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之劍不愧爲梅隆家族的神秘力量,道格拉斯得到威爾森消息後,兩分鐘之內,便帶着三名手下快速的離開一個不起眼的別墅,按照威爾森提供的位置,抄近路趕了過去。
他們要去攔截趙長槍。
洛杉磯郊區的夜漆黑一片,寬闊的馬路上,一輛福特轎車快速的奔馳着,兩道雪亮的光柱彷彿兩道利劍劈散車子前方的黑暗,將前方照的一片通明。
道路兩旁是一顆接一顆彷彿無窮無盡的法桐樹,秋風吹過,吹散一片片樹葉,彷彿一隻只大蝴蝶,剛剛落地的樹葉被急速駛過的車輪帶起,再次飛向了天空。
秋風過,秋葉落,秋意殺人夜。
福特汽車裡誰都沒有說話。坐在後排的李若萍雖然看不到正在開車的趙長槍的表情,卻能感覺到趙長槍此刻一定一臉肅然。她感覺到氣氛有些不太正常。
李若萍剛想問問趙長槍發現了什麼,卻聽到坐在副駕位上的農民忽然說道:“槍哥,有人跟蹤我們。”
“知道了。”
趙長槍的確早已經發現跟在他們後面的這輛切諾基了。後面的車子好像根本沒有害怕被他們發現,就那樣肆無忌憚的跟着。
趙長槍沒打算甩脫後面的車子,他有很多話想問對方,所以他一直在找一個比較僻靜的地方。
趙長槍感覺現在這個地方就挺好,雖然馬路寬闊,但是路上卻幾乎沒有車子經過,應該沒人會來打擾他問後面那人一些問題。
趙長槍一邊平靜的說着,一邊猛然將油門踩到了底。福特轎車雖然是半舊車,但是性能相當不錯,車子驟然加速呼嘯着朝前衝去。
後面的切諾基一看前方的車子加速,於是也迅速的將速度提升起來,快速的朝前追去。
趙長槍看着後視鏡中有些刺目的燈光,嘴角一挑露出一絲冷笑。只見他猛然一腳將剎車踩到了底,同時手上微微一帶方向盤,車輪摩擦地面瞬間發出一聲刺耳的聲音,福特汽車快速一個漂亮的甩尾完成了調頭動作。
接着,趙長槍再次一腳油門下去,福特汽車好像出膛的炮彈一樣,呼嘯着朝後面的切諾基撞了過去。
趙長槍的舉動完全超乎了禿頂男人的想象。
“歐。我的天,這個瘋子。”禿頂男人看着刺目的燈光,嘴裡發出一聲怪叫。連忙一邊減速,一邊將車子向路邊靠了過去。
然而他悲哀的發現,前面向他急衝而來的車子,竟然隨着他的動作也在不斷擺動着車頭,調整着前進方向,擺出一副要和他同歸於盡架勢。
“媽的。他是不是瘋了。”禿頂男人一邊咒罵,一邊試圖推開車門跳車,然而一切都晚了。他已經失去了跳車的機會。
禿頂男人不禁痛苦的閉上了眼睛,以爲一場碰撞是避免不了,只能閉着眼睛聽天由命了。然而這傢伙閉着眼睛等了一會兒,耳邊卻沒有傳來劇烈的碰撞聲,他的車子也沒有碰撞感。
這傢伙不禁有些好奇的睜開眼睛朝前面看去,他驚訝的發現,原本風馳電掣一樣的福特汽車竟然在他的車前方挺住了。而車廂內的人卻不見了。
“咦。人呢。”禿頭男人不禁詫異的想道。
這傢伙剛冒出這個念頭,便聽到從身邊的車窗上傳來幾聲砰砰的響聲。
禿頂男人被嚇一跳,他驟然回頭,卻發現外面已經站了兩個人。
當禿頂男人正在猶豫自己要不要打開車門的時候,他耳邊忽然傳來“嚓”的一聲輕響,接着他便看到一個雪亮的刀尖刺穿切諾基的車門。只見刀尖只是在車鎖的部位猛然一劃,接着車門便被打開了。兩個男人從外面上了車。
“第一個問題,誰讓你來的。”趙長槍坐在切諾基的副駕位上,冷森森的問道。他手中拿着已經探出槍尖的追魂槍。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這個混蛋啊。”
不等禿頂男人的話說完,趙長槍便猛然將手中的追魂槍刺入了禿頂男人的大腿,然後輕輕一旋,已經從他的腿上割下茶碗大的一塊肉來,車燈下通紅的鮮血頓時噴涌而出,片刻間就將因爲失去一塊肉而形成的填滿,然後,順着他的大腿滴滴答答流落到車廂內的地板上。
“法克。我草泥馬。”禿頂男人猛然揮拳朝趙長槍的面門砸去。
然而他的拳頭剛剛揮動起來,坐在後面的農民忽然伸手抓住了他的手腕,然後將他的手猛然向後一拉,接着一拳便砸在禿頂男人的手肘上。
“咔。”一聲脆響,禿頂男人的右手肘頓時斷裂,白森森的骨頭茬子刺出了皮肉。
“啊。”禿頂男人口中再次發出一聲慘叫,這傢伙差點疼昏過去。
“我最討厭別人罵槍哥。所以你最好不要罵人,還是老老實實的回答槍哥的問題爲好。”農民說道。
農民說的是華語,英語他也會一些,水平和趙玉山差不多,能聽懂日常用語,但是要想熟練的和人交流還差點勁。
禿頂男人雖然聽不懂農民的話,但是能聽出他話中的語氣,這傢伙忽然明白了,自己今天晚上算是碰上狠人了。恐怕每說一句廢話身上不是少點肉,就是骨頭斷。奶奶的,自己不過是威爾森手下的一個情報員,混口飯吃而已,聖誕節連獎金都沒有,憑什麼讓老子給他搭上一條命。
“我再問一遍第一個問題,誰讓你來的。”趙長槍再次問道。問話的時候,他便已經將寒光閃閃的追魂槍又提了起來。
“住手。我說。我說。是威爾森讓我來的。”禿頭漢子生怕自己回答晚了,趙長槍手中追魂槍又在他身上割下一塊肉來。
“威爾森。他不是綠箭集團的總裁嗎。”趙長槍疑問道。
趙長槍雖然知道綠箭集團的後臺是梅隆家族,卻不瞭解綠箭集團的總裁爲什麼會派人跟蹤自己。自己這次來打算要找的人可是迪卡。
“威爾森不但是綠箭集團的總裁,而且還是梅隆家族的情報頭子,現在主要爲迪卡梅隆服務。”禿頂漢子說道。
“你是怎麼知道我們駐紮的酒店的。”趙長槍又問道。
“威爾森告訴我的,他讓我在酒店外面守着你們。守着那個酒店的可不止我自己,還有其他人,躲藏在酒店外面的不同方向。只有我在正門。”禿頭漢子強忍着傷口的巨疼說道。他現在真是懊喪自己爲什麼就守在前門呢。
“威爾森是什麼時候知道我們的行蹤的。”趙長槍又問道。
禿頂漢子遲疑了一下沒說話。
“怎麼。還不想說。”趙長槍說着話,就要再次揮動手中的追魂槍。
“慢。”禿頂男人急聲吼道。
趙長槍的手猛然停下。
“不是我不想說,而是我不敢說,因爲我怕我說不知道,你會又割我的肉。可是我是真不知道。”禿頂男人的眼淚都快流下來了。他現在真希望自己能知道一切,那樣或許自己就能少受點罪。
趙長槍看着禿頂男人的眼睛沒有說話。
禿頂男人感到趙長槍銳利的眼神彷彿要刺進他的心裡,他戰戰兢兢的說道:“我只是一個底層的小情報員,知道的東西根本不多。只有威爾森才知道一切。”
趙長槍發覺禿頂男人好像沒有說謊,這種底層的情報人員知道的東西的確不會很多,於是便又問道:“你從什麼時候就守候在酒店外面了。”
“今天早晨,本來我盯到明天早上就可以下班了。我下班後,應該會有其他人來接替我的工作,不過由於我們只對威爾森負責,所以我們不採取交接班制度。因此我說有人來接替我的工作只是我的猜測。具體會不會有人來接替我的工作,或者是在我之前有沒有人在盯着酒店,我都不知道。”禿頂男人說道。
趙長槍心中忽然一動,如果眼前這個倒黴的傢伙從早上就守在酒店外面,那麼託恩的到來,他豈不是也看到了。
想到這裡,趙長槍馬上又問道:“告訴我你今天都看到了些什麼。你應該知道我想知道什麼。不要告訴我那些無用的,比如你看了幾個女人大腿之類的。”
“是,是。早上的時候,我看到託恩先生來過,走的時候帶走了五個華國人。”
說完後,禿頂男人想了一下,然後才又說道:“和你們有關的,就這一條消息,別的就沒了。”
“你把這個消息報告給威爾森了。”
“是。我們一旦發現可疑的消息,馬上就會報告給威爾森,這些消息到底有沒有用,會怎麼處理由他來決定。”
趙長槍的心中頓時掀起陣陣驚濤駭浪。看來迪卡梅隆最遲在今天早上便已經知道了自己和託恩梅隆是同夥的事情啊。這麼說來,當託恩帶着把總五人去迪卡莊園的時候,迪卡便已經知道了把總等人都是自己的人。
趙長槍不禁有些後怕,如果當託恩帶着把總等人進入迪卡莊園的時候,迪卡就下令將把總五人幹掉,恐怕把總五人就算渾身是鐵,也被打成鐵渣子啊。可笑自己還想着讓他們五人進入迪卡莊園,刺探迪卡莊園內的部署。
“唉。在人家的地盤上和人開戰,情報就是自己最大的短板啊。”趙長槍心中不禁發出一聲輕嘆。
不過讓趙長槍疑惑的是,迪卡既然已經知道託恩和把總等人的底細,今天早上爲什麼就放過了他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