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光偉明白,趙長槍說的是他襲警的事情,於是馬上痛快的說道:“你雖然刑警在先,但是現在認識深刻,並且願意戴罪立功,已經成爲警方的特情人員,需要找機會打進犯罪分子的內部獲取重要證據。所以,現在我們當然不能扣押你。”
說完,馬光偉臉上露出一絲古怪的笑容,趙長槍看着馬光偉也露出一個笑容,兩個人最後竟然看着對方哈哈大笑,頗有些英雄相見恨晚之意。
就當趙長槍要辭別馬光偉離開警局時,刑警隊長黃俊忽然敲敲辦公室的門,走了進來,衝馬光偉點了點頭說道:“馬局長,剛纔接到李縣長電話,李縣長聽說襲警犯罪嫌疑人已經來投案之後,做出指示,雖然趙長槍是投案自首,但是因爲強行襲警,影響惡劣,所以要求警方嚴辦趙長槍,並且儘快將趙長槍轉到司法機關。”
黃俊一邊說,伸手想攔下就要離開的趙長槍,但是趙長槍連看都沒看他一眼,只是用手隨便的在黃俊的胳膊上扒拉了一下,黃俊身子竟然不自然的打了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上,同時手臂好像被大錘砸了一下一樣,他心下駭然,沒想到趙長槍舉手投足之間,竟然有如此大的力道。
惱羞成怒的黃俊伸手就要掏槍,忽然聽到馬光偉大聲說道:“放他離開!趙副局長已經是我們的特情,馬上就會找機會打進犯罪分子的內部。所以,我們不但不能扣留他,還要給他的行動提供一切便利。”
黃俊愣了一下,腰上的槍便沒有拔出來,趙長槍白了他一眼,趁此機會馬上離開了馬光偉的辦公室。
等到趙長槍離開後,黃俊纔回過味來,警局的特情向來都是找街頭混混,這樣能方便他們打進犯罪團伙的內部,趙長槍可是杜平縣教體局副局長,他當哪門子特情?這不完全是扯淡嗎?
黃俊馬上意識到自己被馬光偉耍了,於是有些憤怒的說道:“馬局長,趙長槍可是教體局副局長,他怎麼能做我們的特情?如果李縣長知道了這件事情,他肯定不會同意的!”
馬光偉鄙夷的看了一眼黃俊,優哉遊哉的坐在了座位上,將二郎腿架在大班桌上,說道:“教體局副局長就不能做特情嗎?現在連許多副省級幹部都和黑 幫分子不清不白的,趙長槍只不過一個小小的教體局副局長,怎麼就不能和犯罪分子‘勾結’到一起呢?這件事你不要管了,下去通知弟兄們,隨時準備出發!”
馬光偉特意將“勾結”二字加重了語氣,好像意有所指。
黃俊一陣語結,只好不甘的離開了馬光偉的辦公室。
馬光偉看着黃俊消失在門口的背影,小聲嘀咕道:“奶奶的,真以爲有李榮葉撐腰,在警局就成了人物了?李榮葉,你也太囂張了吧,竟然把手伸到警局的具體業務上來了。好歹我不光是警察局長,還是杜平縣的政法委書記吧?真把我當手下呼來喝去了?嘿嘿,你不是想讓我下臺嗎?這回我非給你一份大禮不可!”
趙長槍離開警局回到醫院的時候,天已經黑了下來。他料到趙玉山可能還沒有吃飯,於是先到醫院的食堂打了兩個人的飯菜才舉步朝三樓的重症監護室走去。
醫院裡的病房相當緊張,連一二樓的走廊裡都安排着病牀,但是醫院管理的很好,雖然緊湊卻不擁堵,環境也打掃的很乾淨。
“應該給江南雨提個意見,擴建一下醫院了,這可是整個杜平縣最高級的醫院,關係着杜平縣上百萬人口生命安危啊!”趙長槍走在樓梯上,瞥了二樓走廊上的病牀想到,同時,他想讓杜平富起來的決心也更強烈了。
爲官一任,造福一方,這應該是每個當權者畢生的追求,也是他們的終極驕傲!
趙長槍忽然感到自己有些別天憫人了,甩了甩了腦袋,快步上了三樓。
三樓是手術室和重症監護室,以及特護病房,所以這裡不像一二樓一樣擁擠。
趙玉山依然站在重症監護室的窗子外面,透過透明的玻璃窗看着裡面的工人,滿臉都是擔心之色。
趙長槍走到趙玉山身邊,將手中的飯菜遞給他,隨口問道:“有什麼情況?”邊說邊將腦袋湊到玻璃窗上,看了看裡面的工人。工人還是老樣子,沒有醒過來,但是各種儀器上指示的生命指標卻都非常的正常,好像面色也稍稍紅潤了一些。
趙玉山被趙長槍拍了一下肩膀,嚇一跳,轉過頭看到是槍哥之後,才說道:“還是老樣子。槍哥,工人不會出現什麼意外吧?”
“不會的,我們要相信醫院的醫生。先吃點東西吧。”趙長槍又想起工人的主治醫生李醫生,那個將兩千元紅包充作工人住院費的醫生,不管他的醫術如何,他的這份職業操守就讓趙長槍敬佩。
兩個人轉身走到走廊的連椅上,每人拿着一份盒飯開始扒拉。
“給家裡打過電話了?”趙長槍邊吃邊問。
“打過了,大家知道工人受傷的消息後,紛紛嚷着要全部過來。槍哥,這次我們一定要玩票大的,不但要給工人報仇,還要拿下杜平縣的整個黑 道!”趙玉山也邊扒飯邊說道。
趙長槍心中一動,說道:“玉山哥,以後我們不能將黑 幫二字掛在嘴上了,更不能將毒龍會認定爲黑 幫,要記住,我們以後無論做什麼事情都要站在道義的立場上,都要儘量在法律允許的範圍之內。只有這樣,毒龍會才能永久存在下去,並且成爲一支堅持正義的超然力量。”
“哦,有道理。”由於之前趙長槍對趙玉山和工人的一番說辭,趙玉山已經大體明白了趙長槍在毒龍會身上下的苦心,所以含糊的答應了一聲。
“弟兄們來到之後,先找地方住下,記住要找不同的地方住下,最好能分佈在杜平縣的各個角落。然後無論白天還是黑夜,每天都有人在杜平縣的大街小巷巡邏,一旦發現有人搗亂,搞破壞,立刻吹哨子喊人,告訴兄弟們,出手要狠,但儘量不要鬧出人命,並且要儘量拖延戰鬥時間,等着警察到來。”趙長槍又囑咐趙玉山。
趙玉山恍然大悟般點點頭,大聲說道:“我明白了!這樣一來,我們不但能順利報仇,還能混個見義勇爲,勇鬥歹徒的好名聲!即使把那些人打殘了,我們也不用承擔法律責任!高,實在是高!”
趙長槍白了趙玉山一眼,說道:“你小聲點,這裡是醫院。”
趙玉山這才訕訕的撓撓頭皮,偷偷的向走廊裡看了幾眼,看到沒有人過來,才說道:“槍哥,你放心,在新龍門客棧我們吃虧了,主要是我們人少,等弟兄們都過來了,我們非將那幫混蛋揍個半死不可!”
說道這裡,趙玉山忽然又想起一件事說道:“可是,槍哥,我們一旦忙着報仇的事情,新龍門客棧就沒有人打理了。雖然我們聘請了職業經理人,但是現在整個酒店都需要重新裝修,沒有我們的人不行啊!”
提到新龍門客棧的重建問題,趙長槍也沒有好辦法,只能說道:“讓那個職業經理人先領着人重新裝修,實在不行,我們先關門歇業,等將鵬飛社擺平了再重新裝修開張。”
“只能這樣了。”趙玉山無奈的說道。新龍門客棧可是日進斗金,每天不營業都是一個巨大的損失,單單那些特級廚師和服務員的工資就是一筆不菲的費用。現在酒店不能營業,趙玉山有些肉疼。
兩個人吃過飯後,直到晚上十一點多,趙玉山纔在趙長槍的堅持下,離開了醫院,回到了新龍門客棧,那裡的一幫亂攤子也需要有人處理。
第二天是星期天,趙長槍恰好不用上班,所以一整天都泡在了醫院裡,就在醫院裡看護着工人。中午的時候,崔曉芳不知道從什麼地方得知趙長槍在醫院照顧病人,竟然和他的閨蜜溫小魚一起來到了醫院,看望趙長槍的朋友。
看着手裡大包小包,還抱着一大束鮮花的兩位美女,趙長槍有些哭笑不得,他知道崔曉芳根本不認識工人,她們來醫院完全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崔曉芳是醉翁之意不在酒,看看她那雙老在自己身上溜來溜去,滿是關切的眼睛就知道。
趙長槍忽然感到自己好像又揹負下了一個感情債。
由於重症監護室不讓探視,兩名美女只好將東西都放在了趙長槍腳下的走廊上。好在這在杜平縣醫院也已經司空見慣,所以也沒有人覺得不正常,倒是一大束紅玫瑰惹來不少人眼球,不知道眼前的兩位美女忽然給病人送玫瑰是什麼意思。
崔曉芳執意要留下來接替趙長槍,就這樣在窗外守着裡面的工人,但是趙長槍哪裡會答應,他已經接到電話,待會兒毒龍會的兄弟就過來了,崔曉芳留在這裡非被嚇着不可。於是,趕緊連哄帶勸,將兩名美女支走了。
也許是美女帶來的好運,她們離不久,重症監護室的工人竟然醒了過來。重症監護室裡負責監護工人的護士趕緊拿起病牀前的電話將李醫生喊了進去。趙長槍則一臉驚喜的眼巴巴站在門外等候着。一