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直接回答溫倩的話,而是低了頭同老三說:“你去找個東西,一會兒,咱倆給這對苦命情侶挖坑埋了吧。”
老三:“嗯,收到。”
我這才擡頭看着溫倩說:“如果你這麼認爲,我大概,就是吧。”
“好!驅魔師,我想問你,你剛纔明明知道那個女孩兒有問題,你爲什麼不替她驅走身上的妖魔?你……你就這麼眼睜睜看着她死去,你不僅無動於衷,你還在這裡大口嚼牛肉乾,你不覺得你過份了嗎?”
溫倩語如連珠說的非常快。
這番話在我意料中,我知道只要是正常人可能都無法接受面前發生的一切,然後可能會責備我,爲什麼不出手阻止那個女孩兒。
想到這兒,我對溫倩說:“首先你要明白一點的是,那個女孩兒早已經死了,她就是一個工具,而她在死的時候,裹有她很多記憶的靈魂已經被人修改。這個世界對她而言,。來過,又消失了。”
“我知道這樣說,你心裡可能會很難受。但我要告訴你的是,你知道爲什麼我一直都沒有主動動手嗎?我就是想讓你們看一看,親眼看一看,我們現在正在跟什麼人打交道!”
我攤了下手說:“這夥人,可以在你無防備的前提下,用你腦子裡根本就想不到的方法,在短短的兩三分鐘內,把你的靈魂,生命,等等的一切給收割,然後讓你的身體徹底淪爲他們的工具!”
溫倩呆住了。
我繼續:“你害怕嗎?”我指着地下的死屍殘骸說。
溫倩木然點頭:“我很害怕,我想不通,爲什麼,這是爲什麼。她爲什麼會這個樣子。”
我鄭重說:“如果你害怕,對不起,我遺憾的告訴你,那些隱藏在暗處的敵人,他們就開心了。他們會非常,非常的開心。因爲,他們控制了你的恐懼。”
講到這兒。
孟軍濤插了一嘴問:“這究竟是一夥什麼樣的人?”
我用無奈的語氣告訴他說:“你要我說他們是什麼樣的人,我只能說這是一夥邪道人。就好像這遍佈世界的邪教一樣。邪教是通過麻痹人大腦的思想來控制每一個人的靈魂。而邪道,他們的手段更多,更加的殘忍且令人髮指!”
“並且,更重要的是,官方對此沒有辦法給出一個解釋,同樣也沒辦法加以制約。”
韓思星:“爲什麼?”
我一指地上的殘骸說:“假如這個人,在大庭廣衆之下做出這樣的行爲,你認爲官方會給出一個什麼樣的說法?”
不等對方回答。
江家倫說話了:“吸毒過量,精神病,神經失常……”
我說:“正解。”
江家倫這會兒感慨萬千地嘆了口氣,他低頭看了看殘骸,思忖一番說:“我姐姐就是這麼死的。她在家裡,拿刀親手把她的孩子殺掉,接着又用刀切開了自已的肚子。我們報警,最終得到的結果是,我姐姐突發精神疾患,是精神病導致的一系列行爲。”
“但我父親的朋友知道根本不是這回事,然後,他幫我們找到了元兇。兇手是我姐夫,他在外面有了女人,我姐要跟他離婚。如果離了婚,他就一無所有
。因此,他請了一個印度的邪師,做法驅鬼害死了我姐姐。”
溫倩怔了怔,然後她問:“結果呢?”
江家倫嘴角抹了層冷意:“我找了黑道上的人,做局,把我的那個姐夫給扔進海里喂鯊魚了。至於那個邪師,我費盡千辛萬苦的力量,纔在緬甸把他給除了。”
韓思星喃喃:“就沒有法律來約束這些人嗎?”
我正色:“法律?等到有一天,科學界取得突破,用真正嚴謹的實驗,證明鬼魂世界的存在和種種術法的可操作性後,這些東西相應就會納入法律範疇。而在此之前,幹這活的人,就是我們。”
講到這兒,我頓了一下說:“現在,有一個叫做雪山上師的人,意圖在這裡搞一場大的活動。活動的性質是什麼,我還不是很清楚。我知道的是,我,包括很多像我這樣,身揣了道術的人,都在往這裡趕。”
“我們爲的就是一個目標,把這傢伙揪出來,幹掉。”
“但你知道,對方是一個能夠預知未來,推算事物發展過程的高明法師,我們跟這樣的人鬥,可以說,我們心裡隨便生出的一個想法,都有可能成爲他攻擊我們的突破口。”
溫倩咬牙說:“我要殺了那個混蛋!”
OK!
標準的女漢子行爲,西式教育的結果,這種心理的確很強悍!
但是……
我笑了笑:“收起你殺掉對方的念頭吧,現在我們最主要的工作就是保護好自已。因爲,在保護自已的同時,你也是在保護別人……”
說了話,我將一塊牛肉乾扔了過去。
溫倩接住,隨之愣了半秒:“保護別人?”
她用很疑惑的目光看我。
我攤了攤手說:“你是一個活人,一個擁有正常生命的標準自然人。我不想,雪山上師的人把你做爲要脅我們的籌碼。同樣,我也不想自已落入敵人手中,變成敵人要脅我那些兄弟姐妹們的籌碼。”
“因此,照顧好自已,就是在保護別人!”
聽過這番話,溫倩果斷打開牛肉乾的包裝,扔進嘴裡大口地嚼食起來。
我仰頭,望星空,觀北斗。
北方天際,北斗星羣,一如往日般璀璨,奪目。
風。
倏然掠過,我扭頭,看了眼江家倫,接着我笑了笑說:“你在哪裡學的道術。”
江家倫拿了塊牛肉乾扔嘴裡說:“在你取得我的完全信任,讓我打消對你的種種顧慮之前,我不會跟你透露任何關於我的消息。”
我笑了下,站起身,奔老三走過去。
“三兒,找到什麼了。”
老三:“破地方,啥東西都沒有,這不,就弄到了幾塊破石頭片子。”、
我說:“行啊,總好過咱們徒手挖吧,來!開工!”
在我和老三帶領下,大家一起動手,各自找了不同的工具,耗時將近三個鐘頭,一個個都累出了一身的汗,這才挖出了一個適合情侶合葬的小坑。
給這對苦難情侶埋到裡面。
我和老三如釋重負地坐到了地上。
孟軍濤湊上來:“二位道長,這接
下來,我們怎麼辦?”
我擡頭仰望面前的高山說:“原地休息一個小時,大家補充下體力,接下來,我要連夜登上這座山。”
溫倩不解問:“爲什麼?”
我指着遙不可及的山頂說:“如果我估計的沒錯,登上山頂,我們就能看到東值村了。”
溫倩:“證據呢?依據是什麼?”
我盤了兩腿一坐,擡眼看了看她,又微微一笑說:“沒有證據,同樣亦沒有依據,我憑的全是感覺!”說了話,我指了指腦袋,接着閉眼,非想非非想……
睜開雙眼的時候,我發現這夥體力旺盛的狠人,正在附近來回地溜達。
我抻了個大大的懶腰,一起立,直接對衆人說:“走吧,大家跟我走,咱們直接朝着東值村出發。”
說實話,我對登上這個山頂能否看到東值村也一點把握都沒有。
畢竟,我憑的不是科學依據,同樣也絕非陰身神通,而是冥冥中,腦海裡的一絲感知。
感知是個奇妙的東西。
現實生活中,人們很容易把感知和錯覺聯繫在一起。這點不能怪罪人,而之所以造成這種現象的根本就是,感知與錯覺之間只有一微米那麼大的差距。
而修道者要掌握的就是把這一微米無限地拉大,直接拉大到,清晰明瞭的境界。
在往山上攀爬的過程中,我發現我的隊員們形成了一種極其微妙的默契,大家彷彿衆志成城,一心想要揪出大壞蛋雪山上師,然後還這對情侶一個公道。
對此,我心裡還是有一絲隱隱的不安。
因爲,復仇心理同樣也是一種容易被對手利用的力量。
山路走的異常艱難,越往前,可供人駐足的地方就越少。但還好,今晚星光璀璨,能見度比較的理想,是以大家行進的速度一直保持的很均勻。
就這麼,一直爬了大概有兩個多小時。
我們休息了半小時後,又繼續向上爬。
一個半小時後,我們終於來到了山頂。
山頂的概念,並不是一個尖頂,而是一整片的區域。
駐足在這裡,我只能說,那種沐浴星空下,會當凌絕頂一覽衆山小的感覺實在是太棒了。
遠處羣山就像一尊尊守護在天地間的神獸般,深沉凝重地蹲伏在那裡。
近處則是一片陡峭的斷崖,斷崖與對面的寬度大概有三百米左右,下方是一條深不見底的大峽谷。
峽谷上方籠了一層的雲霧。
彼時,雲霧不停地翻涌着,而就在流動的雲霧中間,隱隱約約,竟浮現了一處支出來的房檐。
我緊緊盯着那處房檐,想要看清楚它的全貌,但轉眼,雲霧倏然一轉,房檐又消失在濃密的霧氣中了。
恰在此時,江家倫來到了我身邊,接着他拿手指向雲霧翻涌之處,用淡淡的語氣說:“那就是東值村,一座鑿巖而建的遠古村落。”
鑿巖而建,我不由就想起了龍門石窟。
“是龍門石窟的風格嗎?”我問江家倫。
對方點了下頭,復又不失深沉地說:“只是,他們鑿的更深,更牢固……”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