍濤大聲說:“現在確信,楊哥和錢哥,不知怎麼搞的他們離開了。現在有兩個方案,第一,我們建立一個搜救小組,離開這個坑洞,到外面去尋找這兩人的下落。其餘人,繼續守候在這裡。第二個方案,就是我們一起去。這兩個方案,大家可以舉手表決。”
不出我預料,所有人都舉手贊同第二個方案,而反對第一個。
統一了意見,接下來,衆人沿着那道斜坡,用手抓起倒下的大樹枝蔓,一點點挪動兩腿,就這麼從坑底爬出來了。
彼時,天已經黑透。
蒼穹上掛了滿天的繁星。
是以,可視範圍比較理想,能夠目測二十米區域內的一切物體。
於是衆人關掉了手電,開始打量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
這個地方,原本應該是高山腳下的一個小平臺,現在平臺給炸了,變成大坑了。繼續往前走,就是一座陡峭的石頭高山。
這座山,樹木和綠色的植被很少,大多都是一塊又一塊祼露出地表的大石頭。
山的對面,就是我們來時走的路,以及那詭異滲人的石頭房子了。
具體朝哪個方向走呢?
衆人商量間隙,
溫倩突然指着不遠處的地面說:“你們快看,那裡有腳印。”
大家迅速朝她手指方向聚攏。
我低頭一瞅,地面果然有兩排新踩上去的清晰足印。
由於天剛下過雨,山上的泥土較溼潤,是以腳踩上去,就會留下清晰痕跡。順着這道足印往前一瞅,正好就是上山的方向。
山沒有路,到處都是遍佈的泥濘和碎石。
這些石塊的體積非常大,有的單獨一塊石頭都快趕上三層的小樓了。
巨大的岩石在星光照射下,於我眼中泛起一道道幽藍的光澤。
這光澤告訴我,石頭快成精了。
大自然中,每一樣東西,時間久了,接受了大量的天地元炁之後,都會蘊出一道靈,而這道靈,便是我們生魂的最基本來源。
神話故事中,經常會描述石頭,寶石,黃金什麼的,修煉成精的故事。裡面摻雜了許多的擬人式說法,是以,很多人都把這叫做神話。
實則不然。
物品成精,它所蘊含的靈,只是一道沒有個體思維的力量。並且,由於力量的宿主是石頭,而石頭本身並不存在供生魂運轉的生命系統。
因此,石頭只是提供靈能的一個來源,而非本身就是個靈。
修道者,多喜歡選擇深山大澤修行不是沒道理的。
這裡的石頭含靈,但都市的水泥,就算再過幾百年,估計也蘊不出一絲半分的靈力出來。
隊伍前進速度很快,大家一邊喊着,楊哥,錢哥,一邊搜索。
就這樣,過去足有四十多分鐘。
我們仍舊是一無所獲。
又繼續走了六七分鐘的樣子吧,突然走在隊伍最前面的孟軍濤喊了一聲說:“快,你們快過來,前面好像有個人。”
我聽這話,嗖嗖兩步,跟老三掠到了孟軍濤身後。
“在哪兒?”老三抻脖子瞅。
孟軍濤指了十多米外的一塊高達兩米的不規則形的岩石說:“快看,就在那塊石頭的下邊,那是不是一個戶外的揹包?”
我順着孟軍濤手指方向打量。
見在那塊石頭最底下,果然坦露出了一個揹包。
不僅是揹包,頂端好像還露出了一綹長長的頭髮。
這是個妹子!
我一見到這長髮,心裡冷不丁就想,不會是咱家那幾個妹子吧。
揣了這個念,我拔足就往前跑。
可我還是慢了半拍,溫倩這個女漢子,就跟一道風似的,早就搶步到了石頭底下。
我到了後,溫倩剛好蹲下去碰這個妹子的後背。
這個妹子是以一種頭朝下,蜷縮的方式趴在這裡。她上身穿了一件天藍色的戶外衝鋒衣,下身是條灰質的耐磨戶外褲子,腳上一雙厚底的登山鞋,後背背了一個大大的雙肩揹包。
孟軍濤經常玩戶外,對揹包非常敏感,是以他才從遠處一眼就認出這麼個東西。
我看過對方裝扮,又打量了下體態,我斷定,這不是咱家妹子。
因爲,我認識的幾個妞兒,沒有腿這麼短,粗,胖的。
彼時,溫倩已經把對方的身體扳過來了。
借了星光,我看清楚了對方長相。
這是一張陌生的臉,她皮膚很黑,
顯示她經常在戶外活動。除外,她兩眼緊閉,牙關咬緊,手還微微地哆嗦着。
除了這些,我看到妹子手裡拿了一個裝水的鋁罐,那隻手好似用了極大的力氣來攥這個罐子,是以手指關節都泛起了一層濃濃的黑青。
這時溫倩扭頭說了一句:“快,你們誰有體溫計,她現在好像在發燒。你試試,體溫好高啊。”
我沒試。
因爲我知道,妹子她不僅僅是發燒那麼簡單。
她要詐屍了!
從看到她的第一眼起,我就看出她的天魂和地魂全都走空了。身上兩魂缺失,只剩一道生魂。
這樣的人,跟植物差不多,是沒有意識的。
但是如果,再稍微加了一點外力進來。這個外力,指的就是道家講的邪魔怪力。
那麼,她就很容易就變成一隻經常在電影,電視中出現的喪屍。
而咱們的老祖宗,管這個叫殭屍。
我給了老三一個眼色。三爺會意,悄悄就挪到了一個有利的進攻位置上。
我則暗暗把手放到背裡,手掌牢牢握緊了大牙。
做好了充份的準備工作,我又掃了眼其它人。
溫倩,韓思星,孟軍濤三個人非常熱心地蹲下來,一邊掏出電子體溫計,幫這個女孩兒測體溫,一邊翻揹包,去找可以退燒的藥物。
至於陳教授,這老狐狸竟然站在一個最佳的逃跑位置上,且還禁不住地嘆息:“哎呀,造孽呀,這是誰家的閨女呀,怎麼跑到這荒山野嶺來探險,哎,發燒了也沒人管,我這老骨頭啊,是學了不少的東西,可就是醫生這塊,哎自個兒都醫不了,哎……”
奧斯卡應該給陳教授一個小金人,真的,絕對應該給他一個。
而江家倫,他沒往前走,也沒有跑的意思。他站在那裡,手伸到橫背在胸前的大揹包中,一動不動,冷冷注視那個女孩兒。
他的保鏢阿龍也是一動不動,手放在腰間一個位置上,進入了隨時準備動手的狀態。
都不是省油的燈啊。
一個個的,玩的比誰都要狠。
我暗自笑了笑,接着轉過頭。
這時,我聽溫倩說了一聲:“我的天吶,這體溫,怎麼可能,52度,這不可能啊。”
“什麼?52度?你的體溫計是不是壞掉了?”韓思星在問。
孟軍濤果斷:“不行,馬上採取物理降溫。”
這時,三爺估計看不下去了。他一挺身,拉了孟軍濤的手說:“大哥,別救了。那個,你冷靜想一下,人體的體溫極限是多少?”
孟軍濤不說話了,微張個嘴,顯然他也意識到不對勁了。
老三繼續:“人體,體溫的極限是多少來着雷子。”
我吐了口氣:“體溫極限是46.7攝氏度,不過那是理論極限,正常情況發燒超過42度,人就會產生劇烈的抽搐反應。45度以上,人的臟器就衰竭了。52度,這個,醫學上迄今爲止,尚沒發現,體溫超過52度,並且仍舊存在生命體徵的人類。”
孟軍濤:“那這個……”
不及我回答。
溫倩不無得意地扭頭說:“小醫生,不要賣弄了,剛纔可能是我體溫計壞了,你看,她這不是已經睜眼甦醒了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