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幕非常有趣的畫面,當然,如果生活在正常生活模式下,面對的都是正常人,現在或許你會感覺害怕。
但大夥都是什麼人,啥東西沒見過,是以我們感覺只是有趣。
很明顯,這個鬼想嚇唬人。
對於一條壞鬼來說,嚇唬人是必備技能。
它們專盯一些膽氣較小,八字不旺,命中火弱的人,再用它們強大的陰性力量干擾對方的視覺神經系統,然後,它們就成形了。
各種各樣,鮮血淋漓,稀奇古怪。
而目地只有一個,嚇唬你!
只可惜,這一次她遇錯人了。別人不說,老三第一眼見到,他立馬湊上前,抻個脖子問:“妹子,你這是咋地啦,怎麼把腦瓜子拎手上玩呢?”
那妹子幻的是古代人,手上拎的腦袋眨巴了兩下眼睛說:“我好可憐吶,官人,幫我把頭安上好不好?”
老三咧嘴一笑:“不好。”
妹子抓狂,手上的腦袋啊一記慘叫後,面孔急劇扭曲,嘴裂的極大,怒目瞪圓了問:“啊,你敢氣我,我,我要吞食了你!”
老三滿不在乎:“你個死女鬼,化成這副死樣子,以爲我怕你啊,有種你化個不穿衣服樣子給我看看。”
“你個妖人,你敢羞辱我,你若有本事,是好漢,你到近處來!”女鬼腦袋厲聲高叫。
老三:“媽蛋!有本事你化個不穿衣服的樣子,到我這裡來!”
“你若好漢你來!”
“哼,你要是狠鬼,你來呀。!”
我無語了,這一人一鬼,居然就這麼掐上了。
不過,聽老三跟這貨掐了幾句,我隱隱感覺有些不太對勁。
以往每次,遇見個鬼呀,妖呀,魔呀什麼的,幻成真人樣子出來。法眼能感知,這是個虛態。
但這次法眼裡看到的分明是真實形態的血肉之軀,並且,她那身體裡邊,竟然有三道陰暗,黑幽的火苗在跳動。
三焦陰火,不腐之身!、
我冷不丁,就打了一個哆嗦。
三焦陰火,不腐之身!
記得老頭子傳我的一本經書中曾經記錄過的,上古厲鬼的樣子。那時的人,死了後,仍舊可以保持兩魂不散,然後,肉身由陽火,轉爲陰火,再吞食怨氣而活。
但世間輪轉,上古的時空已經破滅,是以,古人們就把這些擁有三焦陰火,不腐之身的傢伙們,囚禁在了這個獨立於當前空間外的小洞天裡頭!
彼時,三爺跟女鬼的罵戰已經到了白熱化的階段。
女鬼懂的現世語言不多,估計,她之前說的話,大多也是從誤闖此地的人類嘴裡學來的。
因此,在老三一句,你個二逼樣兒,你脫了褲子,我要回頭瞅你一眼,我就不是男人之後。
女鬼抓狂了。
她突然一使勁,就把腦袋安在了脖子上,接着仰頭,嗷嗷,一陣的嘶吼。
吼畢,一座座的大碑後,人影晃動。
接着,我就眼睜睜看着,一羣羣,無比古怪的,不腐之身以顛覆想像力的模樣兒,出現在我們的周圍。
婁近垣這時用一種極無語的目光對老三說:“胖
道爺呀,你這何苦哇,怎麼就耐不住性子,跟只鬼較上勁了,這下可好,你攤事嘍,攤大事嘍!”
我扭頭看婁道長,我問:“道長啊,你之前遇到的就是這幫傢伙嗎?”
婁近垣感慨萬千地說:“沒錯,這處洞天的玄妙至極,可以生養死去的肉身。是以這些個鬼們全都是不腐之身,接着,又借三焦陰火,修的是至陰至邪。除非大法力,否則根本不能前進半步。正因如此,我才狼狽逃出,後又在外的玉符,希望這玉符能抵用,不然,這些個鬼,縱使是讓我們殺,也得浪費掉一身的力氣!”
婁近垣道長所言非虛呀。
別的不提,方纔女鬼一陣叫喚過後。這附近至於出現了百八十條,三焦陰火極旺的不腐之身。
他們身上,穿的幾乎都是破銅爛甲似的衣服,然後一個個伸舌頭,歪腦袋,用木愣,呆滯的目光打量着我們。
而之前跟三爺罵起來的女鬼已經安好的腦袋,正瞪了雙眼睛,一動不動,死死地盯着三爺不放!
大鬼們,越聚越多,我們小心移動。
還好,由於雷陣的法力在,是以這些大鬼誰都沒有往前更進一步,而是守在十餘米外的地方,聚成團,紮成堆,以夾道的方式,凝視着我們。
這種感覺十分恐怖有沒有,儘管他們沒往前走,可這種關注,我去,真他大爺地要命啊。
而隨着我們一行人不斷地往前推進,又有大股的厲鬼,結成森森隊伍,呲牙咧嘴地奔我們來了。
還有之前那些,他們並沒有守在原地不動,而是一路在我們身後徐徐跟行。
我法眼這時看的真切,玉符上的法力,讓這一大羣的原始大鬼已經給壓的奄奄一息,隨時有可能破滅了。
如果說,我們在不驚動這些鬼的前提下,一路悄然前行,興許玉符還頂用。
可是現在,玉符已成風中殘燭。
不用別的,只需一道陰氣,都有可能將其吹散!
眼麼前,該怎麼行事?殺他們嗎,物理攻擊對他們來說,貌似沒什麼用?想想啊,不死之身,人家的身體可是不怕物理攻擊的存在,你打斷個胳膊腿兒,無論怎麼碎,再接上就是。
法術,引北辰星力,更是白扯了。
我要是把這些傢伙全乾掉,估計,我自個兒也得活生生地累死了。
另外,最重要是,這幫子傢伙好像只躲藏在這間洞府裡,沒有跑到外邊去,是以也談不上作惡什麼的。
思忖間隙。
我突然感覺玉符一涼,接着砰,一記悶響。
隨之,手中緊握的玉符,竟仿似一把沙般,唰的一下,全都散落了。
婁道長見此,他哎呀一聲,狠掐了把大腿,接着臉色慘白說:“天亡我也!天亡我也呀!”
小暄,三爺,還有祝老道也是一臉死決之意。
然後小暄喃喃:“難道,這就是我要過的那一劫嗎?可是,爲什麼要牽連無辜人吶?”
情緒代表了地魂。而夥伴們,好朋友之間的地魂是可以互相感染的。
典型的例子,就算是你再不開心,然後置身一場林肯公園,又或是酷玩,或其它神馬你喜歡的明星演唱會中,面
對嗨到爆的小夥伴,你也會嗨!
這就是地魂的強大情緒感染力。
是以,當婁道長感知他要死了後。小暄又說什麼一劫,老三,祝老道不可避免地跟着一起陷入莫大的悲哀當中。
可是我?
我一直覺得自個兒他大爺地不是個正常人,因爲我根本沒去想什麼讓鬼們給撕了扯了分食了吞噬了之類的悲慘事,我仍舊停留在客觀的層面,用一眼睛仔細打量每一個跟上來的大厲鬼。
然後,我看到了一絲希望。
我發現他們並沒有表現出強烈的吞食,迫害慾望。他們臉上顯示出的更多是漠然,冷淡,以及一種莫名其妙的悲哀。
看到這點後,我面對越來越小的包圍圈,我挺身而起,接着我高聲說:“諸位,諸位!你們這裡,誰是首領,誰是王上?”
我特意用了王上這個詞,因爲,在古時候,沒有什麼皇帝,天子。三皇五帝什麼的全是後人叫出來的,那會兒的人,都稱大王,或王,又或是王上。
當然了,我這個說法,不一定準確,但我委實是不知道那會兒的人該怎麼稱了,只好叫了個最接近的稱呼。
結果,這麼一喊,鬼羣果真就不動了。
咦,有門!
坦白講,這幫傢伙不是傳統意義上真正的鬼,他們只是一羣,不死的人!
幾百號不死人吶,就這麼停在我們面前,不動了大概六七秒後,人羣又向兩側動了。
稍許。
一個腰幾乎彎到了地面的老傢伙,終於一步一爬地來到了我面前。
他身材不是很高,好像是比郭四娘能稍微高上那麼一丟丟的樣子吧。
他的腰,彎的極低,身上套的是一件叮噹亂響的鐵釦子鎖甲。由於年頭太久,那身甲已經腐爛的幾乎快沒了,從而坦露出他那骷髏一樣的身板和黑紫色,佈滿一層層泥垢皺褶的皮膚。
這樣的人,冷眼看上去,已經不再有人形兒了,他充其量只是一堆會移動的泥土,僅此而已。
但是,當他走到我近處,費勁全身力氣勉力擡起他的頭時,我看到了屬於人的東西。
那就是眼睛。
他的眼睛裡,仍舊保留着,一種叫做企盼的東西。
請原諒我這麼文藝,是的,他眼睛裡有的就是企盼,一種源自於不死靈魂深處的殷切企盼。
“那努巴噗轟轟利亞奢不達古拉拉。”
老頭兒,擡起腦袋,匆匆念過這麼一句我聽了頭大的話後,他又飛速彎腰,把掉在地上的一個鼻子撿起來,小心握在手中。
呃,這個,這話我完全聽不懂啊。
我愣了愣,去看小暄。
暄妹子也是一臉茫然。
轉瞬,我一拍腦門,扯嗓子吼了一句:“剛纔,讓我們幫忙安腦袋那妹子呢?讓我按腦袋的女人呢?”
話音落時,遠處,響了一陣拖拉動靜,接着就見那個手扶腦袋的年輕女人,一邊用手扣着眼珠子裡的泥垢,一邊走過來說:“你叫我?”
我點下頭,又指下老頭子說:“他說的什麼意思?”
女人白了老頭一眼說:“他請你,施法術,讓我們自然死去!”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