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趙長槍原來的計劃,是以快速機動的力量衝破日泰日化廠的大門,然後迅速的衝去,對聚集在辦公大樓的敵人展開進攻。他早已經從哪些俘虜口中知道了,這幫人在日泰日化廠的聚集地點就是辦公大樓。
只有這樣,他們才能爲之後的戰場清理留下充足的時間。
但是現在看來,敵人也不是傻子,已經有了準備,偷襲瞬間變成了強攻不說,敵人的聚集點也變得極其模糊甚至已經分散開來。日泰日化廠能藏人的地方可不是隻有一座辦公樓,廠房車間倉庫有的是,早有準備的敵人能藏在任何地方對他們展開突然阻擊。
事情已經演變成了敵在暗,我在明!將要到來的戰鬥也充滿了不確定性。
趙長槍一言不發,大腦快速的轉動着。
這一戰已經經過了整整一天的準備,就此放棄實在不甘心,而且這些島國鬼子不除,實在是毒龍會的心腹大患,而他又沒有精力總是盯在毒龍會,所以這一戰勢在必行!
但是,按照現在的局勢,毒龍會一旦驀然闖入可能會被藏在暗處的敵人迎頭痛擊,到時候傷亡肯定很大!
即便一向行事果斷的趙長槍都有些猶豫,手心隱隱沁出了汗水。
“讓天鯤堂先進去試探一下,告訴趙玉山,車隊進去後,讓他的日十牛打頭陣!一旦發現情況,馬上撤退!”
趙長槍終於下定了決心,咬咬牙說道。
教授馬上撥通了天鯤堂堂主的電話,轉達了趙長槍的命令。
這次進攻,全部有堂主親自帶隊,每個堂口挑選精英一百人,進攻隊伍總共四百多號人,據店內只有副堂主領着一干兄弟坐鎮。
帶領天鯤堂的正是堂主扳倒牛趙玉山,這傢伙的座駕是一輛五十鈴,和趙長槍的車一樣,前面也經過了改裝,防撞鋼板加槽鋼,鋼筋混凝土牆都能撞晃盪。
趙玉山接到命令會,不敢怠慢,一腳油門到底,五十鈴咆哮着繞過前面趙長槍的老東風,猛然朝電動伸縮門撞去!
“嘩啦!”一聲響,不鏽鋼電動伸縮門好像紙糊的一樣被五十鈴前面的槽鋼撕裂的七零八落,車子迅速碾壓過伸縮門,衝進了院子。雪亮的大燈將前面照耀的一片通明!
天鯤堂的一百多號人總共稱作了六輛車,車隊闖進日泰日化廠後,人們紛紛跳下車來,藉着雪亮的車燈就朝不遠處的辦公樓衝去。
辦公大樓是整個廠區最大的建築物,也是最有可能藏人的地方,所以一進去,趙玉山便命令大家朝辦公大樓衝去!
趙玉山沒有跟着大家一起衝,而是邁步走到日十牛身邊,對着它的耳朵說了幾句話。
日十牛已經全副武裝,圓月彎刀般的牛犄角上被套上了兩把鋒利的匕首,夜色之下泛出令人膽寒的淡淡幽光。
不但如此,趙玉山還給日十牛量身定做了一套鎧甲,將日十牛從脖子到屁股,包了個嚴嚴實實,一般的砍刀砍到日十牛身上根本傷不了它。
這玩意是趙玉山從評書《說岳全傳》裡學來的,金兀朮的柺子馬雖然被嶽爺爺鉤鐮槍打的落花流水,但他敏銳的感到,那玩意要是用在黑道的火拼上,簡直無敵了!但黑道火拼畢竟不是戰爭,他也明白那種想法也就想想罷了,但後來這傢伙還是把自己的日十牛武裝起來了!
趙玉山對日十牛耳語完之後,日十牛咆哮一聲,朝前衝去,很快就超過了前面的衆人,衝向黑咕隆咚的辦公大樓!
一個正跑過趙玉山旁邊的小弟,看到日十牛如此聽堂主的話,邊跑邊好奇的問道:“牛哥,你剛纔對他說什麼了?”
趙玉山外號扳倒牛,又整天騎着頭公牛直晃盪,所以手下兄弟都叫他牛哥。
趙玉山邊跑邊說:“我告訴他那裡面有無數的小母牛正在參加選美比賽!”
小弟一陣無語,跑的卻更快了,他生怕被趙玉山落在後面。
就在大家剛跑到辦公樓的大門前時,黑暗的大樓裡忽然傳出幾聲爆豆般的槍響!幾名跑在前面的小弟應聲倒地!跑在最前面的日十牛脊樑骨上更上爆出一連串的火花。
“操!敵人有槍!”
“這幫狗日的竟然開槍了!”
“媽的,太不地道了!”
天鯤堂的兄弟馬上迅速散開,找掩體躲避,他們雖然是毒龍會的精英,但畢竟只是黑幫,對槍戰存在深深的畏懼感,乍然聽到槍聲都有些拿不定主意了。
自己扛着把砍刀和人家玩槍戰,這他孃的不是義和團對八國聯軍嗎?這架還怎麼打?
趙玉山也有些發矇,不知道是往裡衝,還是撤出日泰日化廠,就在此時,日泰日化廠的大門外傳來一陣短促而連續的喇叭聲。
趙玉山明白這是槍哥在讓自己馬上撤回去呢!
“撤!”趙玉山一聲大吼,然後右手食指放入口中,一聲嘹亮的口哨聲馬上響徹夜空,還在前面徘徊的日十牛聽到口哨聲,馬上掉頭就跑,等來到趙玉山的五十鈴前,一雙前蹄猛然一擡,一雙後腿猛然蹬地,身體一縱,輕鬆便跳上了車廂。
其他兄弟門爲了防止敵人突然出擊,發起反衝鋒,隊形絲毫不亂,交替掩護,依次撤到車上,然後,馬達轟鳴,撤出日泰日化廠。
好在敵人並沒有追出辦公大樓,他們得以從容撤出,就連先前中槍倒在地上的兄弟也被帶了出來。
日泰日化廠的佔地面積相當大,趙玉山他們到了大門外邊之後,只要敵人沒有重型武器和反器材狙擊步槍,就根本不能奈何他們。
在華國,就連正規部隊配備的反器材狙擊步槍都有限,別說這些混到華國的島國黑幫了。能搞到手槍就不錯了!
所以趙長槍肆無忌憚的從車裡跳了下來,跨步趙玉山的車子跑去,趙玉山也從五十鈴上跳下來,迎向趙長槍。
“弟兄們的傷亡怎麼樣?”趙長槍開口就問。雖然剛纔廠區里路燈一個都沒點亮,但藉着汽車前大燈,趙長槍還是看到有幾個弟兄中槍倒地了。
趙玉山擦擦頭上的冷汗說道:“沒事,兩個大腿中槍,一個肩膀,一個小腹,應該都死不了人。”
這傢伙雖然孔武有力,無人能敵,但槍戰還是第一次遇到,難免心情緊張,剛纔腦門上的汗都流出來了。
此時其他幾個堂主也圍了過來,他們見趙長槍不問敵人的情況,而是先問弟兄們的傷勢,不禁都心中感動。
“馬上派車將他們送醫院。記住要找最好的醫生,要是有人敢從中作梗,就直接找院長米成光!告訴他,這些弟兄都是我趙長槍的人!”趙長槍急促的說道。
趙玉山馬上安排一名小弟將受傷的弟兄火速的送往醫院。
“槍哥,事情不妙啊!敵人有槍,又聚首在辦公大樓內,恐怕我們很難攻進去!就算攻進去,傷亡也會很大!”把總皺着眉頭說道。他感到自己有些嘀咕這些島國鬼子了,沒想到他們竟然敢在華國的土地上開槍!而在華國,黑幫的火拼中最忌諱的恰恰是槍。
其實,雖然華國對槍支管制非常的嚴格,但是社會上仍然存在很多槍支,特別是一些混社會的老大,基本都有槍,但這些槍支在火拼中,頂多也就起個威懾的作用,真的火拼起來,基本沒有人開槍。
因爲在華國,黑幫可以火拼,可以死人,但絕對不能開槍!一但開槍性質就變了!到時候被警方頂上不死也得扒層皮!除非是那些職業殺手,他們本身就是通緝犯,無法無天什麼都不在乎。
日泰日化廠的山口組成員竟然敢開槍可見起囂張程度!
趙長槍沒有直接回答把總的話,而是冷笑着說道:“哼哼,跟老子玩槍,他們還太嫩了一點!他們不是喜歡槍戰嗎?老子和他玩票大的!”
大家聽着趙長槍的話,都有些奇怪,不知道槍哥想和敵人玩票什麼大的。還沒大家想明白,就又聽到趙長槍說道:“現在大家聽我命令。趙玉山,你帶領一半天鯤堂的弟兄守在日泰日化廠的西面,醫生,你帶領一半天鷹堂的弟兄守在東面,教授守住南面,農民北面!只要敵人想跑,馬上給我截回來!一個都不能放跑!趙玉山,醫生,教授,農民,你們四個都給我聽好了,無論待會兒後的正面進攻發生什麼事情,你們只要給我守住四個方向,不要讓敵人逃掉就好!把總帶領總部的弟兄和其他堂口剩下的兄弟守住正門!”
衆人心頭更疑惑了,不知道槍哥這樣安排的用意,臨陣分兵,原本就是兵家之大忌,何況這根本不是戰爭,不是攻城略地,敵人就在辦公樓裡面,根本用不着分兵合擊,就算要分兵合擊也應該等到進入日泰日化廠,到了辦公樓前再分兵合擊纔對。但槍哥竟然這樣安排,到底想唱什麼戲?
大家雖然不明白槍哥的意思,但是大家知道槍哥這樣安排肯定有用意。所以仍然不打折扣了執行了他的命令。
趙長槍看到大家開始分頭行動,又對身邊的幾個小弟喊道:“楊思雨,張豐豐,李南嶽,趙山下,你們幾個過來跟我走一趟!”
在衆人驚詫的目光中,四個人跳上一輛東風卡車,和趙長槍疾馳而去!
趙長槍這回真要玩大的了!他打算亮出自己的尚方寶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